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風景大小,取決於你所站的高度;
但你站得越高,一切就都看得分外不真切。
蘇白此時就有這種覺,複仇的旋律,從一開始的轟轟烈烈,到現如今的淒淒涼涼略帶蕭索,當蘇餘杭就在自己邊,自己可以一掌將其拍下泥地裡時,
總覺得,
有些失落。
就像是一盤遊戲,你推翻了最後一個大BOSS,忽然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但蘇白又沒有其他的選擇,自己是一直生活在蘇餘杭的影之下的,要麼徹底沉淪,自暴自棄,為一個犧牲自己就爹媽的提線木偶,要麼就像現在這樣,一路往上爬然後找個機會起一擊。
不是蘇白不想做其他選擇,而是蘇餘杭一直沒給。
當然,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事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總該畫上一個句號。
豬八戒每次說要散夥時還得提一下先分家當呢,
大家把賬算算清楚,
下面,
就隨他吧。
蘇白的手放在了蘇餘杭的口位置,
蘇餘杭閉上了眼,
他清楚,自己的兒子準備下殺手了。
這讓他有些欣,當然,他也清楚,蘇白也沒多時間去炮烙自己,當廣播崩潰和徹底終結時,很多東西,也將隨之湮滅。
比如,
聽眾的命牌。
當然,還有那個不惜葬送自己也要坑死自個兒的外孫。
因為小家夥是廣播自故事世界裡的產,他的存在本就是廣播,一旦廣播崩壞,那麼小家夥也就將不複存在。
沒有勝利者,
這場父子之間的角逐,
到最後,
剩下的只是滿地狼藉。
“轟!”
蘇白掌心發力,
磅礴的力量宣泄而出,
已經奄奄一息的蘇餘杭在此時崩潰靈魂消亡,算是徹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存毫的痕跡。
遠,陳茹微微閉上了眼,和蘇餘杭還是有些關系的,但是沒想到,最終這個男子會落到這般結局,當然,也沒什麼好唏噓的,的生命,本就不剩多了。
唯一的憾,可能就是這場戰爭其實自己沒有打贏,自己想要的超越和那種意氣發並沒有真的出現,辛辛苦苦這麼久又加上破釜沉舟,到最後也只是落得一個泯然眾人矣。
和尚雙手合什,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不是超度,也不是禱告,只是在懷,這一切的一切,終於畫上了第一個句號。
為蘇白的朋友,和尚是見證著蘇白一路走來是如何艱辛的,在他看來,眼下的結局固然難算完,但至也算是有了一個代。
佛爺則是踉蹌地爬起來,
手,將邊一名死去秦兵的盾牌拿過來撐著自己的。
“和尚,咱也快完了。”
稀裡糊塗地結局,稀裡糊塗地波折,稀裡糊塗地當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稀裡糊塗的,似乎,就沒有誰真的活明白過,曾和廣播融合過的蘇餘杭是這樣,蘇白也是這樣,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也是這樣。
“爹,我就給你先送下去了,接下來,還有媽。”
蘇白這句話是對二白說的,他知道,自己那位兄弟,在下面等待得太久了。
原本的同胞兄弟,互相反目,到最後二人的明悟,事實上,蘇白有好幾次的機遇和危險都是靠二白度過的,兄弟倆其實都很像,為了複仇,可以不惜一切。
只是二白的人生過於短暫,他過了年,但之後,卻一直在青銅箱子裡,所以他很單純,得單純,恨得也單純。
其實,他比自己更像蘇白,自己經曆了這麼多,有了這麼多的羈絆,已經不像是當初的自己了。
起,蘇白向火車那邊走去,他能看見小家夥正隔著火車車窗玻璃對自己打招呼,火車裡正在發生的事小家夥並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爸爸現在應該很開心,這就足夠了。
蘇白的形出現在了火車裡,他甚至沒去理會正在母撕著的荔枝和劉夢雨,只是在座位上坐下來,給吉祥如意解開了封印,然後將小家夥抱在自己懷中。
荔枝的毒素畢竟是半品,這時候雖然激發出來了,卻已經開始越來越弱。
但哪怕如此,劉夢雨也是即將要從廣播意識中離了。
蘇餘杭死了,
當爹的死了,
但是母親和兒一點悲傷都沒有,反而在更加拼命地爭奪著家產。
蘇白都有些替蘇餘杭悲哀,
富貴死去二十年,
還有一個如意相伴,他蘇餘杭骨未寒,卻已經沒人在乎了。
你說這麼拼這麼算計過了大半輩子,圖什麼呢。
一念至此,蘇白角出現了一縷笑容。
