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路過大龍樹，這龍樹一看就是千年古樹，樹幹上有些枯死多年的樁頭，長滿了青苔，也長滿了木耳。大樹下，有兩個用水泥做的水池，上水池水很清，下水池還有人在裡面洗服。一清泉汩汩外冒，水流的聲音嘩嘩悅耳。

“要不咱們停車去看看？”程潔很喜悅地說，全不顧此時楊冠江心底真實的想法。

“沒啥好看的，等哪天有時間，我帶你們下來玩，要不就等明年三月三龍擡頭，他們來這裡殺豬殺，我帶你們來祭龍，吃一鍋燙菜，大碗喝酒，大碗吃，又唱又跳，那纔好玩。”

“老趙，你每年都下來玩吧。”

“是啊，楊鎮長，要不明年我他們也邀請鎮上的領導來，你們也來玩玩，真的很好玩啊。”

“好啊，你可不要忘記。”

“哎呀，太遙遠了，我想現在就去，四都是渾水，就這裡清洌洌的，真想去裡面洗個澡。”

“去去，就知道玩，你有沒有想想，現在村裡的菸葉是否烤出來了，烤得咋樣。”楊冠江突然間又有火氣，他也說不清，爲什麼會對程潔發火，大概是說洗澡，讓他浮想聯翩。

“不去就不去，隨便說說也不行嗎？我真不知道你今天是下來發火的還是來調研工作的，再說我去了，也不會耽誤工作啊。”

“我沒有發火啊，我是說你應該多想想，下來到村裡，主要目的是什麼，工作的目標是什麼，工作幹完了，你想咋玩就咋玩。”

“這種工作能幹得完嗎，再說，這村裡，都是老菸農，人家都會自己烤。”

“意思是我們沒有必要下來了。”

“我沒這麼說，是你自己說的。”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咋會這樣，講話一點都不和諧，要是當著老百姓這樣吵，還不讓人家笑話。你這程潔，是不是平日跟我們開玩笑習慣了，見了領導也這樣，以後要注意點，堂堂一個鎮長，講句話被你將軍這樣，你讓楊鎮長臉往哪擱。”

“領導還不是要先尊重別人，別人纔會尊重他，你們評評理嘛，剛纔我說啥了，我就說想下去洗澡，可能嗎，本就是玩笑，還沒去呢，他就這樣說我，我又得了嗎？”

程潔說完，竟然眼眶紅潤了，眼淚四顆四顆的往下落，很委屈，很可憐的樣子。楊冠江沒在意，他只是在心底責怪程潔，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的心，一點都不知道我的醋意，好吧，你裝憨，你就繼續裝。

於國華從反視鏡裡看到程潔流淚了，趙大山也看見了，趙大山不好說，他也認爲，今天這楊冠江是有些反常，就爲村民委裡小莫在，沒開門，要擱在平日，真不是啥事啊，喝酒醉，睡懶覺，這隻要會喝酒的人，都會這樣。趙大山還是沒有往楊冠江是吃醋的這方面想，在他看來，領導關心職工，理所應當，只不過人與人之間，難免會有親疏。小莫是在追求程潔，作爲長兄，作爲領導，應該支持。趙大山很見程潔流淚，平日程潔看似文靜，格到也開朗，一般都不會斤斤計較。突然這樣，他不知要如何安了。

於國華爲了再次緩和氣氛，先是笑了笑，楊冠江覺得很奇怪，只有他還不知道程潔哭了，還對程潔的頂很不爽，覺得是越來越野了，跟自己了很多默契。見於國華笑，他莫名其妙：“你笑啥，有啥好笑的。”

“我是笑，以前我也聽說過，如果幾個人從龍樹腳路過，如果是一多男，的就會哭，我說不相信，他們說要不哪天試試，這不，今天一試，靈驗了。”

程潔突然破涕而笑，這明明就是在說自己，楊冠江也反應過來了，回頭一看，只見程潔笑臉淚花，梨花帶雨，不由有些心疼，有些憐憫。頓自己真是太過分了，爲了一個猜疑的事，爲了自己的私慾，胡發火，讓別人罪，自己是個領導，而後纔是個男人，應該像個領導的樣子，不能老象個小男人的樣子。

“還真哭了？你這個就是自己給別人吃辣椒，別人給你吃半個，你就不了，要是老百姓說你幾句，你還不得稀里嘩啦哭個一塌糊塗。”

“哼，誰哭了，我幹嘛要哭，我又沒做錯啥，別人咋說就咋說。”

“呵呵，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笑是一下，哭也是一下，羨慕啊。”

“老趙哥，你來評評，有些人莫名其妙的發火，我們又不是出氣筒，我們幹工作也很累啊，我們總不能找個老百姓就劈頭蓋臉的罵吧。”

“哎呀，都說兩句，到村裡了，別讓人家見了笑話，把眼淚乾淨了，這麼俊秀的臉，流著眼淚，人家不知，還以爲是我們幾個欺負你了。”

“誰敢欺負我，我都還是欺負人的。”

“呵呵，了，我當著老趙哥和老於哥的面給你道歉了，剛纔是我說重了，行了吧。”

“來，假仁假義。”

“怎麼樣，我就說這錯誤真犯不得，要犯了，你改正的機會都沒有。”

“是嘍，要是犯錯都可以改，那誰都想犯錯。”

“那犯錯不讓改，那犯了錯就要死定了。”

“死定就死定。”

兩人的話，趙大山和於國華是沒聽懂，確實，他們怎麼可能聽懂，這是兩人的，只有兩人知道其中的含義。好在於國華髮現了新況，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那個不是小莫嗎？”

老趙低頭了一眼：“是啊，象是小莫，這小子，平日下來都給我打招呼，今天咋一個人的來了。”

“呵呵，你們看，渾都是泥漿，多像個泥人。”

“你還笑，人家這才象下鄉幹工作的人。”楊冠江也笑了，他是打心底笑，此時他才徹底相信，村民委裡確實沒人，醋意消散了。

“車就停這裡了。”老趙說，說完了程潔一眼，兩人也笑了，笑這次算是圓滿的瞞過了。權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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