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蕊有點後悔來島上了。
其實這幾年來,黃蕊和費柴長則三兩月,短則一兩週,總還是會約會一次的,雖說現在約會已經不一定非得發生點什麼,但畢竟這已經超越了人間約會的境界,變了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如今雖然能在不遠看見他,卻不得親熱,心裡怎能不難。
“孃的!要是他媽的古代就好了,就算老孃不得寵,也不至於坐冷板凳吧。”黃蕊飯後去海邊散步,見一塊礁石很平整,就坐在上面坐了看海,順便也可以自言自語的發發牢。
看海確實能讓人襟開闊,黃蕊在海邊坐了一會兒,心好了很多,於是久久留不想離去,直到一個海浪打在上,把子都弄溼了,這才跳起來笑道:“來你也欺負老孃啊。”
原本想就此回去,可一回頭,來時的路卻已經被海水淹沒,漲了。
黃蕊一下慌了,海水還在不停的上漲不說,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這要是自己被海水捲走了,保準就無聲無息的來個人間蒸發。
“天吶。”黃蕊試著想涉水回來,可已經不了,海水越漲越高,就要把礁石都淹沒了,這讓黃蕊最終沒憋住,高呼起‘救命’來。
其實黃蕊遭到冷遇,大家都看得出,只是畢竟趙梅是費柴的正妻,已經是個很寬容的人,又逢費柴要過五十壽辰,所以也只不過把這當笑話看,近來賓中前後和費柴有過一手的也不止黃蕊一人,因此看到被趙梅‘特殊照顧’心裡也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飯後黃蕊就不見了蹤影,大家也覺得正常,了氣,在外頭風也好嘛,反正這島上風景還是不錯的,傍晚還可以在海邊看日落。直到費柴也發現不見黃蕊才覺得不對勁,可畢竟得給趙梅這個正妻面子,不能明著問,正好看見袁曉珊要回遊艇上去,就攔住問:“你看見黃蕊沒有?”
袁曉珊開始還想開玩笑,就說:“老師,師母也在,你怎麼這麼大膽呀。”
費柴正道:“小珊,剛纔惠子給大家分配房間的時候說了注意事項了,要去海邊至三人以上,以防汛,特別是這個時候,天快黑了了,很危險的。”
袁曉珊近年來常駕著遊艇出海,也知道些海,被費柴這麼一提醒,也變了臉,忙說:“我立刻去找。”
費柴又攔著說:“我也不想興師衆,我去找浩文,先組織人去幾個適合觀景的海邊找找,你回船上去等我消息,弄不好還需要你在周邊海面搜索一下呢。”
費柴和袁曉珊分別行,雖然只通知了幾個人,但隔了段時間大家也都紛紛察覺到了,趙梅雖說平時老得提放著費柴去找‘老朋友敘舊’,但畢竟人命關天,更何況當年換心的時候黃蕊跑前跑後的也幫過不忙,即便是平時時常人,也不至於就任由出事吧,於是也帶了人跟著過來。
這時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趙梅也越發的著急,遠遠的看見一片海灘模糊著有七八條人影,趕趕了過去,正好看見費柴和韋浩文合力拖抱著黃蕊正從水裡出來,當即就有人用上去,用毯子把他們裹了起來,小米對此也有經驗,帶了些熱茶,此刻正好給他們喝。
黃蕊這次算是嚇壞了,但同時也什麼都不顧了,雖說是費柴和韋浩文兩人合力把弄上來的,可卻趁機死死的抱著費柴不放,原本這個季節著就單薄,又被海水一沁,穿不穿也就區別不大了。
張琪見了,怕黃蕊這麼做會給費柴帶來困擾,於是看了趙梅一眼,見趙梅面無表,就想上前幫費柴困,結果才走了兩步,趙梅卻拉了的手搖搖頭,又長嘆一聲說:“唉……咱們先回去吧,這邊沒事了。”
“可是……”張琪見黃蕊此時可把費柴的的,有些不甘。
趙梅說:“琪琪,你看黃蕊那樣兒,此刻好像是把命都給他了,咱們管不了了,先回去吧。”
於是兩人就退出人羣,先回去了。
費柴雖然騰不出手,但還是人跟袁曉珊聯繫了,讓不必出海了,人已經找到。
袁曉珊得到消息也鬆了一口氣,原本和海榮已經做好了出海準備。放下電話,袁曉珊對海榮說:“海子,沒事了,人找著了。”
海榮也放鬆了說:“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師的壽辰馬上到了,這要是出點事兒太晦氣了。”
於是兩人離船上岸,開車走捷徑趕上救援的隊伍,卻見黃蕊還賴在費柴上呢,袁曉珊就嘆道:“師母的板兒今晚有用嘍。”
海榮也附和道:“是啊,這要是換了素不相識的子,師母或許還能說是有可原,可黃蕊……算得上……唉……反正今晚老師日子不好過,只是既然馬上要做壽,師母最終還是會個面子的吧。”
袁曉珊忽然笑著說:“先別替老師心了,說說你吧,你把老婆甩家裡,和我們出來,回去不會跪板兒吧。”
海榮笑道:“出來給老師做壽,這走到哪兒都說的過去啊。”
袁曉珊說:“可出國耶,多難得的機會,不帶老婆說得過去嗎?”
