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只見長孫靖稍一停頓,面帶焦急之說道,“昨日陛下不是頒布了那道削減四鎮軍費的聖旨麼?——就在方才,孩兒聽說東公府連夜趕製路引二百份,出讓與我冀京城富豪商家,每份路引,價五萬兩白銀……”
胤公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喃喃說道,“真是沒想到,方才小湘雨還在與為夫談論此事……”說著,他愣了愣,捋著白須暗自嘀咕道,“東公府竟然有人能看出那道聖旨的破綻?真是不簡單,老夫還道他府都是些舞刀弄槍的莽夫……”
“……”瞥了一眼皺眉歎息的祖父,長孫湘雨秀目一轉,腦海中浮現出謝安的影。
還不錯嘛……
謝安……
越來越對那個家夥興趣了,唔,明日瞧瞧去吧,順便問問,那一日那家夥所說的東西……
嘻嘻!
用打開的扇子遮掩著自己的面龐,長孫湘雨眼中出幾分難以琢磨的笑意。
想到這裡,長孫湘雨徑直走出了書房,渾然不管的父親,正用惱怒的目著離去的背影。
“孽子,竟如此不遵禮數!”
著自己兒子氣地滿臉通紅,胤公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四鎮中,其余三家,有何靜?”
長孫靖聞言欠了欠,恭敬說道,“孩兒打聽過,南公府也曾暗中家仆準備這類路引,不過比起東公府要的多,大抵是七、八十份左右,至於期限以及售價,這兩家一致,都是五萬兩銀子,限期一年!——其余兩家,沒有靜!”
“哦?”見借此機會斂財的不單單只有東公府,還有南公府,胤公不有些驚訝, 不過一想到梁丘家與呂家這些年來不淺,他也就釋然了。
“多半是東公府的那個小丫頭,暗中提醒呂家的吧,亦或是……”說著,老丞相瞇了瞇雙目,喃喃說道,“亦或是南公府,也有那能夠看破聖旨破綻的能人!”
“父親,此事該如何應對?”
“還能如何?”胤公苦笑一聲,繼而沉聲說道,“你親自走一趟皇宮,奏請陛下補一道詔書,倘若另外兩家也察覺此事,摻乎進來,那今年戶部的虧損,可就不止四五千萬兩了!——速去!”
“是,父親!”點點頭,長孫靖轉疾走而去,隻留下負背雙手,站在書房門口的胤公。
“梁丘家那個老家夥眼下不在冀京,按理來說,那個小丫頭,應當看不出那道聖旨的破綻才對……究竟是何人?”
著書房外花圃的草木,胤公微微皺了皺眉。
次日清晨,正如謝安所料,朝廷果然察覺到了那份聖旨中疏忽之,急忙補發了一道聖旨,四鎮不得私造路引出讓給冀京的商人,但對於已經賣出去的路引,朝廷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此次的過錯在於戶部員的職。是故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該日,那名擬寫詔書的戶部侍郎田大人,被革職查辦,於刑部問罪,雖說罪不該死,但至,他戶部侍郎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畢竟,據戶部員的統計核算,那些已售出的路引,要讓戶部虧損八千兩萬、乃至一萬萬兩白銀上下,這幾乎已接近於大周全國境一年總稅收的一左右的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