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波掛斷電話，悵然若失，回想這兩天經過的一切，不由覺得好笑。

現在，算是自已把自已上了絕路，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可能在江城混了，自已的所有前途基本上到此為止，看來，是得重新考慮以後怎麽辦了。

如果把自已目前的況比著一個圈子，那麽，無論是在教育係統還是其他公務係統，自已再也沒有前途，自已好的人生計劃，被擊得碎，再也抬拾不起。

或許，隻有走到圈子外，還有一條出路，這個圈子，就是另外的地方，或者另外的行業，準確一點，就是到外地企業打工。

而要跳出圈子，談何容易，自已也算是名牌大學畢業，考江城一中教書，更是當年一件了不起的事，現在說走就走，走得窩囊，走得不服氣。

可一切，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林思思，現在，你滿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蘭曉婷打來電話，說鎮來的車要來接，問他要不要回去，如果要，就過來接他。

“我當然要回去啦，隻是，蘭書記，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可是你男友的仇人，你不怕？”

“怕什麽啊，方小波，或許，我們有共同語言呢，一刻鍾之後，我們過來。”

共同語言？方小波啞然失笑，是啊，現在他和蘭曉婷有一個共同的對手了，可是，方小波隻想遠離，本不想和林思思計較。

他知道自已的心，他沒有與林思思為對手的興趣，也沒有那樣的想法，畢竟是自已學生，無論怎樣，自已對會像學生一樣，這一點，當過老師的人，都會理解的。

林思思正是找到了自已的肋，所以，自已無數次被打得落荒而逃，現在，更有陳前進的威脅，他哪還有心思對付林思思。

不過他又反過來想，現在把蘭曉婷推在前麵，讓林思思沒有心思對付自已，倒是一個好選擇，再過一個月，等到上海去讀書了，不信還能翻天。

上了車，蘭曉婷的心還是不錯，因為司機在，所以兩人的話題都沒涉及私事，反而談起了石壩鎮的發展問題。

“方小波，清溪村的問題，你怎麽看？”蘭曉婷看著一些文件，突然問。

“清溪村，有什麽問題？”方小波故意裝著不知道。

“這次市委市府對雲龍山經濟開發辦公室的指導思想，就是要利用這次機會幫助全市最窮的石壩鎮富起來，而清溪村是石壩鎮的最窮的村，也是一個留問題，雖然村子不大，卻製約著整個鎮的形象，這汙點效應，再漂亮的服，如果有一個汙點，整件服看起來就很難看知道嗎？”

這人還能用服來比喻，方小波不由一笑，點頭，“蘭書記，如果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你們可以派人到清溪村，了解一下村民的訴求，這樣，一來表示對村裏的關心，二來也可以探討措施，我隻是一個老師，他們要求我的就是給孩子們上好課，如何發展的問題，和我說得很……”

司機話，“蘭書記，那趙老頭脾氣可倔強了，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以前從山裏出來，鎮上領導請他吃飯，和他商量村裏的事，讓他帶百姓下山，他死活不同意，後來，幹脆不下山了，所以，這麽幾年，鎮上的領導也不管這事，你自已不努力，活該窮……”

方小波不由問，“尚師傅，那鎮上的領導去過山裏嗎？”

“好像農辦的人去過吧，那裏去一天，回來又一天，有一次，農辦的一個人和村長談話，兩人鬧僵了，那村裏人將農辦的人攆走了，害得農辦那領導黑趕到山下，摔得頭破流，從此，再也沒人上去了。”

蘭曉婷驚奇地看了看方小波，“方老師，你去了，趙老頭對你，該沒這麽狠吧？”

方小波淡淡一笑，趙春華，的確是一個奇怪的人，他的偏執和想法都超出常人的想法，特別是讓自已兒媳婦來勾引自已，目的隻為讓自已留在清溪村，這想法，一般人是不可能想到的。

這或者，是古代傳承下來的所謂智慧，所謂做大事者的行為。

現在，已不是古代了，這樣的想法，委實該更新了，他看看蘭曉婷，“趙老頭傳承了中國傳統文化，尊師重教，對我倒是客氣的。”

到了石壩後，已是中午，蘭曉婷讓司機回家，和方小波聊聊清溪村的況，其實，的目的，隻是聊林思思的問題。

兩人到街尾一家餐廳，點了幾個菜，趁還沒上菜，蘭曉婷淡淡地問，“方小波，昨晚的事，說說。”

方小波的目盯著蘭曉婷，蘭曉婷臉一紅，“什麽意思啊？”

“你先給我點什麽吧？”方小波心想，昨晚自已憤怒而走，肯定惹惱了陳前進，不知道陳前進之後是怎樣說自已的，要是他放出什麽狠話，幹脆自已辭職，先一步，把這份工作給炒了。

蘭曉婷笑了，“我就知道你想知道這個事，這樣吧，我和你聊聊。

你摔門而去，把我嚇呆了，我可是提醒你幾次啊，你…你竟然不聽，你那些話，已讓陳…陳書記臉都不知道放哪裏了，還摔門，不過，當領導的就是當領導的，特別是他這種大領導，喜怒不形於，你離開之後，他並沒說什麽。”

方小波心裏反而不安了，“沒說什麽？那你們有什麽談的？”

蘭曉婷說，“不過，他倒是問林思思，我學學他那口氣哈。思思，你老師給你改的誌願，你真的不滿意？”

方小波心都快跳出來了，蘭曉婷卻裝模作樣，不急不慢地說，“林思思呢，好像也沒有你在的時候那麽刁蠻了，癟著，說，滿意倒是滿意，可…可他憑什麽不和我商量就改我誌願啊，我有電話，可以打給我啊？然後，陳書記就笑了，說，我也覺得，這個誌願改得還是有水平的，起訴他暫時就算了，畢竟是你老師。可這個事，這樣的行為，是嚴重違規甚至是違法的，他竟敢做這種事，而且，是對我兒。我絕對不能放過他，思思，以後，爸會找個機會，狠狠教訓這個目無法紀的老師。”

方小波的心，沉冰底，這是擺明了要追究自己啊，雖然不是法律責任，可…完了，以後的一切，都完了。

這陳前進，果然還是想公報私仇，方小波心想，看來，不辭職還真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