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雯雯在家裡，還在睡大頭覺，也是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父母都很想念。這段時間，爲能順利在市統計局國家調查隊上班，父親花了不錢，可事還是沒個眉目。昨天晚上又提及這事，趙雯雯也很生氣。

趙雯雯的態度是能來就來，不來也無所謂，不要老是去花那些冤枉錢，自己憑的是本事。父母都說，既然離不開鄉鎮，那就買輛車，週末回家上班都方便。

一家人在一起，一聊起來就到了深夜，所以趙雯雯睡得很晚，楊冠江打電話都沒聽見。因爲昨天說，還要玩一個下午，所以本就沒在意。

蘇倩倩正在衛生間，手機放在牀上，高承東拿過手機一看，是楊冠江打的，他不敢接。等蘇倩倩從衛生間出來，才告訴，有楊冠江的電話。蘇倩倩回了過去。

“楊副鄉長，我剛纔在衛生間，沒聽見。”

“你在哪？我們要回去了。”

“我在親戚家，不是說下午吃過晚飯纔回去？”

“他們都不想在了，你在哪，我們來接你。”

蘇倩倩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徵求高承東的意見，是回去還是要留在盤龍市。高承東一直豎起耳朵，對楊冠江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高承東沒有說話，搖了搖頭，意思是還不回去

“你們先去吧，明天我自己坐車回來。”

掛了楊冠江的電話，蘇倩倩鬆了口氣，打死都不能讓大家知道自己是跟高承東在一起。還想繼續睡懶覺，高承東也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樣，還沒把手機放好，就被高承東一把扳倒下去。

“關機了，好好睡一覺。”說著就來摟著蘇倩倩的，把腳搭在的大上，一副酣睡的樣子。

楊冠江很生氣，說蘇倩倩無組織無紀律，既然大家一路來，就應該一路回去。魯豪聽說蘇倩倩不回去，以爲是生自己的氣，於是給打電話。

蘇倩倩的手機再次響起，剛要起來接，高承東又死死的摟著，意思不讓起來。可是不接，魯豪更以爲是生氣，因爲剛纔接了楊冠江的，不接自己的。於是又不停的打。這次，高承東生氣了，蘇倩倩也生氣了，於是放開，蘇倩倩一骨碌起來，拿起電話，剛要掛了關機，心底咯噔一下，原來是魯豪的電話，沒有掛，讓鈴聲響著，向衛生間走去。

“告訴他們，明天休息，後天上班。”高承東很不耐煩地說道，他以爲又是楊冠江。

蘇倩倩來到衛生間，才接通魯豪的電話。沒有開口，而是等著魯豪講，電話接通，魯豪很高興。

“寶貝，對不起，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就別賭氣了。”

“我沒賭氣啊，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是來親戚家，他們要留我多玩一天，沒什麼的，我真的不是賭氣，你先跟他們回去，等我回來我來找你。”

“要不我在盤龍等你，明天一起回去。”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把我想啥人？你要這樣胡猜疑，我真生氣了。”

“好，那我先回沙古了。”

打發好魯豪，蘇倩倩如釋重負，有些疚，如果這次自己不來，魯豪也不會來。也怪他，昨天晚上本來想給他一次的，誰他惹自己生氣，合該。走出衛生間，立即就把手機關了。

“是不是楊冠江，你告訴他們明天放假了沒？”高承東翻過問道。

“是楊副鄉長，我沒告訴他，我要告訴他，我怕他會胡思想，再說，這種事，還是你親自跟他說要妥一點。”

高承東覺得蘇倩倩說的有道理，於是親自給楊冠江打電話。他不愧是場高手，一作起指示來，就神抖擻。

“楊副鄉長，大家玩得開心不？”

“書記，大家都玩得很開心，謝謝書記的關心。”

“那就好，大家盡的玩，特別是村民委的幾個老同志，要讓他們玩得高興，吃得高興。”

“我們準備回去了。”

“慌啥？昨天龔副縣長來檢查工作，對你給予了高度表揚，所以，你們這個組，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一早來上班。”

“好的，謝謝書記。”

