餘額不足

杜龍沉默下來，他的目掃過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突然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座機話筒，仔細一看之後杜龍角出一冷笑，他反手嗖地一聲拔出把警用匕首，兩下就把話筒撬開，一顆間諜電影裡常見的微型竊聽出現在馬明面前。

馬明眉頭聳，臉漲紅，他真的憤怒了，杜龍又吧話筒還原了，他對馬明眨眨眼，埋怨道：“既然省裡都有決定了，那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只好照做了，馬叔叔，您早該告訴我省裡面的意思，害得我立功心切跟蹤一個特種兵，能活著回來簡直就是萬幸啊。”

馬明會意地忍住憤怒，苦笑道：“誰你掛電話那麼快的？你小子掛我電話掛習慣了，以後不許再這樣，簡直就是無組織無政府無領導無法無天了你！”

杜龍沉默了一下，說道：“不管怎麼樣，夏紅軍沒有殺我，這個人我得還給他，他說他沒有殺人，我得給他查個清楚，找出死者真正的死因，就這點要求，涉及的只是個小人，馬叔叔您能不能幫我？”

馬明皺眉道：“你想怎麼查？”

杜龍道：“藍河煤礦現場一定已經破壞無，我只能從死者上找線索了，死者的在哪裡？我去看看再說。”

馬明道：“好像是在縣人民醫院的太平間，我打電話確定一下吧。”

馬明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同時杜龍也掏出手機悄悄地撥了個號碼。

過了一會馬明放下話筒，說道：“遲了，他們說已經在五分鐘前火化了。”

杜龍怒道：“怎麼會怎麼快！看來那真的有問題。”

馬明苦笑道：“都沒了，就算真有問題也查不下去了，杜龍，這事照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個夏紅軍與你素昧平生，至多我給法院打個招呼，給他判輕點？”

杜龍沉默了半天，終於說道：“馬叔叔，我真不甘心……”

馬明勸道：“杜龍，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不要太計較一時的得失……”

馬明說了一通大道理，然後對杜龍道：“我有些乏了，你陪我到外面走走吧。”

杜龍點點頭，和馬明一起離開了辦公室，那本杜龍辛辛苦苦找回來的賬本被他們不小心落在了辦公桌上。

政府大樓背後有個小花園，花園裡還有個水池，環境還不錯，如今夜深人靜，花園裡靜悄悄的，馬明拒絕了書的陪伴，與杜龍攜手在小花園裡漫步。

杜龍看似隨意地向四周看了幾眼，然後低聲道：“馬叔叔，現在因該可以說話了。”

馬明嘆了口氣，說道：“這幫人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居然連竊聽都用上了。”

杜龍道：“馬叔叔您不會就這樣屈服了吧？省裡的意見真的那麼統一嗎？馬叔叔您總我把目放長遠點，您自己又究竟能看得多遠呢？”

馬明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菸灰缸是砸給外面的人看的，罵你胡鬧的同時，我也是藉機發泄一下心裡的怨氣，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竊聽了，早知道就不費那麼大的力氣了。”

杜龍笑了起來，馬明道：“你居然還笑得起來，你問我看得多遠，那你又看到了多遠？”

杜龍道：“我看得不是很遠，但我知道懲惡揚善是每一個有正義的人所希的，省委領導們也不例外，或許他們有的人爲眼前的利益所矇蔽，然而那絕非全部，馬叔叔您是一個黨員，這個時候是最容易現你黨、原則的時候，你堅持自己的原則或許會得罪一些上級領導，會讓自己的仕途變得沒那麼順暢，但是馬叔叔您的所作所爲會被更多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們會知道馬叔叔您是一個有擔當，敢爲老百姓做主的！”

馬明可沒有被杜龍這種這麼低層次的吹捧所迷，他沉聲道：“杜龍，你可知道這樣做將要付出的代價？”

杜龍笑道：“我當然知道，不過當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馬叔叔覺得呢？這件事巨大的風險中包藏著巨大的機會，馬叔叔您要HOLD住啊！”

馬明笑了起來，他說道：“你也要HOLD住，搞不好我會把你丟出去當棄子的……唉，現在說什麼都還早，武溪縣上下鐵板一塊，我撬開了縣委書記、公安局長都沒用，我們一幫人忙了一晚所得的線索還沒你多，剛纔我打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打了個電話出去？現在都沒了，你還能從什麼地方著手繼續追查？現在從正途是查不下去了，或許你那些歪門邪道還有點用。”

杜龍笑道：“我這可不是歪門邪道，用也絕不止一點，馬叔叔，您真的認爲被燒掉了嗎？哪可能那麼快，我們這邊剛要驗，人家五分鐘前剛把給燒了……我剛纔那個電話是打給夏紅軍的，他並沒有逃進山裡，他比我更早返回武溪縣，現在應該已經快送到縣政府這裡了。”

杜龍的話音剛落，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劃破了寂靜的深夜，果然停在了縣政府大樓下。

救護車迅速被控制起來，開車的人被帶到馬明面前，那並不是夏紅軍，而是人民醫院的司機，在馬明面前，這個小司機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實話，原來他剛接到副院長命令把煤礦鬥毆中死亡的那三一起送到火葬場去焚燒，沒想到剛出太平間就有一個蒙著頭的人出現，用刀著他把車開來縣政府，等他停了車，卻發現那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那人自然就是夏紅軍了，馬明放走了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司機，急調兩名法醫從玉眀市趕過來，其中有一位正是杜龍推薦的玉眀市西山區技偵科的法醫耿衛東。

當天快亮的時候，杜龍已經用檸檬洗了澡，換上武溪縣提供的新服，一輕鬆地拿著他的私人檢報告來見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