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常委會結束後，龔盛林又單獨來到組織部，參加部務會，主要就談話工作做了安排部署。他強調，這次談話的重點是幾個大局的局長，還有幾個要改定爲主任科員的副科級領導。談話的中心，就是要大家支持組織人事幹部制度的改革，爲實現幹部年輕化做出表率。龔盛林主承擔了對儂萬喜的談話。

這天，儂萬喜剛要到盤龍市辦點事，辦公室便接到了縣委組織部的通知，說要儂萬喜到龔盛林辦公室。儂萬喜知道，龔盛林找多半就是找談話的事，一想到龔盛林高高在上，滿仁義道德虛假意的形，心底就不是滋味，他真不想去，就是啥都不讓自己幹，讓自己當個一般幹部職工也無所謂。他正想去告訴張奕，向組織部彙報說自己出差在外。可剛到辦公室，看見楊冠江正在指導張奕寫一份材料。儂萬喜轉念一想，還是去吧，不爲別的，就爲推薦楊冠江。

儂萬喜走著路來到縣委，問了兩個人才找到龔盛林的辦公室，龔盛林正在閱讀文件，見儂萬喜進來，他還是很很客氣的站了起來。

“老龔啊，快坐，我早就想去看看你，這不，工作忙得走不開，還讓你親自來。”

“我時間多，你這麼大的領導，肯定是很忙啊。再說，也該我來跟你彙報工作。”

“早上正好有空，我就尋思著要你過來一趟，咱倆就不客氣了，開門見山。前兩天開了個常委會，想必你也聽說了，就是考慮到現在有些部門的領導，年紀大了，也爲黨工作了多年，不能讓大家再過度勞，經常委班子再三權衡，決定讓年齡超過50歲的幾個領導退居二線，管管單位的黨組織，負責思想教育、監察督促等工作，總而言之，就是讓大家職位退了，心不能退，要一如既往的支持好工作。”

“我今年虛歲51了，我這沒啥，服從縣委政府領導的安排，任個總支書記也好，不任也吧，反正人老了，力不從心，思想老化，跟不上時代，該讓年輕人去幹了。”

“我想就你這心態，肯定能想得開，能培養出這樣的心態，也難啊，不知有多人，一說下，就有爲難緒，鬧得大家都不開心。”

“有啥想不開的，當再大的，在有多得意多風，終究要退休一天，早退也是退晚退也是退，早退早清閒

。”

兩人的話似乎很難以投機，因爲有心結，怎麼說都會認爲話中有話，讓對方聽著不舒服。兩人笑了笑，這笑裡有很多的奧妙，好像是龔盛林很得意，也好像是儂萬喜在警醒：你不要太得意，早晚你也要下。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都期的談話才真正開始，退居二線，那是政策制度，沒啥好說的，不過都是履行一下職責。鋒在於談話的第二個容。

“那你看一下，這局長誰來當要合適一點。”龔盛林很小心似的，他還不知道儂萬喜的心思。

“要說這個局長，誰來當都合適，這就要看縣委領導的意圖，是要找一個能當好的，還是要找一個能幹好工作的。”儂萬喜也不想直接推薦，他知道龔盛林的心早有人選。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意思很簡單，有些人能說會道，看似一個好，可實際上，只會玩皮子，作風漂浮，方法簡單，形式主義嚴重；而有些人埋頭苦幹，不善於鑽營，工作兢兢業業，有思想有闖勁，就是不善於表現，這種人能幹好工作，但當不好。”

“但我認爲能當好的一定能幹好工作，倒是能幹好工作的，不一定能當好。”

“能當好就能幹好工作，這就要看是表面工作還是實實在在的工作，恐怕是隻能幹好表面工作吧。”

“或許你說的有道理，那按你說的，你認爲在你認識的領導幹部中，誰能勝任這個職位？”

“目前在我認識的領導幹部中，楊冠江最合適，除了楊冠江別無他人。”

“你這也太武斷了，難道其他人就不能勝任？比如其他副職，小娟，楊林等等，還有鄉鎮上的一些年輕幹部？”

“既然是你問我，我只能是提出我個人的看法，反正我的意見是楊冠江，你們領導採納不採納，那是你們的事。我很忙，要去盤龍，要沒其他問題，我想先走了。”

“那就這樣，你先走吧，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

儂萬喜匆匆走出龔盛林的辦公室，他只有嘆息地搖了搖頭，心底不由冷笑起來：哼，小娟也能當局長，真是瞎了狗眼，要來當這個局長，老子就啥都不管。

龔盛林也不解，心底暗罵，這儂萬喜，也不過是攀權附貴的小人，推薦楊冠江，還不是因爲楊冠江是焦振浩的婿，你也不想想，都這把年紀了，就算焦振浩有心提你，你還有機會嗎？這當本就是一種專業，難道還要管啥會啥？真是迂腐。

跟儂萬喜談過話，龔盛林就直接要求譚生勇先去農業局考察，要考察就要確定更小範圍的條件，不要考慮太多的原則，不要自己把自己給束縛了。譚生勇明白龔盛林的意思，決定率先在農業局考察

。

考察推薦幹部，大家都很悉，去年就把廖春考察去當了副鄉長。這次來考察，譚生勇親自坐鎮，大家也沒當一回事，反正要考察誰，那是組織早已確定的事。來就來吧，不就是投一張推薦票嗎。

像往常一樣，全幹部職工參加會議，儂萬喜作員講話，儂萬喜本不想講，但是，他對譚生勇沒啥意見，再說，這也是一次爲楊冠江拉票的好機會。

“同志們，今天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譚生勇同志，親自帶組到我局考察幹部，這是對我局幹部長的關心。大家要本著對組織負責，對他人負責的心態，認真思量，慎重考慮，把我局真正懂業務，有幹勁，能幹事的幹部推出來。當然，考察組會有一定的條件要求，大家一定要仔細對照，不要投出一些廢票出來。下面，我們就以熱烈的掌聲，歡迎譚部長作重要指示。”

儂萬喜說完就著譚生勇，譚生勇楞了一下，這儂萬喜，真不愧是老狐貍，竟然把難題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