高承東掛了電話，示意蘇倩倩關機睡覺，蘇倩倩說關了，還讚了高承東幾句，高承東興得要再次激戰，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到很抱歉也很愧疚。

“你已經夠厲害了，昨天晚上我差點就投降了。”

“不行，年紀大了，事又多，力不從心。”

“跟這些沒關係，昨天晚上你可是要了三次，每次都是那麼有勁，今天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補補。”

“嗯，哪睡醒吃海鮮去。”

說完，高承東也把手機調到震，兩人相擁著睡了。

楊冠江接到高承東的電話，心底還是有些嘀咕，自己剛給蘇倩倩通電話，說要回去，他就接著打電話來說明天休息，這很難說是一種巧合。但話又說回來，就算蘇倩倩真跟高承東在一起，自己也沒權利干涉，只是真這樣，自己穿小鞋的日子就多了。

“書記說了，明天繼續休息，大家商量一下，是在這點玩還是回去？”楊冠江問。

“這也沒啥玩的，就泡溫泉，昨天晚上泡夠了，還是回去吧。”

“是啊，回去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大家的意見基本一致，同意回家。也不是大家不想玩，主要是昨天晚上賭了一夜，輸錢的沒有本錢翻本了，贏錢的也不想再輸出去。除了輸錢的，最悶悶不樂的當屬魯豪，他想留下，可沒有伴。

“我有點事要辦，一路上大家要小心點，你們就先回去。”楊冠江做了簡單的安排，大家本來要騰出一輛車給他，但他堅決不要。就這樣，大家就先回沙古，楊冠江、蘇倩倩、趙雯雯留在了盤龍。

趙雯雯仍然沒有接電話，高承東給發了條短信，告訴，明天休息，後天上班。

楊冠江在市區下了車，這裡離焦娜家不是很遠，但是不能走著去，他要繞到車站，再告訴焦娜，自己是從沙古坐客車來的，這樣，裝得像一點。

於是，他給焦娜打電話，焦娜沒有接，他又接著打，焦娜接了，顯得很疲憊。

“老婆，是不是生病了？”剛開口，焦娜便搶話了。

“以後不要我老婆，我生不生病也不管你的事，真看不出來啊，楊冠江，你個人面心的傢伙，吃著鍋裡，抓著碗裡，你真***以爲你真是個東西？老孃不稀罕，真的，老孃要找，隨時可以找比你帥的，比你有錢的，比你大的，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呸，陳世，人模狗樣，還揹著老孃狗，讓老孃戴綠帽子，你個狗東西……”焦娜一氣貫通，噼裡啪啦，之後，嗚嗚哭泣，那哭聲，真是委屈之至。楊冠江還想辯解，想問個清楚，沒來得及說，焦娜“啪”就把電話掛了，再怎麼打，都是通一聲就掛斷。

楊冠江被當頭敲了一棒，他仔細回想昨天晚上趙雯雯說的話，真是有人拍，而且這個人，有可能就是焦娜。可去那幹什麼？跟誰去？不，不會去。可轉念一想，爲什麼不能去，上千人泡溫泉，都是城裡的居多，完全有可能去。可他爲什麼不當場逮住自己？爲什麼不主打電話罵自己？爲什麼不等見了面再罵自己？一連串的疑問，楊冠江只有自我解釋：可能焦娜見的那分鐘就已心灰意冷，決定了不再往來，所以沒心腸吵鬧，或者說焦娜真是個有涵養的人。

楊冠江很想親自登門道歉，可焦娜不接電話，也不可能開門，如果是單純的兩人吵架，自己還可以依靠母親調和，可這種事，是自己理虧，誰都無法容忍。算了，還是別自討苦吃，等冷靜了再解釋吧。

楊冠江憂心忡忡，他不知道還能不能說服焦娜，這份還能不能挽回。如果這次不出來，如果自己在溫泉裡不與趙雯雯單獨在一起，就看不到，啥事沒有。楊冠江悔恨加，覺得自己真是喝冷水塞牙。既然這樣，只有回去，要說要解釋，也只有等焦娜去上班，到時候再去磕頭作揖，負荊請罪。

