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舞蹁躚伴祥雲,霞流轉霓裳。
清晨的玉清山,穿過薄霧,折出氤氳的華。
但在這樣的仙家盛景中,玉清山上上下下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中,越是安靜,越讓人心頭沉重。
玉璿的目穿雲霧,看著那一片天,已經是一片妖異的紅。
這紅很深,近似黑。
氣運呈紅,是大吉大利,但極必反,盈滿則虧,紅到深就是黑。
今天,玉清山的人,都會有一場機緣,但這機緣,近似一場之災。
玉璿臉莫名,忽聽得旁邊的玉權問道:“師兄,玉衡,玉珍,玉竹的事,你真的毫無察覺嗎?”
觀星臺只有玉權和玉璿二人。
玉權知曉玉璿大限就是今日,本不想在師兄最後的時間裡和他爭吵,然而,當玉秀一臉灰敗之回到太清道場,講述起所發生的一切,玉權無法淡然之了。
玉璿修為高,而他最高的卻是相,為何隊伍裡面藏了一個魔族,他會毫不知?
玉權有點不信。
人和人注定是做不到無條件的信任的,玉權知道玉璿是在謀劃什麼,他基本上信任玉璿,但心卻也會有產生懷疑的時候。
比如現在,昨晚的事發生後,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師兄為什麼沒有提前預知。
大抵也是因為以往玉璿算無策的形象深人心,以至於這次沒能算到,玉權懷疑他在演。
他的心思,玉璿完全理解,盡管知道玉權會懷疑他,也是人之常,但玉璿心裡還是有一點悵然。
“卦不敢算盡,畏天道無常。”
玉璿看著玉權的眼睛,淡淡道:“師弟,未來的事,沒有誰可以看,即便是這天道,也無法窮盡所有的可能,你明白嗎?”
玉權默然,知道這就是玉璿的解釋。
但這不足以打消玉權的疑慮。
他看著玉璿,心中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終於,他還是開了口。
“我知道師兄下棋很厲害,但師兄應該知道,沒有人願意被當棋子,我的師兄,也不是那種以眾生為棋的人,對麼?”
玉權非常直接,沒有任何的遮掩,他盯著玉璿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
玉璿笑了笑,擺擺手道:“我暫時還沒那個本事,你暫且放心吧。玉清山會來很多客人,今天就勞煩師弟你了。”
他這轉移話題過於僵,玉權也不傻,知道了玉璿的意思,他拱了拱手,告辭了。
有了玉璿的回答,他也算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問鼎大會圓滿結束。
至於真理……
玉權只能歎息了。
大節與小義,如果真讓他選,他寧願犧牲了真理,也不會對魔族妥協。
只可惜這麼好一個孩子了,被魔族擄走,還不知道會對做什麼事。
真理是個子,說不定……
玉權越想心裡越是生氣,他的憤怒不加掩飾,所有走上玉清山的人,都被氣勢洶洶的玉權給嚇到了。
玉清山下,方雨和江沉魚聯袂而來。
看到方雨,玉權臉又一黑。
昨天晚上,玉秀最終是敗在了胡玉玲手裡,胡玉玲又是出自神霄宗,雖然說神霄宗也是冤枉的,就像是玉竹在太清道場潛伏了這麼久,他們也沒發現一樣,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怪不到神霄宗上去的。
但道理歸道理,玉權卻難免對神霄宗多了幾分怨氣。
以至於見到了方雨,他的態度也非常冷淡。
“神霄宗的位置在東南方的一角,道友且自便。”
方雨不有些疑,得罪過玉權嗎?
這敵意來得這麼明顯,
莫非,真如其他長老猜測,太清道場打算在玉璿飛升之前,打神霄宗?方雨眉頭微微皺起,即便是這種境地,也沒想過不戰而降。、
何況,林雲給的這把劍,讓有了很大的信心。
“多謝道友,但這次我們神霄宗主事的,是我們的宗主,趙靈玉。”
方雨淡然地說道,玉權這才注意到,在方雨和江沉魚後,還站著一個趙靈玉。
有一說一,趙靈玉並不是沒有存在,只是和兩個存在太高的人面前,存在就相對較弱了。
聽了方雨這句話,趙靈玉也上前拱了拱手,道:“見過前輩。”
趙靈玉的份發生了變化,但輩分不會改變,見到玉權,還是得尊稱一聲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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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趙靈玉,玉權便想到了被抓走的真理,同樣是青春年華,天真爛漫,兩人的境遇卻是天差地別。
“不必多禮,且座吧!”
