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漣得知張原與齊黨首領亓詩教有往來,大為不滿,亓詩教是三黨中攻擊東林最賣力的,亓詩教三年前的那道奏疏更將東林黨比作蠱人心的邪教,措詞極其嚴厲甚至是惡毒,已去職的東林元老趙南星對亓詩教恨之如骨,把亓詩教、趙興邦、應震、吳亮嗣四人比作堯舜時的四兇,趙南星堅信邪不正,莫看三黨現在把持朝政、打東林、顯赫一時,只要皇太子即位,東林黨人就要卷土重來,那時眾正盈朝,亓詩教這等人在朝中哪裡有立足之地,必逐之,趙南星在給高攀龍、楊漣的書信中都表示過這個意思,所以出於護張原的考慮,楊漣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這個門生,楊漣很重張原,不想看到張原誤歧途——
八月初九這日黃昏,張原出了翰林院大門,卻見阮大鋮在等著他,阮大鋮現任行人司行人,行人司掌傳旨、冊封等事,凡頒行詔敕、冊封宗室、諭四方、征聘賢才,以及賞賜、問、賑濟、軍務、祭祀,這些都是行人司的職責范圍,也就是說經常要出差,前兩個月阮大鋮還和魏大中一道去了福王府代皇帝賞賜褔王世子禮,魏大中中進士後也留京任行人之職,阮、魏二人都是高攀龍的弟子——
張原拱手道:“集之兄從回來了,行路辛苦。”
阮大鋮道:“令師楊給事中在寓所設宴,讓我來請你去赴宴,我職是行人,就是跑的。”
張原笑道:“集之兄是奉旨遊山玩水,弟實羨慕。”又道:“楊師是宴請阮兄,弟敬陪。”
阮大鋮道:“我也是陪客,楊給事中請的是我同鄉左鬥,現任中書舍人,介子聽說過左鬥左共之此人否?”
張原心道:“左忠毅公,如雷貫耳啊,與吾師楊漣並稱楊左,是東林黨人中鐵骨錚錚的人,終於也要登場了。”說道:“早聽說集之同鄉左先生大名,今日就能相見嗎,好極。”便吩咐穆真真幾人先回去,他與阮大鋮說說笑笑往會同館而來,楊漣至今還住在會同館。
左鬥四十來歲,白面短須,神態語氣比楊漣溫和,與張原寒暄,很是客氣,不肯讓張原執後輩禮,左鬥的中書舍人一職等於是閣輔臣的書,掌書寫誥敕、製詔,辦公之所就在會極門的製敕房和誥敕房,與閣直房比鄰,能獲知機,但沒有實權,左鬥大起大落的時代還沒有到來——
一張松木方桌,幾樣菜肴,楊漣、左鬥、阮大鋮、張原四人分坐,喝黃酒,吃洪湖野鴨,這兩隻野鴨是楊漣的湖北同鄉送來的,用鹽醃著,別有風味,喝了兩杯酒、吃了幾塊鹹鴨,楊漣問張原道:“介子,聽聞你與亓詩教、王大智頗有來往?”
張原一聽這話就明白楊老師今日請他喝酒的用意了,答道:“楊師容稟,學生在京中有來往的分兩種人,一種是楊老師、孫庶子這等賢士,還有我徐師兄以及翰社諸友,這種是既有公義也有私在的,而另一種是亓詩教、熊明遇、王大智諸人,純為公務,學生前日拜會亓詩教與熊明遇,是為了遼東邊事,不涉任何私誼。”
楊漣與左鬥對視一眼,左鬥微笑道:“張修撰可謂是小叩則發大鳴,不愧是寫得出萬言廷策的大才子。”
張原忙道:“慚愧慚愧,學生是怕楊師誤會,所以才解釋一下。”
楊漣卻是不笑意,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與亓詩教那等人議國事,豈能有好結果!”
張原道:“楊師,
學生以為,只要是為的國事,那就有共同之道,去年山東救災,亓詩教等人也是多方呼籲,這就是惠民利國之舉。”楊漣道:“山東是亓詩教的家鄉,若家鄉災都無於衷,那豈是有人心者!”
張原道:“亓詩教也曾上疏敦請皇太子出閣講學。”
楊漣道:“那是齊黨為謀後路計,見東宮基已固,這才見風使舵。”
張原覺得沒法說下去了,楊漣對亓詩教偏見太深,這簡直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楊漣見張原眉頭微皺不說話,便放緩語氣道:“介子,你報效國家之心迫切我甚理解,但你是治《春秋》經的狀元,豈不知‘別嫌疑,明是非’的重要,你與亓詩教那等人往來,豈不是自汙清譽?”
