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整整一宿沒睡,好不容易湧上困意的時候,卻又來了這位姑,說實話,謝安死的心都有。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不敢得罪眼前這個人,是故,隻好強打起神,為講解當日在馬車中所述的種種。
“首先,你要理解[賞識]這個概念,那一日我在馬車與你說的,都是在我那裡眾所周知的東西,所以常識……”
“你那裡?”長孫湘雨顯然捕捉到謝安用詞的,皺眉問道,“你不是說你是廣陵人麼?”
“……”被打斷的謝安張了張,沒好氣地著長孫湘雨,眼下的他,說實話連辯解的力都沒有。
著謝安這幅表,長孫湘雨嘟了嘟,說道,“好好好,你說,我不就是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謝安總結地說道,“總之,賞識,你可以理解為最基本的知識,而我接下來要對你講述的,都在這個范疇……”說著,他想了想,沉聲說道,“這樣吧,今天就說說[天與地]這個概念吧……”
“哪有什麼好說的?”長孫湘雨托著下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一臉興趣缺缺地說道,“頭頂上的是天,腳下踩的是地咯……”
“……”無語地著長孫湘雨良久,謝安裝作沒有聽到般,自顧自說道,“古代的人,對於天與地只有一個很籠統的概念,他們認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天籠罩著大地,大地由四柱子起,甚至還編出了一些神話故事……”
“這個我知道哦……好嘛,我不!”
“總之,[天圓地方]這個概念是錯誤的,”說著,謝安抬手拿起筆,在書桌上平鋪的紙中畫了一個圈,繼而指圓的一側,沉聲講解道,“我們腳下的所踩的地,它其實是一個圓,更確切地說,它應該是一個球,所以在我們那裡,我們稱腳下的地,為[地球]!”
“畫地好醜……不是,你的意思是說,就像兒家用來玩耍繡球那樣?”瞧見了謝安不渝表的長孫湘雨,慌忙中途改口,好奇問道。
口中所指的繡球,謝安也見到過,就是一種用細竹、以及草葦編的球,專門給小孩子玩耍用,如果是做工致些的,外面還要裹上的皮,有點類似於古代的蹴鞠,不過比那個要小,要輕,基本上就是給小孩子拋球玩的。
“……形狀差不多吧,不過比那個要大,大許多,比你想象的還要大!”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站在一個球上?”疑地了一眼謝安,長孫湘雨微微皺了皺,忽然指著畫中的圓問道,“就算上面能站人,左右兩側與下面,又怎麼站人?”
“錯!對於這個球來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上下之分,它是一個運的球,就像這樣,”說著,謝安用左手食指按住畫中圓的中心,右手微微用力移邊緣,使畫中的圓緩慢地轉起來。
“可就算是這樣,左右兩側與下側的人,還是會掉下來呀……”
謝安聞言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個人理解錯誤了,遂取筆在畫中的圓上畫了四個小人,都是腳挨著圓的邊緣。
“是這樣子的!”謝安比劃著解釋道,沒想到長孫湘雨卻著那畫中那四個怪模怪樣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真是對不起啊,我畫地這麼醜!”著用折扇遮住臉龐,笑地軀微微抖,謝安氣不打一來。
或許是注意到謝安的臉越來越差,長孫湘雨這才止住笑,討好般說道,
“好嘛好嘛,別生氣了……不過,你這樣畫,不是更奇怪了麼?” “……你說得對,在普通況下,這樣子確實無法站立的,但是,我們腳下的地面,卻有一稱為[重力]的引力,從這個圓的圓心出發,垂直作用於圓的邊緣……”
“[重力]?那是什麼?”長孫湘雨納悶問道。
謝安聞言也不回答,隨手從桌上拿起一張嶄新的紙,將其團個一個人,繼而在長孫湘雨眼前晃了一下,垂直往上拋,最後,又在這個紙團到達最高點,並開始下落時,將它接在手中。
“告訴我,為什麼我明明是往上拋的,但是這個紙團,最後卻又落下來了呢?”
長孫湘雨總歸不是普通的人,在一番深思後,便明白了謝安想要表達的意思,猶豫問道,“你是說,這是因為那個什麼重力?”
“不錯!——正是因為有這一重力,我們才能穩穩當當地站在這個圓的邊緣,無論是上下還是左右……”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怎麼能夠證明你說的是正確的呢?”長孫湘雨眼中的神,逐漸變得嚴謹而認真起來。
著那認真好學的表,也不知為何,謝安一時之間竟不覺困了,興致地替講解起地球自轉與公轉,以及一年四季的形原因。
從始至終,長孫湘雨便像一位勤好學的芊芊學子般,吸收著謝安替講述的知識。
掌握的速度,實在有些驚人,甚至於到最後,竟然能舉一反三地回答出謝安所提出的問題,雖然那些問題比較簡單,但是對於從來沒有涉及到這方面事的而言,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不得不承認,一位聰明的學生,往往能激發一個人授業的興趣,此刻的謝安亦是如此。
起初,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致替長孫湘雨講述那所謂的常識,但是說著說著,他漸漸有了些興趣,或許他也想看看吧,看看面前這個多智近妖的人,是否能夠理解他那超越這個大周至上千年的知識。
“……降雨,這是一個過程,總地來說,先是湖泊、河流、甚至大海中的水蒸發,變水蒸氣上升到半空,在半空暈雲層中的灰塵凝結,形晶,當晶凝聚到一定規模時,就會變水珠,重力的影響墜落,也就降雨現象……但是,上空的雲層它並不是固定在一的,它會到風力、氣流的影響,從而改變位置,打個比方說,在冀京形的雨雲,並不一定就在冀京引發降雨,如果雨雲飄到了別的地方,那就會在別的地方形降雨……”
“原來如此……”長孫湘雨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收了起來,著謝安皺眉說道,“怪不得前些年,明明在黃河沿岸的河等地,會發生那樣的乾旱,數十日不見降雨……”
“聰明!——不過那也只是特例,簡單地說,就是當地形雨雲的時候,恰巧刮大風,是故將那些還未形降雨的雨雲吹到了別……這種事不會發生太多,與其說是吹走了雨雲因而造了河的大旱,倒不如說河境的水源分布本就存在問題……”
“存在問題?”
