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見朱亞軍和沈星沒了神，卻又勉力支撐著，心裡覺得好笑，表面上卻勸兩人去值班牀上休息，兩人開始還客氣著，可後來實在熬不住，於是在打了一通電話後，先是朱亞軍，然後又是沈星，都去值班牀上躺下了，不過走前也都說了：“有事喊我們.”其實這兩位平時也都是特別能熬夜的主，喝酒打牌什麼的，也是大半夜大半夜的不睡覺，只是錦緞時間結局飯局實在太多，力損耗的厲害，而且在這機房裡也確實沒有什麼事做，所以就覺得無聊，進而睏倦了。

費柴不在乎這倆人去睡覺，甚至還盼著他們走的越早越好，有他們在還得陪著他們聊天，他們若不在自己還可以清清靜靜的搞些研究。近段時間自己越發的僚化，想做點研究總是靜不下心來，這個值班到給了他這個機會。於是等值班室只剩下費柴一個人的時候，他又觀測了一遍系統數據，發現無恙，於是就拿出自己的那一套資料來，在圖桌上鋪開了攤子。

夜很靜，除了遠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竹聲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響，費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忘卻了時間的流，不過這不等於他就完全的沒有警覺。大約在凌晨三點五十分左右的時候，地質模型系統忽然發出一聲簡短尖利的報警聲，費柴趕扔下手裡的鉛筆，本能地去查看系統數據，發現一切數據都很正常，本以爲這是一次系統錯誤，可是打印機卻吐出一張數據單來。原來這是系統的一項功能，一旦發現地質異，相關的數據就會被自存檔打印。

費柴拿過數據單一看，發現就在不到兩分鐘前，位於龍溪縣的某個地區底層深，發生了一次強烈的短促震，而且之前毫無預警。不過由於這次震短促，而且震源很深，發生的地點又是荒野山區，應該沒有什麼人能覺到。

就在費柴試圖做進一步觀測分析的時候，手機忽然收到一條短信，是蔡夢琳發來的：你那裡現在方便打電話嗎？

費柴又擡頭看了一下系統主屏幕，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或者危險信號，就撥通了蔡夢琳的電話：“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啊。”

蔡夢琳頗爲哀怨地說：“只能那麼遠的看著你，當然睡不著了……”說完才問：“那兩個傢伙呢？”

費柴笑著說：“我嫌他們煩，讓他們去值班牀上睡去了。”

蔡夢琳嗔怪道：“你也夠煩的，我特地和電視臺的打了招呼，多采訪你，你倒好，機會讓別人。”

費柴這才明白，那記者也算是認識的了，也知道自己和朱亞軍誰的職大小，可怎麼採訪的時候就直奔知己來了呢？原來幕後還有這麼一出，可見蔡夢琳還是事事都想著自己的。於是就說：“夢琳啊，我知道是對我好，可你也知道，我本人不好這個的。”

蔡夢琳說：“又說傻話了，哪裡是什麼好不好的問題啊。”

費柴一聽，覺得確實也是，好多事是好事，但與你喜歡不喜歡沒有任何關係，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啊，書呆子脾氣又犯了。”

蔡夢琳笑了一聲說：“對不起啥啊，我還不知道你~~柴狗子……我想你了……”說著話，那聲音又變的嗲起來。

費柴忽然覺得一陣心痛，這人著實的可憐啊，今天是大年三十（其實已經是大年初一）自己不能和家人團聚是因爲工作的原因，而，即便是有時間，又哪裡去找家人呢？於是頗帶**彩地說：“我也想你啊，夢琳。”

“纔怪。”蔡夢琳又幽怨了起來“你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哪裡想得起我這個老人。”

費柴於是吃豆腐說：“你年紀雖老，皮卻的很呢。”

“去你的，流氓狗！”蔡夢琳雖然罵著，聲音裡卻著喜“喂，流氓狗，你才我在幹嘛？”

費柴說：“不知道啊，這又不是可視電話，我看不見你啊。”

蔡夢琳撒嗲說：“所以我讓你猜嘛。”

費柴裝作想了一下的樣子，然後說：“實在猜不出來啊。”

蔡夢琳說：“才陪了張市長四下去看了各的值班員回來，正洗澡呢。”

費柴知道有些發lang了，就說：“是嗎？那豈不是什麼都沒有穿？”

蔡夢琳罵道：“你穿著服洗澡啊……柴狗子，我想你呢……我那裡面都溼了……”說著話，開始、起來。費柴趕捂了電話聽筒，走到樓道里，朝值班牀那邊看了看，覺得毫無靜之後，這纔回來鎖好了門，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同樣把門關好了，陪著蔡夢琳說些意的話，足足半個小時，弄的手機都快沒電了，總算是才把打發回牀上睡覺去了。完事再一看時間，快凌晨五點了。