楊冠江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早晨的盤龍市，在照耀下，車流人流，熙熙攘攘，因爲是五一勞節，比平日要熱鬧一些。這一切，楊冠江都不到，他滿腦子的是剛纔焦娜的那些話，焦娜是個有涵養，有教養的人，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罵出那些話，是真急了，怎麼能容忍得了自己跟趙雯雯在一起。

都怪自己太大意，怪自己意志不堅定，怪自己不了趙雯雯的攻勢，一切都怪自己。如果跟焦娜鬧翻，自己這個副鄉長都保不住，如果副鄉長被下了，以後自己的仕途就了窮途，窮途窮途，窮途就是末路，末路就是死路。唉，人生的理想，人生的追求，父母的期，親戚朋友同學的祝福，一切的一切，就想泡沫一樣，沒了，蒸發了。不行，要真這樣，活著的意義，不，活著已沒有意義。

正心煩意，電話響了，以爲是焦娜回來，正竊喜，拿出一看，是趙雯雯。他不想接，好像都怪趙雯雯，要是沒有這個人，自己跟焦娜，就不會這樣。還是接吧，要斷絕，也不急於此刻。

“親，我剛纔在睡懶覺，是不是想我了？”趙雯雯在電話裡，說得嗲聲嗲氣，要發火的楊冠江到了骨頭心，煩悶的心也頓時好了許多。但是，他還是不想說話，跟說啥都是多餘的，是浪費口舌。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生氣昨天晚上沒陪你？今天晚上吧，我陪你一夜，陪你到天亮。”趙雯雯以爲楊冠江還在生氣。

“我正忙呢，我是要告訴你，書記說，讓我們明天繼續休息。”楊冠江冷冷地說。

“那好啊，你們是不是還在度假村？等會兒我就過來。”

“我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你明天自己想辦法。”

“你們爲什麼要走？我可以請大家玩啊，我可以請大家吃飯啊。”

“好了，不要以爲有錢就了不起，大家不是爲這些，他們是玩夠了。”

“你說啥？我說過我有錢了不起了嗎？我顯耀了嗎？是你自己的說的經費不夠，是我說的嗎？”

楊冠江沒有再解釋下去，也不想再說話，他是不經意就說出了這話。他就這樣聽著趙雯雯怒罵，一句也沒回，趙雯雯以爲他沒聽，才罷了。

趙雯雯被徹底激怒了，別人說可能會不在乎，可你楊冠江，不知直接和間接用了多錢，幾乎算是在吃飯了，竟然還說出這話。

趙雯雯罵了一通，過了幾分鐘，又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楊冠江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因爲心不好才這樣說。於是，又撥通楊冠江的電話，楊冠江沒有心思再接，他怕自己的心影響了，再說，他猶豫不決，他在心底決定，要是焦娜原諒自己，自己就跟趙雯雯斷絕往來，要是焦娜不原諒自己，自己就跟趙雯雯繼續談下去，結婚，生孩子，平平淡淡過一生，什麼仕途前程，都見鬼去。

來到車站，買了車票，一路上，風景都變了樣，沒有生機，沒有，死氣沉沉。趙雯雯再次打來電話，楊冠江還是沒有接。此時，他又有了一個念頭，如果自己不是副鄉長，如果自己看不到前程，趙雯雯會喜歡自己嗎？自己有啥值得喜歡？頓時，他又變得更消沉，更憂慮。

他在回想著，反思著，分析著。趙雯雯當初跟自己，喜歡自己，可見了魯豪，移別，同時還保持跟自己的關係。自己當了副鄉長，就徹底跟魯豪斷絕來往。這明擺著是因爲自己有了這頂帽子，前程一片大好。

如果自己跟焦娜徹底分手，焦娜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一失去焦娜，自己就失去一切，就連跟別人的都會失去。如果當時不結識焦娜，如果當時趙雯雯不結識魯豪，或許這些都不會發生。

楊冠江大腦一片模糊，他真不知要如何理，理的決定權，都是在焦娜手裡，他得據焦娜的態度來決定。他真希焦娜原諒自己一次，僅此一次，自己以後一定跟恩恩，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