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宿舍，一整天在廚房忙碌，真的很累，瞌睡不來，也只想躺倒在牀上，一躺倒，他滿腦子是焦娜的音容笑貌，他突然回憶起焦娜說過的一句話，說他爸在王家村呆過，當過工作隊長，難道他就是那個送姐姐和母親去醫院的工作隊長？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機會，就親自問問，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之後，他又覺得沒必要，真去問去說，等於再揭父母的傷疤。他在反反覆覆胡思想中，不知不覺呼呼進了夢鄉。

一覺醒來，他口難，每一次酒醉都這樣，酒醒了都要喝上兩杯水，他看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半，於是他喝完水，上了趟廁所，廁所是公廁，在院子的一個邊角落。他上好廁所回來，真是倒黴，又讓他看見了章曉彤從譚生勇的宿舍出來，可更倒黴的是，章曉彤也發現了他，彼此都見了，只是沒有打招呼。

也許是見了一次，又見一次，他心底有了一種抵抗力，如果第一次自己還有些醋意，這次就有些鄙視了。這人也是膽子太，需求太強，勁太足，難道是每天晚上都要來一次，既然如此，何必要掩耳盜鈴，半夜三更去，還潛伏回來，不如就睡到天亮，反正一個離婚人，人家也不會說三道四，該說的都已說了，還在乎嗎。

他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會有這些複雜甚至荒唐得想法，也許，自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或許，自己真的是對這個人沒有覺，但他欺騙不了自己，如果不跟譚生勇這樣，或者說，不要讓自己看見，或許，自己真就會和發生點什麼。這樣想著，他不由渾發熱起來，下不由起來，他回過神來，也罷，自己一個小夥子，怎麼去想這些。

總之，他就胡思想，一直沒有好好睡，天亮了，他不想讓來自己，於是自己起了牀，去廚房吃過早點，就來辦公室上班。烤煙收購結束，辦公室被調去菸葉收購站的兩個同志回來了，一個是小姜，一個是小蘇，他們一來上班，辦公室的衛生，會議室的衛生，就由他們來做。其實，他們都很敬佩楊冠江，因爲他會寫材料，小姜和小蘇都不會寫，兩人在辦公室，主要就是打雜。

小姜是人大主席王朝明的外甥，大專畢業，小夥子機靈，球打得好，車開得好，懂電腦，王朝明就把他整進來鄉政府辦公室當駕駛員，電腦管理員。現在是臨時工。

小蘇是副書記侯玉林的小姨妹，中專畢業，學的是商務文，負責在辦公室接電話，搞收發。原來是小學老師，去年調進鄉政府。

這些況是一個同事告訴他的，昨天在菸葉收購站吃飯，他還跟他倆一人喝了一杯。

小姜跟他同歲，年份小他，人家在城裡，上學早，所以早兩年參加工作。小蘇，中專畢業，先是支教，後又轉正。兩人都有不錯的經歷，背景，可他們在辦公室，不會寫材料，就顯得吃力。

三人在辦公室相互聊著，不一會，章曉彤來了，說要開一個辦公室會議。於是，4個人就在辦公室，簡單的開了會。都是章曉彤一個人在安排分工。

“既然辦公室來了新人，咱們負擔就會減輕一些，所以，原來的工作就要新分配一下：我，主要負責對外的協調及重要材料的撰寫；楊冠江負責對外信息宣傳、文材料等工作；小姜，駕駛員，負責電腦管理；小蘇負責文件的收發傳閱，電話接聽理，衛生等。大家有分工，有協作。小楊剛來，小姜小蘇要多幫助，不能搞互相拆臺的事，都要維護咱們辦公室的集形象……”

小姜小蘇都作了表態，說一定支持，他也表態，說一定虛心學習，團結同事。

會議結束，大家就按照自己的工作職責開展工作，小姜屁沒做熱，就被領導去開車了。據規定，領導止駕車，但現在多數領導都自己駕，躲躲藏藏，只要不出事，上級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去縣委政府辦事開會，或者迎接上級領導，還得駕駛員開車，不能太明目張膽明知故犯。

楊冠江的辦公桌就與小蘇對著，他當前手頭材料很多，但最等著要的是菸葉收購的這個簡報，得在下班前寫出來。剛寫了一小段，小蘇接到了縣委辦的一個電話。

“我是縣委辦信息科，請問你們昨天完全年菸葉收購任務的這個簡報寫好沒，由誰負責？”

“由楊冠江負責，我落實一下。”

“他在不？我親自跟他講。”

小蘇把話筒遞給楊冠江，他一聽，就知道是焦娜，但他還得假裝一下。

“喂，你好，我是楊冠江，有啥事？”

“呵呵，揚大才子，昨天的信息寫好沒，還有照片，寫好直接發來給我，數據要準，這個信息很敏，由縣委信息科統一編髮。”

“剛寫，寫好我就發給你。”

“加我q吧，以後聯繫的多，對了，你調鄉政府了？”

“是的，昨天剛報到。”

“恭喜，那得請客慶祝一下吧。”

“好啊，改天有機會我請你。”

“我可記著哦。”

“好的，能請焦科長，我的榮幸。”

“呵呵，大才子就是會講話。好了，咱們改天有時間再聊，你整好儘快發給我，下班前。”

掛了電話，他發了句牢：“爲什麼我們的簡訊自己不可以發？”

小蘇解釋道：“烤煙是國家專賣品，在種植上實行‘控制面積、控制產量’的‘雙控’政策，每個縣每個鄉鎮都有指令計劃的面積和收購量，不能多，也不能。”

“哦，難怪說數據要準確。”

他寫著簡訊，滿腦子又浮現著焦娜的影，話音，笑，還要那神，特別對剛纔的話，改天單獨請吃飯，會出來吃嗎，不可能，不過是開開玩笑，自己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夢想。

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的，好在這不影響他寫材料，下班前，他把簡訊寫好了，在q上傳給。兩人還在q上聊了幾句。

剛上傳，章曉彤進來了，問簡報寫好沒，新農合收繳人員分配的方案寫好沒。他說簡報上報給焦娜了，分配方案還沒做好。他以爲會表揚自己兩句，沒曾想，莫名其妙發火了。

“簡報寫好爲什麼不先給我看？最起碼也得分管領導簽字才能發，你不要以爲自己認識什麼科長就可以不經過領導審覈就髮，出了問題誰負責？是你還是焦科長？”

他低著頭，不敢看，發火往往是義正言辭，可是這也不至於吧，但是，一上綱上線，他還真有點擔憂，趕跟焦科長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