玉權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心態,倒沒有針對小輩,讓們場了。
玉清臺有資格坐下的人不多,正道六大宗門,三大魔教,以及皇族皇子,都有位置可以坐,但其他人就只能站著看戲了。
修仙界的地位差距,非常明顯。
或許太清道場是考慮到神霄宗和廣寒宮都是上三宗的,於是兩個宗門的位置挨在了一起,月凝霜看到方雨,正要起發難,冷不丁看到一旁的江沉魚,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宮主!”
月凝霜大喊一聲,像是自己對江沉魚有多思念似的,了江沉魚之後,又馬上看著方雨道:“你終於知道怕了麼,將宮主還給我們,兩宗的友誼還能得以延續。”
一開口,就挑起鬥爭了。
大量的吃瓜群眾都看向了這邊,好家夥,問鼎大會還沒開始,這就杠上了?
人人都看著方雨,打算看這個暴脾氣會怎麼應對。
然而,方雨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隨意地道:“神霄宗並不在意你的友誼,何況,你們的宮主,一直都是自由的。”
江沉魚聽到這裡,也知道自己該替方雨說兩句話了。
有一說一,方雨確實仗義的。
現在的修為已經恢復了許多,太真訣已經到了第六層,修為也到了守心境。
正常修行肯定是不會有這麼快的速度的,不過,林雲在的裡留下了大量的力量,隨著江沉魚將那些力量緩緩吸收,恢復的速度自然大增。
只是這個恢復修為的方法說起來都讓人覺得害,江沉魚自然是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的,隻好裝每天都在勤用工的樣子。
實際上,每天都只在子時修行,那時候的氣最為濃鬱。
其他時候雖然也能修行,但修行效果極差,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好好地煉化林雲留在的華呢,那樣修行的速度還會快一些。
待在紫雲山,江沉魚是樂不思廣寒宮,在紫雲山,也找到了久違的快樂,回到了修行的本質。
這都是因為方雨給提供了良好的環境,現在,當然不能坐視好姐妹陷攻訐。
“凝霜,你誤會了,我是自願在紫雲山修行的,廣寒宮的事有你們理,我很放心。”
重點是的大弟子,前任聖,乾得還不錯。
雖然月凝霜現在是上躥下跳,但總來說,權力依然在徒弟顧清濛的手裡。
至於月凝霜在想什麼,江沉魚豈會不知。
但是,一日不死,月凝霜只能是長老。
“可是,宗主,沒有你,誰來領導廣寒宮應對這一場浩劫?”
月凝霜試圖用道德綁架江沉魚,可惜,現在的江沉魚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又或者說,的理念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是以前,大概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來為宗門發展做貢獻。
但現在,發現了,離開了,廣寒宮照樣是個龐然大,還不如別回去了,好好修行,日後說不定能突破到逆天境,又能多活一段時間了。
“萬般皆是命,廣寒宮需要自己去面對它該面對的未來,而我修為已經損,沒能力再當廣寒宮的宗主了,既然今天大家都在,索,我把這宮主的位置,傳給清濛吧!”
月凝霜:“……”
你們這師徒就真不給一點機會?
就不怕我當叛徒?
雖然我已經是了,但你們還是很過分嗷!
顧清濛此時也在, 對廣寒宮的宮主之位就沒有那麼在意了,自己一個人修行的時間都不太夠,還要管理種種瑣事,才不想當!
但現在宗門無人,也只能臨危命了,總不能把宮主的位置拱手讓給月凝霜,這是絕對不行的。
“師父,你最近過得可好,你被抓走的時候,那個林雲又沒有欺負你?”
顧清濛比較在乎這一點,這話問出來,江沉魚卻是小臉一紅。
“他沒有欺負我,你放心。”
此乃謊言。
裡裡外外都被欺負慘了,不過,也並不討厭就是了。
的言不由衷,顧清濛看得分明,但知道師父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說這個,也不好再問。但看江沉魚那的模樣,林雲那個臭男人,說不定……
師父冰清玉潔的軀,一定被他過了。
這個仇,一定要報!
一定要讓林雲付出代價!
此時的顧清濛,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在的想象中,林雲對江沉魚應該只是表面的。
這對冰清玉潔的江沉魚而言,已經是奇恥大辱了。
若是知道林雲已經把魚吃了,還不知吃了一次,還開發出了各種不同的吃法……
辱師之仇,不共戴天!
太清山,林雲又打了個噴嚏。
“秋涼了,我一定是冒了。”
林雲把昏迷的真理放下,忽見得領掉了一片楓葉。
或許,是之前經過一片楓林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林雲沒有想太多,直接朝著楓葉出了手,想要拿掉,這個時候,真理卻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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