“啊!有可能是人為的砍伐林木太過於頻繁,使得該上升的水蒸氣不足,無法構降雨,也可能是某些河流的上遊出現斷流、水道改變等況,使得某些本來經過河的河流,改變了方向,這樣一來,下遊的湖泊得不到水源的補充,便逐漸乾沽……而湖泊、河流乾枯,上升的水蒸汽不足,自然也難以形降雨,這樣的惡循環,使得最終發乾旱……”
“……”長孫湘雨靜靜地聽著,在等謝安說完後,喃喃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能拓寬上遊的河道,讓其繼續原本的水勢流向,便能除乾旱麼?”
“只能說減乾旱的發生,而不是徹底除!”謝安著重提醒道。
長孫湘雨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謝安方才所說的種種[常識],足足過了半響才再次睜開眼睛,向謝安的目,與前幾日想比,已有了極為明顯的區別。
“你說的這些,我真是聞所未聞……”說著,緩緩坐直,著謝安,笑嘻嘻地說道,“吶,謝安,你把你知道的全部教給我好不好?”
著那副興致濃濃的表,謝安嘿笑一聲,撇說道,“為什麼要教你?——給我一個理由!”
“唔,你說的這些,可比去算計別人解悶有趣多了……如果你教我的話,我以後就不用去算計別人來解悶了呀……”
“這關我屁事啊!”謝安聞言苦笑不得。
“不算嘛?”長孫湘雨眨了眨眼睛,湊過來,甜膩一笑,隻笑得謝安骨悚然。
“總之,我想得到的,從未失手過,與其你就范,我勸你還是乖乖收下我這個學生,老老實實將你知道的東西都教給我,至於報酬嘛,我可以用我祖父以及我長孫家的勢力,盡可能地妨礙那位太子殿下追查那一日襲他的人……”
“什麼?——你說那個太子再追查那件事?”謝安聞言一驚。
“你好似很驚訝?”長孫湘雨失笑地搖搖頭,譏諷道,“別忘了,你可是破壞了他的好事呢,你以為他會輕易地放過你?要是被他查到,那日是你敲昏了他,將舞姐姐變為了自己的人,以太子殿下的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如何?稍微變得想收小子這個學生了麼?”
“你真是……”著長孫湘雨那笑嘻嘻的臉龐,謝安無奈地吐了口氣,正要說話,忽然心中一,著面前的人皺眉說道,“你早知太子在派人調查那件事?”
“對呀!”
“但是你此前卻一句話都沒有提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我所說的事,並不能讓你對此興趣的話,你就會將那件事的本末,故意給太子,然後像之前那樣,躲在一旁看好戲?”
“咦?”長孫湘雨驚訝地著謝安,角旁幾分難以琢磨的笑意,讓謝安不覺後背冰涼。
喂喂喂……
這個人真的是太危險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那約帶著幾分忌憚的目,長孫湘雨起走到外屋中央的圓桌旁,倒了一杯茶,繼而雙手捧著茶盞將其遞給了謝安,咯咯笑道,“真是小家子氣啊,你這不是還好好的嘛, 你看,人家親自還倒水給你喝……放心啦,你今天對奴家所說的[常識],奴家很興趣,不會害你的……”
“是在把我所知道的東西都挖空之前不會害我吧?”接過茶杯,謝安冷笑著說道。
“別說地那般骨嘛,怪人的……”長孫湘雨咯咯一笑,緩緩抬起右手,修長的食指輕輕點在謝安上,繼而俯下,低聲音笑道,“但反過來想,如果你始終能讓奴家對你興趣的話,不就沒事了麼?——太子那裡,奴家會盡可能地幫你遮掩的……”說著,放下右手,輕輕一拖謝安端著茶杯的手。
不得不說,那隻小手確實白潔,讓謝安的心緒略微有些萌,只可惜這隻小手的主人,卻是一個那般富有心計、唯恐天下不的人。
不過,在自己還有東西可教的況下,應該會稍微變得乖一些吧……
想到這裡,謝安了,將手中那碗茶一口飲盡,畢竟說了那麼久,他也有些口了。
忽然,謝安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睜大了眼,低頭難以置信地著手中的茶碗,語氣抖地問道,“你……你給我倒的,什麼東西?”
依舊側坐在書桌一角上的長孫湘雨出幾分不解之,微微側過,用手中的折扇指了指不遠圓桌上的瓦罐,一臉莫名其妙地說道,“就是那個罐子裡的呀,難道不是府上廚子準備的驅寒茶水麼?我瞧著濃鬱的……”
謝安聞言下意識地抬起頭,目瞪口呆地著那隻悉的瓦罐。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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