費柴重新給手機充上電，又看了一下系統，依舊沒什麼異樣，又特地觀測了一下龍溪縣異地區，也表明一切正常。於是又拿起圖標分析了一番，也沒看出哪裡不對來，只是震源很深，接近斷裂帶地區，不過說起來零散的小異作爲地質運的規律來說，也是很正常的。於是他做了值班記錄，準備天亮後讓下一班人給龍溪的探針值班員打個電話，有時間的話就去現場看看。過年吶，不好安排人手，要是有國那種衛星觀測系統就好了。費柴想著，忽然又覺得自己有些人心不足，僅僅就在三四年前，地質模型系統還只是自己的一個夢想，現在卻已經在南泉市建立並且不斷的發展，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套系統會得到推廣的。

費柴昨晚手上的事，往椅背上一靠，了一個懶腰，卻又聽見門外有人走，忙起來開門，確是朱亞軍打著哈欠，正往走廊一端的水池子那裡走。費柴笑道：“亞軍，怎麼早啊，還沒到換班的時間，再睡會兒吧。”

朱亞軍擺手說：“不了，老沈的呼嚕震天響，我又擇牀，不睡了，倒是你，又一夜沒睡？走，咱們洗個冷水臉去。”

費柴於是和他一起去水池子那兒，兩人用手捧了涼水撲在臉上，洗了幾把，又纔回來，費柴從自己辦公室裡拿了預備的巾，兩人把臉乾了。

朱亞軍著手說：“這下清醒多了。這一晚辛苦你了，沒什麼況吧。”

費柴笑道：“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我不就是幹這個的嘛。另外這兒也沒什麼大況，就是龍溪那邊昨晚了一下，範圍很小，時間也很短，系統顯示不到零點三秒，但強度和震源位置比較敏，我做了記錄和分析。”他邊說，邊把自己做的記錄分析材料遞給朱亞軍。

朱亞軍笑著接過來說：“這也就是你，別人的手都沒這麼快。”他略略的掃了一遍材料，才問：“你覺得有必要派人去現場看看嗎？”

費柴說：“如果是一般的異，不用，可這次的震源位置太敏了，還是去現場看看的好。”

朱亞軍拿著那份材料去複印機那兒複印了兩份，原件還給費柴說：“行了，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來辦。”

費柴笑道：“你怎麼忽然有興趣起來了？”

朱亞軍說：“不是有興趣，我好歹也算是值了一回班兒，總得做點事嘛，不然人家問我，你值班都幹嘛了？我說睡了一晚上覺，多不合適啊。況且過年派人出現場是個得罪人的活，我比你更擅長，呵呵。”

正說著話，沈星也打著哈欠回來了，費柴就笑著說：“有福不會，能睡的不睡。”

沈星說：“別這麼說啊，弄的我多不好意思，原本是一起值班的——不過我晚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咱們這個系統的報警響了，我怕啊，就醒了，結果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於是又倒下睡……”

朱亞軍和費柴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笑著說：“你那不是做夢，確實響了一聲。”

沈星一愣說：“朱局你別嚇我……”隨後看著朱亞軍和費柴兩人的表誰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慌了，忙說：“哎呀，我真的一位是做夢呢，沒耽誤什麼事兒吧，怪我怪我怪我。”他一連說了好幾個‘怪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朱亞軍哈哈大笑道：“好啦好啦，你慌什麼啊，又沒出什麼事兒，費長都理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星好像如卸重負，他看了一下時間又說：“六點了，要不我將功贖罪，給你們弄份早餐如何？別看業務我不行，這個我可擅長。”

費柴原不打算讓沈星忙這一趟，朱亞軍卻說：“好啊，說實話，除了我當年來上任的時候嘗過一次你的手藝之後，這麼多年就沒再嘗過了，實在是想念的很吶。”

沈星笑道：“我這算什麼啊，你們喜歡就好。稍等啊，我下去看看。”說著就挽著袖子走了。

等沈星走遠了，朱亞軍又看著費柴笑了笑說：“讓他也出點力，咱們也算是值班的時候都沒閒著。怎麼樣？老同學，等會了班去哪兒啊。”

費柴笑著說：“你這問的多此一舉，班回家啊，還能去哪兒？”

朱亞軍說：“你回家，我可單一人兒，老婆回省城了，我又累，再怎麼也得歇歇，下午再回去啊。”

費柴說：“那我可管不著，我是有家的人。”

朱亞軍說：“真是羨慕嫉妒恨，要不這麼著吧，大家同學一場，你上午就陪陪我唄，中午吃了飯在回家嘛。”

費柴說：“三十都沒跟家人過，這大年初一的，沒時間陪你！”

朱亞軍厲聲問：“你陪不陪！”

費柴道：“不陪！”

朱亞軍又說：“真的不陪？”

費柴說：“打死也不陪！”

朱亞軍眼睛瞪的鼓鼓的，像是要吃人的樣子，可下一秒鐘忽然又了下來，就差點沒跪下下了說：“哎呦，你就陪嘛。”

費柴覺得這表悉，忽然想起這就是當年讀地質學院的時候，朱亞軍央求自己借筆記給他時的表，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