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瞠目結舌,這世道…難道要我當這種鄙小人?我當的來麼?那於大郎太可憐了,可是聽父親這一說,不這麼辦,黴頭就要惹到自己上,目前已經爲此捱了前後二三十板子了。李佑心裡一時糾結如麻。
又聽李父道:“你若有閒心,也不妨私下裡暗暗察訪,若有真相不妨報與知縣大老爺。也算積了一些德,日後見了閻王也好分說。”
“這豈不又把自己陷進去了?”心思剛轉過彎來,把自己定位爲黑暗污濁小衙役的李佑遲疑說:“這樣前後不一,到了知縣大老爺那裡只當你糊弄欺瞞他。若是於大郎刑不住招了,你又尋出其他真相,縣自覺出了錯判豈不恨死你。”
“不會!青天大老爺平反了冤案,那乃是功德無量,萬民稱頌,聲好評如的。到時候,分明是你這無知小胥前番抓錯了人,虧得知縣大老爺賴有神明指點,破你冤案,這樣的功德絕不嫌多。”
李父說完點點頭,“你且自己好好思量吧,我回家了,再不走天黑前到不了嘍。”
多麼樸素的小人辯證法啊…沒有冤案哪來的平反……
走到門口,李父又轉回來道:“爲父還有些話要吩咐你,做這胥役的,到底只是家的狗爪牙,須得心手狠,又要會看風頭。你未免綿了些。”
“那爲何不讓哥哥接這班?”李佑邊問邊想道,我一堂堂的前世大學生幹這種不能要臉皮的差事本來就不適應。
“他怕是連你都不如!”
這夜李佑睡得極不舒坦,一會兒夢見了於大郎被活活打死,一會兒夢見了自己不知犯了什麼事被押上了刑場砍腦殼,混混噩噩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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