不能再含糊了,張原淡淡道:“清譽真的那麼重要嗎?順清河堡五十三位軍民被建奴殺害,這是老奴反叛之始,其重要遠勝任何黨爭,若不警醒,必有大患,子曰‘以直報怨’,亓詩教與我並無仇怨,即使有仇怨,只要肯為國家出力,我都會釋前嫌、願往。”
此言一出,同桌的楊漣、左鬥、阮大鋮都神訝然,一時間無人說話。
張原當然不想與楊漣鬧矛盾,稍稍轉移話題道:“楊師,學生前年冬月路過無錫,曾到東林書院拜訪景逸、南皋兩先生,聆聽教誨,當時學生分析遼事,認為奴酋不出三年將建國,唉,學生對遼事的迫還是估計不足,奴酋今已建國稱汗,我大明卻無力應對,奴酋日漸猖狂,學生認為不用兩年,奴酋必要對我大明用兵,佔我城池、殺我百姓,遼事將大壞。”
楊漣不以為然道:“建州老奴倚仗邊遠荒寒,我大明不會輕易兵,妄自尊大也就罷了,豈敢啟釁攻我大明,這次越界殺人之事,奴酋不是懾於我大明國威,自縛兇手在順城下死了嗎?”
張原道:“楊師未到過遼海,不明遼事之急。”
楊漣嘲笑道:“那你難道去過遼邊?”
張原不聲道:“學生這些日子在翰林院也不只是喝茶空談,學生翻閱了自萬歷初年開始的所有邸報,奴爾哈赤就是從萬歷十二年開始起兵一統真諸部的,從萬歷十二年至今的三十三年中總共有六十九份邸報提到了奴爾哈赤之名,而近十年就佔了五十一份,可見奴爾哈赤越來越讓守遼的大明兵將到了威脅,奴爾哈赤從滅尼堪外蘭起,萬歷十五年滅阿爾泰部,十六年滅王甲部,二十一年在古勒山大敗葉赫、烏拉九部聯軍,二十七年滅哈達部,三十二年滅輝部,如今海西真四部僅剩葉赫部,奴酋基本統一了真諸部,麾下能戰之兵不下五萬,契丹人曾說‘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當年吉思汗也是在統一了蒙古部落後才南侵中原的,楊師還認為奴酋不足慮嗎?”
張原博聞強記,以邸報數據說話,論據滔滔,楊漣哪裡辯得過張原,左鬥道:“張修撰真是有心國事者,讓人佩服,但如今朝政日壞、邊備不修,豈不正是邪當朝之故。”
張原心道:“朝政腐敗也不是這幾年的事,前幾年東林人主政,也沒多好,這不能歸咎於哪個人、哪個黨,皇帝不作為、士紳耽於樂、邊將冒餉貪功、豪強佔田凌弱,幾乎是個爛攤子。”在楊、左二人面前當然不能這麼說,只是道:“我也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楊漣不滿道:“權宜之計往往助長邪輩的氣焰。”
張原悶頭只是吃鴨,吃飽了後告辭,阮大鋮陪張原先走了。
待張、阮二人走後,左鬥對楊漣笑道:“文孺兄,你這位狀元門生很有主見的啊,並不是愚忠君師的。”
楊漣搖頭道:“張原急於建功,正邪不明,實在讓我擔憂。”
左鬥提醒道:“文孺兄莫忘了他的浙黨出。 ”
楊漣道:“共之兄不必擔心,張原雖有些急功近利,但為人正氣,素來治《春秋》無佞,這個我是相信他的,而且他與劉廷元、姚宗文輩已是死敵,哪裡還能歸於浙黨。”
……
通過與楊漣、左鬥一席談,張原深知自己以後的道路之難,大明朝野上下基本是沉醉於老大帝國的虛幻強大中,必得奴爾哈赤來警醒,很多事他有心無力,現在能做的就是教皇長孫讀書了,因為三皇孫朱由楫夭折,皇太子和皇長孫已有多日未出閣講學,到了十三日,東宮傳旨恢復講學,當日是孫承宗為皇長孫進講,十四日到張原——
明日就是中秋節了,原本淡青的天空已變深藍,天高雲淡,風中有桂花的香氣,從宮城東華門進去,沿河右岸至文華門一帶,海棠花、玉簪花盛開,張原看到有侍在河畔采花,不免有些奇怪,跟在他邊的高起潛介紹道:“張先生,宮中過中秋節要賞花賞月,有些嬪妃會遣侍采剪海棠花和玉簪花用龍泉大瓶著送到們那裡去。”
張原點點頭,問:“皇長孫殿下這些天還好吧?”
高起潛道:“長哥與三哥兒手足深,十分哀痛,這兩日才好一些,張先生等下再開導寬一下哥兒,哥兒最敬重張先生。”
張原“嗯”了一聲,又問:“你乾爹近來與客嬤嬤關系如何?”
高起潛道:“乾爹與客嬤嬤關系還好,不過乾爹想和客嬤嬤對食尚未功,那個魏監現在已經對乾爹很有些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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