海榮說:“說不過去,可一鄉下娘們兒,來這種場合確實有點不合適,你知道啦,我最好面子的。不過我也不能虧了,這次回去多帶點好東西給他,等秋天了我再跟老師請個假,帶去北京看紅葉去。”
袁曉珊笑著打了他一下說:“你可真是老師的好學生,弄的誰都不虧待啊。”
費柴把黃蕊帶回住,惠子立刻上來照應,被冰冷的海水沁過,應該先去洗個澡,這總不能再由費柴陪著了,不然就了鴛鴦浴了,於是袁曉珊就接了手,費柴和韋浩文一起去洗澡了。
袁曉珊扶著黃蕊進了浴室,浴室很寬大,足容得下十幾人。黃蕊心裡委屈,又了驚嚇,再被海水這麼一沁,此時更是渾直打哆嗦,手腳也發,袁曉珊一個人還真有點扶不住,一個不留神腳底又是一,還好此刻又過一雙手臂來把黃蕊給扶住了,袁曉珊一看,居然是趙梅。
黃蕊現在也不會說話,只是任由袁曉珊和趙梅兩人擺佈,兩人幫把服都了,扶進熱水池,黃蕊浸泡在熱水裡,又連續的打了好幾個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漸漸的緩了過來,用手哆裡哆嗦的捧水洗了兩把臉,掩蓋住了流下來的眼淚。
此時袁曉珊和趙梅上也弄溼了,於是趙梅就對袁曉珊說:“小珊,趁你還沒服,到門口幾杯熱茶來,咱們也泡一泡算了。”邊說,也開始服。
袁曉珊才走到門口,惠子就進來了,還端著茶盤,杯中是熱騰騰的麥茶,日本人做事還真是細緻。
趙梅了服,走進池中,在黃蕊對面坐了,袁曉珊也隨後而來,三人開始相視無語,最後趙梅忽然笑了一下說:“小蕊,你總是那麼不守規矩,安排住宿的時候惠子就說了注意事項,包括去海邊遊玩的事,你肯定沒注意聽吧。”
黃蕊此時已經恢復了一點神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我覺得心裡悶,就去看日落,誰知就漲了。”
袁曉珊說:“你下次想看的話,就來我船上嘛,水漲船高,就沒這危險了。”
黃蕊說:“嗯,一定打擾。”轉臉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對趙梅說:“梅梅,那個……我是說,剛纔……我只是覺得很害怕才抱著柴哥的,你回去後別怨他哈。”
趙梅笑了一下,表有三兩分複雜,長嘆了一聲‘唉……’轉過頭,又轉回來才緩緩地說:“小蕊啊,要是怨的話,何必等到今天呢?好多事,知道,但沒有必要計較,只是別太過分,畢竟那是我的丈夫。”
黃蕊低下頭,輕聲說:“對,對不起……我不該來的。”
趙梅忽然笑了起來,擺手說:“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這話就不用說了,當年我老公也跟我發過誓,說這輩子就只要我一個人,可事實上,男人啊,發誓是真的,可背誓也是必然的,這是本。我若是埋怨你,就顯的我不講道理了。”
袁曉珊一見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在這兒待著有點多餘,就起說:“我船上好像還有點事,先回去看看。”
趙梅卻說:“小珊,你留下,我和小蕊的對話有個第三人聽見也好。”
袁曉珊見趙梅說話果斷,只得又坐下了。
“我的原則很簡單。”趙梅見袁曉珊坐下了,就又說:“家是我的家,丈夫是我的丈夫,我是妻子,唯一的,這是原則。”
說完這些,趙梅居然不再往下說了,黃蕊也不敢肯定這就是趙梅在默認和費柴的人關係,因此也不敢說話,袁曉珊自然是更不上說話了。
沉默了一陣子,趙梅忽然又笑道:“哎,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袁曉珊就跟著笑著說:“師母,我不說話是怕躺著中槍啊,這話題太敏。”
趙梅說:“人在一起都是敏的話題。”說著,目掃過黃蕊和袁曉珊的部,低頭又看看自己的,又笑著說:“哎呀真是的,怎麼是個人都比我大呢?”
