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冠江剛走進村子,就傳來一陣吵鬧聲,這聲音很悉,又是父母和王保樺一家,他以爲是爲宅基地的事,仔細一聽好像又不是,說什麼野種的。楊冠江心底很不願意招惹王家,因爲他的爺爺是當年土改下放到王家村的,獨姓門戶,勢單力薄。
楊冠江加快腳步,放眼就見王保樺夫婦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父母破口大罵,自己的父母明顯於劣勢,聲音很小。圍觀的羣衆很多,不是王家人,也有外姓人。大家都在看熱鬧,沒人勸。
見楊冠江到來,王保樺夫婦有所收斂,難聽的話不再罵,楊冠江沒說啥,把父母牽進了屋裡。父母雖然不願意,還是聽從兒子的勸。
王保樺夫婦見楊家人不理睬,認服輸,心底反而更窩火,非要再顯威風,非要當著衆人侮辱。在他們眼中,楊家就是一個的柿子,想怎麼就怎麼。
“頭烏,有本事就把你的頭出來,一家人跑進鳥房躲個球。”王保樺的妻子又破口大罵。
母親正想出來對罵,被楊冠江攔住。他安好父母,走出來,順手提起一木棒,直走向王保樺夫婦。
見他來勢洶洶,王保樺夫婦著實有些發怵。
“冠江,你不要哦,你要敢,今天我們王家就讓你碎骨。”王保樺怯懦地吼道。
楊冠江沒有理會,近王保樺,用木棒指著說:“保樺叔,你不要仗勢欺人,橫行霸道,我告訴你,我早就想收拾你了。你狠,我比你狠,若想打架,我奉陪。”
王保樺一時啞口,楊冠江又指著王保樺妻子說:“王嬸,你那張,給我放乾淨點,你不要圖自己的痛快,你不怕髒了你的,我還怕髒了我的耳朵,髒了羣衆的耳朵。”
楊冠江三言兩語,讓王保樺夫婦偃旗息鼓。他在村裡的口碑很好,從小就是個聽話懂事禮貌績好的孩子,是很多家長教育孩子的榜樣。後來,楊冠江考取大學,大家更敬佩他。所以他的話很大家支持,大家都散了。
楊冠江回到家,他責怪父母:“我早說過,你們忍著點,遠親不如近鄰,今天要是我不回來,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父親見楊冠江反倒不問青紅皁白怪起自己,也很惱火:“難道他王家會把我吃了?就算吃了,還有這把老骨頭在,我怕他個球。”
“爸,我不是說怕,一村人,鬧僵沒意思,平日裡就你和媽在家,大小事,隔壁鄰居有個照應。”
“哼,老子是白供你讀書,越讀越沒骨氣。從你爺爺那輩,我們跟他王家就有氣,啥時怕過他王家。在這個村子,恨他王保樺的不,多數還是他王家的呢,你以爲他是啥好人?”
“孩子,你是不知道,王保樺那個爛婆娘一大早就罵街心,說他家王茜已經考取農技站,是你去搶了的位置,前三後四,口噴人,罵得很難聽,媽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
“這是公平競爭,結果還沒出呢,憑什麼罵?”
“就是一隻瘋狗,在村裡想咬誰就咬誰。”
楊冠江不再說什麼,其實他也知道,父母是老實的人,不到忍無可忍,不會還口。記得那年,就是因爲得罪了王家人,姐姐出嫁,在村裡辦客,王家人一個都不來幫忙,也不來做客。好在村裡還有外姓,有他們的幫助,才度過難關。這些年,與王家人關係緩和,紅白喜事又相互來往,楊冠江就怕破壞這種局面。
楊冠江沒心思吃飯,扛著鋤頭就去果園。這個果園是村裡的荒山, 0多畝,他讀大二時承租下來,主要種植晚桃,果苗是從農業大學帶來的,也算是農業大學的實驗基地,很多學生都來參觀勞過。
他來到果園,正巧遇上大,這大是五保戶,年近古稀,子骨朗,還養牛養豬。大很喜歡孩子,楊冠江是最喜歡的,也是最孝敬的。平日裡,楊冠江經常接濟照顧。
“,您又去找豬食。”楊冠江說著就去幫大卸下裝滿豬草的籃子。“先擱在果園裡,晚上我送去。”
大也沒說什麼,楊冠江這樣做是很平常的事。大回家放牛,楊冠江一個人在果園忙碌。晚桃的長勢很好,有數幾棵已開始掛果。這品種果然獨特,果頭大,紅裡白,鮮脆甜,很可口。明年將大量掛果,收在即。滿山桃株生機,綠樹蔭,這景象讓楊冠江心好了許多。
母親送來晌午,知道兒子沒吃中午飯。楊冠江著實了,狼吞虎嚥吃了一飽。母真是點點滴滴,潤兒細無聲啊。母親看著兒子,想起早上的一幕,想起楊冠江讀完大學,要工作了,滿心欣,兒子真的長大了。這麼多年,風言風語,吃苦累,在家在外忍氣吞聲,值了。
“媽,我爸呢,他不來果園?”楊冠江吃飽,邊收拾碗筷邊問。
“在家喝悶酒呢。”
楊冠江心底掠過一愧疚,其實父親很喝酒。楊冠江的心又沉重起來,不管是因爲王保樺還是自己,父親真的難過,一定很痛苦,否則不會喝悶酒。
“我回去看看他。”楊冠江說著就要走。
“你別管他,他正在氣頭上,是他自己耳子,疑神疑鬼,自討苦吃。”母親突然虎著臉說。
母親話裡有話,想必不是因爲自己,肯定是因爲早上王嬸說了什麼刺痛父親的話。那些話一定很難聽,連母親都不願說出口。楊冠江猜想著,百思難解。
“江兒。”母親突然說:“你一定要記住媽的話,不管村裡人說什麼,你都不能相信,不管有什麼風言風語,你都不能當真。”
“媽,王嬸到底說了什麼?不就是王茜跟我競爭面試的事,這是公平競爭
。”
“好了,你就別問,記住媽的話。”母親突然顯得不安,有些急躁。
楊冠江沒多想,又開始清理雜草,農村婦無非不過就是東家長西家短,嘮著別人的閒事窮開心。特別是這些年,很多人家男人外出打工,風流韻事傳出不,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
太漸漸翻過山頂,母親找了一籃子豬食,著楊冠江一起回家。楊冠江還要送大***豬食去,母親叮囑他,不要在大家吃飯,家裡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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