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轉過眼,只見楚眠守在他的邊,一雙眼睛泛了紅,握著他的手在微微戰栗,就像早上他以為會被人害時一樣,控制不住的抖。
厲天闕躺在那里躺了整整十分鐘才讓醫生關掉按鈕,楚眠坐在一旁眼睛已經紅得不像話。
醫生護士們識相地退了出去,留下空間給他們。
“你怎麼了?”
厲天闕抬起的臉。
“十二級疼痛啊,你居然堅持那麼久。”
楚眠有些憂心忡忡地道,“我突然在想,為了我,為了這個孩子,你已經付出那麼多,要是我沒有生出一個健康的寶寶……”
說到最后,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只靠在他的手臂上,手指攥著他的袖。
“……”
看著反常的楚眠,厲天闕沒有出聲安,只是沉默地看著,眸深得讓人窺探不出什麼。
好久,他手抱住了。
……
這一天,楚眠都于神繃的狀態,但好在一天還沒過完,厲天闕就接到一通電話,說是臨時有個會議。
楚眠知道他肯定是意識到了點什麼,否則,他才不會管什麼會議。
這只是一個借口。
“那你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家睡會。”
楚眠“通達理”地道。
回到家,楚眠頓時卸下一通偽裝,有些疲倦地倒在沙發里。
“小姐,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爺怎麼樣?”
荷媽端著一份牛桃膠過來,一邊關切地問道。
“他應該是察覺出了點什麼,但不知道能起到多效果。”
楚眠深吸一口氣,從沙發上坐起來,拉過荷媽手中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口喝著。
回憶著今天的每一細節,應該還算演得自然,沒過吧?
正想著,耳機突然傳來沈醫生焦急的聲音,“小姐,小姐,厲總往我這邊過來了。”
厲天闕果然是去見沈醫生。
楚眠連忙放下桃膠,摘了耳機往樓上走去,徑自走進書房,打開電腦,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噼哩啪啦敲著,彈出一個監控視頻。
監控里是沈醫生在風島住的酒店,很寬敞明亮的一個大廳。
沈醫生理了理著,張地在大廳里踱來踱去,不停地做著個人演習。
楚眠等了又等,終于等到視頻中傳來門鈴聲,沈醫生整個人都站直了,擺出一副專業的樣子前去開門。
不一會兒,厲天闕出現在楚眠的視線里。
不比在面前時的溫和,厲天闕的臉冷若冰霜。
酒店大廳里,沈醫生被厲天闕周的寒氣凍得膽寒,他連忙將剛泡好的咖啡送到厲天闕面前。
厲天闕在沙發上坐著,蹺起一條,也不接咖啡,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
沈醫生的額角落下一滴汗,強撐起一點笑容,“厲總這麼急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厲天闕盯著他不說話。
良久,厲天闕才緩了神,接過咖啡低頭喝了一口,嗓音極沉,“楚眠有點不對勁。”
“小姐不對勁?”
沈醫生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厲天闕將今天楚眠的種種反常簡單敘述了下,然后看著沈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沈醫生假裝才知道這些事,越聽眉頭皺得越,“厲總,我要……實話實說嗎?”
“……”
厲天闕看他,眸森冷,跟要吃人似的。
沈醫生連忙道,“看起來,小姐可能有點孕期焦慮癥的征兆。”
“焦慮癥?”
厲天闕沒有大驚失,只是重復著這三個字,目更深不可測。
為在神科領域有著足夠能耐的沈醫生也看不厲天闕此刻的樣子代表著什麼,只能道,“不過是剛開始,還不用太張。”
“那要怎麼治?”
厲天闕問道。
真是奇了怪了,以厲總護著小姐的德行聽到這里不是都要掀桌,問他前兩天還說楚眠很好,怎麼就突然就焦慮了,大罵一定是他的問題……
沈醫生腦子閃過很多想法,清了清嗓子道,“是不是周圍人在給小姐販賣焦慮?”
“販賣焦慮?”
厲天闕眸沉沉地看向他。
“對,我之前給小姐做過心理評估,心態不錯,很健康,但如果周圍一直有人給制造焦慮,比如告訴懷孕生孩子有多多的危險和死亡焦慮,人就容易患上焦慮。”
所以,大佬你趕把那些新聞、案例全都燒了吧,這樣他們治愈焦急癥的第一步也就達了。
沈醫生站在一旁,邊說邊試探地看著厲天闕。
楚眠坐在電腦前,貝齒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張地看著屏幕中的厲天闕。
乖。
厲天闕。
一定要聽沈醫生的話,把該燒的都燒了,不能再看了。
屏幕中的厲天闕卻遲遲不應話,只是坐在那里,低眸看著被他放下的咖啡杯,完全看不出是在想什麼。
楚眠的手握了鼠標。
許久,厲天闕終于抬起眼,沒有看沈醫生,而是直直看向攝像頭的方向,與楚眠的視線隔空接上。
“……”
楚眠的心狠狠一震,意識到有什麼偏離了走向。
果然。
下一秒,厲天闕看著的方向,低沉而冷靜地出聲,“所以,是我得了焦慮癥。”
“……”
沈醫生站在那里,看著厲天闕的表跟見了鬼一樣。
楚眠看著厲天闕深邃的雙眼,手一下子發涼,還真是……什麼都騙不了他。
是演技太爛了吧。
“厲、厲、厲總,您在說什麼呢。”
沈醫生尷尬得想挖條地鉆進去。
厲天闕冷冷地睨他,“我現在做的都是錯的?都是在向販賣焦慮?”
“……”
聽到這話,沈醫生知道厲天闕是完全明白了過來,只能著頭皮道,“其實小姐的心臟很強大,沒怎麼您影響,反而是您,太容易到周邊焦慮的影響。”
“……”
厲天闕臉冰冷。
“蘇家脈都有瘋子的基因,所以蘇家人患上心理障礙的幾率就比普通人高,不過這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焦慮癥是可以治愈的,不用太擔心。”
到這一會,沈醫生只能連聲安,生怕厲天闕的心思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