袁曉珊見說到這個上頭了,知最張的時候已經過去,也就跟著笑著說:“我這個就已經是鵪鶉蛋了,師母的那個都不能算有了,簡直就是平板兒,不過現在都流行平板電腦嘛。”
趙梅潑水給袁曉珊說:“你呀,敢笑話你師母?不知道天地君親師的道理嘛?”
袁曉珊抵擋著只說:“不敢了。”
趙梅就又看著黃蕊嘆道:“難怪我丈夫寧願背誓也要是不是的吃你一口,你的型確實很不錯。”
黃蕊雖然還對趙梅心存忌憚(畢竟是了人家的老公),但現在話題畢竟輕鬆了,就手託嘆道:“不行呢,一上年紀,地心引力的作用似乎大了呢。”
袁曉珊笑道:“這就是大的煩惱呢。”
趙梅說:“也不一定,我還真見過又大又的,現在都是。”然後和袁曉珊異口同聲地笑道:“琪琪!”
黃蕊這才真心的和倆一起笑了一下。然後袁曉珊又說:“說真的,琪琪可算是人中的極品了吧,確實火辣,每次我去找玩和睡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兩把,真的很舒服,的兇在咱們的人圈子裡也算是無敵了吧。”
趙梅說:“其實對手也還是有的。”
黃蕊想了一下說:“怕是沒有了,我腦子裡過了一圈兒,還真沒覺得有。”
趙梅森森地笑道:“誰說沒有,說不定明天就到了。”
袁曉珊一下想起:“哎呀,就是老師的那個養?有洋妞統的?”
黃蕊這才恍然大悟道:“就是楊嘛,有西洋統,當然了……”
袁曉珊卻說:“哎,師母,我很是好奇這場中西爭霸戰耶,要不等楊來了,咱們約上琪琪,讓們鬥上一鬥?”
趙梅也笑道:“好啊,在這島上,我都覺得無聊死了,你老師雖然也儘量時間陪我,可每天還是太忙,有這,也算是一齣戲了。”
儘管這次談話是以輕鬆結尾的,但是當三人洗完澡,穿服時,袁曉珊作快,先出去了,趁著這個檔口趙梅卻對黃蕊說:“小蕊,我不是針對你啊,只是想在提醒提醒你,家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
黃蕊此時恢復了一點元氣,又覺得趙梅算是‘好說話’,於是就說:“梅梅,其實咱們都不年輕了,這麼多年下來,激變了習慣,習慣又變了生活的一部分……有時候,我也覺得而很矛盾,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趙梅卻不客氣地說:“我不管是激還是生活的一部分,總之,我們的生活是不該有匯的,你的那部分生活是你的,不應該是從我這兒奪去的。你也說了,我們都一把年紀了,守住這個原則,大家都好。”
黃蕊點點頭說:“嗯,我明白了,我不會奪取你的生活的。”
趙梅又笑了,和黃蕊拉著手出門,就像是真正的好姐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