回過頭,看向車窗外,蘇白看見那一幫殘餘的聽眾還在那裡,沒有,他們很強大,都是大佬,卻也是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只能被地在那裡等待最後的裁決。
荔枝沒有喊蘇白,劉夢雨更不可能喊。
或許,們更希蘇白繼續作壁上觀,等到們兩個人之間分出一個結果之後,蘇白如何,已經無所謂了。
但蘇白卻發現小家夥的正在慢慢地變虛弱,這不是葬送未來的影響,葬送未來至多讓小家夥失去靈的份以及長大的可能,但眼下,是小家夥的和靈魂即將瓦解的征兆。
在自己最彷徨最難以抉擇的時候,是自己的兒子幫自己做出了決定,為此,他不惜犧牲一切。
說心底話,蘇白覺得自己對誰的虧欠都沒對小家夥的虧欠多,當初《僵先生》故事世界,沒有小家夥主地爬向妖,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放心,爹不會讓你死,更不會讓你孤孤單單地離開。”
蘇白抱著小家夥站起,然後,主走了漩渦之中。
兩個人都看著他,因為蘇白的選擇,很可能決定最終的結果,因為蘇白是特殊證道的一個,堪比當年的老富貴。
他就像是一把鋒銳的刀,可以殺人。
蘇白的目盯著劉夢雨,實際上,自己這個媽,一直很低調,似乎很喜歡站在蘇餘杭後,看著蘇餘杭去忙東忙西。
如果沒有當初親眼目睹小姨自己躺到床上腐爛的畫面,
蘇白在殺了蘇餘杭之後很可能就懶得對劉夢雨手了。
但,誰你當初多此一舉呢?
蘇白手,指向了劉夢雨。
“嘩啦…………”
下一刻,
蘇白的出現了一道裂痕,而劉夢雨的眉心位置也出現了一道裂痕。
但劉夢雨還是沒有放手,不可能放手。
蘇白是一把刀,想傷人,自己也得傷。
這時候,蘇白上再度出現三道裂痕,
劉夢雨一,整個人由虛轉實,並且是徹底轉實,等於是被蘇白強行推出了廣播意識的中心。
和之前的蘇餘杭一樣,劉夢雨變了一名聽眾,恢複到了原本的份。
劉夢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仿佛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無非是一場春秋大夢。
蘇白曾見過當初代孕自己的那個人,那個人一直做著自己那個有錢人家的兒子會回來接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這種臆想,
眼下的劉夢雨,
和那個人,何其相似。
哪怕你是大佬,
哪怕你的生命層次曾高到令萬仰,
但本質上,
你和那個為了錢可以去代孕的人有什麼區別?
無非是大家出賣的東西不同而已。
蘇白走到劉夢雨面前,劉夢雨抬起頭,看著蘇白。
的正在慢慢地消亡,
這不是蘇白的手筆,
而是劉夢雨自己的選擇。
目睹了蘇餘杭是如何在蘇白的手中殺泄憤而死的,不想自己再來一次。
其實,蘇白已經懶得再來一次了,但既然自己選擇了失敗者的面結束方式,蘇白也沒有再去做什麼。
失敗的結果,其實比任何的酷刑對他們心造的傷害都更深刻。
至於蘇白之後的殺和發泄,只是一種附加品而已。
蘇白親眼目睹著劉夢雨的消逝,自始至終,沒和說一句話,母子離別的場景在他們二人上並不適用。
“我願意和你…………分至高的生命。”
荔枝閉著眼,似乎是在嘗試融廣播意識之中。
鵲巢鳩占,
曾經的憤怒和嫉妒,
在此時終於化作了現實。
蘇白回過頭,看向荔枝,
這個已經陶醉在融至高生命氛圍裡的人,
以前,蘇白覺得陳茹很蠢,
但眼下,荔枝也是一樣。
廣播意識,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也是一個舞臺,但容不下太多人。
小家夥的正在不斷地虛弱,甚至開始變得明起來。
兩個人,已經是廣播意識所能承載的極限。
而自己,不可能和小家夥分開。
先前,蘇白也曾懷疑過,為什麼荔枝會和劉夢雨死掐到最後,走了一個蘇餘杭,劉夢雨大不了接納進一個荔枝,並沒有什麼損失。
但很快,
蘇白發現原因了,
因為趕走了劉夢雨正在接廣播意識融的荔枝靈魂忽然扭曲起來,到最後,靈魂和剝離,但其靈魂卻沒能消失融那偉大的至高之中。
荔枝一臉地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它為什麼會拒絕我的融,為什麼!!!!!!!!!”
荔枝沒資格融,
哪怕很優秀,哪怕很強大,
但蘇餘杭和劉夢雨是趙公子的選擇,得到了趙公子的認可,
蘇白則是跟隨富貴的腳步,獨立於廣播的規則之外,
荔枝,
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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