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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

月瑤正在畫落花水的景緻，就聽到細雨過來道：“姑娘，羅姑娘過來了。姑娘你回去吧！”

月瑤好似沒聽到，繼續畫著殘花水。到了月瑤現在這個境地，什麼景都可以畫，不過要捕捉到能讓下筆的景緻卻不容易。

明珠一直在海棠苑等了一個多時辰，腳都站麻了，還沒見到月瑤過來。明珠都著急了，”怎麼還沒來呀？”

向薇慢悠悠地說道：”你說姑娘爲什麼還沒來？”若是平常姑娘聽到明珠過來，肯定是趕回來。這次一個多時辰還不過來，原因在場的人都知道。

白易掃了向薇一眼，”姑娘，再忍忍，月瑤姑娘馬上就到了。”

明珠苦道：”可是好疼呀！”不僅麻，上還疼得厲害，要知道，就不負荊請罪了。

月瑤臨近中午纔回到海棠苑，一進院子裡就看見明珠站在院子中央，背上揹著一捆荊棘，在太底下的明珠早就滿頭都是汗珠，一張緻漂亮的臉現在花貓狀了。

明珠可憐兮兮地道：”月瑤，我給你負荊請罪來了。”

月瑤看著這樣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一腔怒氣早就消散了。爲了讓明珠長長記，月瑤還是冷著一張臉道：”負荊請罪？你請什麼罪？我怎麼不知道？”

明珠低著頭說道：”我不該沒得你的同意，在外面宣揚你的事。月瑤，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雖然背上做了防護，但是那些刺時不時刺在胳膊上也很疼的。”

月瑤冷哼一聲，”這回知道錯了，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又忘記了。”

明珠指天發誓道：”再沒有下次了，若是我再胡說月瑤的事就讓我變小狗。”

月瑤面這才緩和了，著明珠背後的那一捆荊棘道：”這是誰出的主意？”誰出的餿主意。

白易搖頭，表示不是他出的主意。

明珠擡頭道：”月瑤，這是我的主意。我知道你生氣了，所以我故意懲罰自己的。月瑤，還好你回來了，要事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疼死了。這刺紮在手上真的很疼。”

月瑤沒好氣地說道，”還說自己是大姑娘，這跟個三歲孩子有甚麼區別，快去將服換了。”

明珠可憐地說道：”月瑤，我沒帶裳。”

月瑤懶得理他，京城貴出門最帶三套裳，當他不知道呀，”沒帶裳就穿這，我這裡沒你能穿的裳。”

白易笑道：”我們來得匆忙，確實是沒帶裳。”

細雨站起來說道：”姑娘，大夫人給姑娘新做了一套裳，要不我拿出來給羅姑娘試一下。”

細雨很快將裳取了過來，上面是白的如意紋對襟春杉，下面是淺藍灑金的十二幅月華。這裳是布坊的裳，外面要數百兩銀子呢！

月瑤看著明珠穿了這套裳，搖著頭說道：”你還是穿豔麗的裳漂亮。”這種裳跟明珠的氣質不襯。

明珠點頭道：”我也覺得不好看！不過沒關係，反正也就半天，回去就換了。”

莊若蘭聽到明珠揹著荊棘給月瑤請罪，笑了起來，”這明珠，真是來。”雖然面上這麼說，但是莊若蘭卻是由衷地嘆，還是年輕好呀！等長大了就沒這麼暢意的生活了。

彩香笑道：”瑤姑娘跟羅姑娘關係真好。”

莊若蘭笑了下，”是啊，真好，希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明珠現在變得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討人喜歡了。

明珠留在府邸用了午膳，用完午膳兩人聊了天，明珠說道：”月瑤，我嫂子說你的菩薩畫得很好，想你畫一副觀音菩薩像，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月瑤想了下後說道：”今年是不的，我沒時間，明年吧！明年我就給你嫂子畫。”

明珠知道原因以後嘟囔著，”明年就明年，反正也不急。”

月瑤雖然不喜歡婉和郡主，但是也談不上討厭，”明珠，婉和郡主很討厭牟青蓮嗎？”

明珠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是不喜歡牟青蓮的，看著裝一副超凡俗的仙子模樣就討厭。”

向薇在旁邊話道：”明珠姑娘，有一種人就特別裝，這種人不裝會死的。”

明珠拍掌應和，”對，牟青蓮就是那種不裝就會死的人。”

月瑤對於向薇唯恐天下不的子很頭疼，這也幸好跟了自己，若是讓跟了明珠，估計會套了。

明珠樂呵呵地說道：”月瑤，我哥答應了我，這幾日可以出去外面買東西。月瑤，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月瑤心頭一，想起白易說的事，這件事也是迫在眉睫，當下點頭說道：”好。”

月瑤朝著向薇使了一個眼，向薇與白易退了出去，兩人商量出行的事了。

明珠用完晚膳後纔回到侯府。

向薇跟月瑤說道：”白易那邊說，得了永定侯世子的應諾，就去安排。”意思是關鍵在於永定侯世子。

月瑤有些擔心，”若是到時候寧立軒不說真話，那我們不是白忙一場嗎？”最關鍵的不是永定侯世子關景鑠，而是寧立軒。

向薇笑道：”姑娘放心，只要寧立軒放鬆警惕心，我們就能讓他說出心裡話。”

月瑤掃了向薇一眼，”你確定用你們的那法子不會有問題？”向薇如此篤定，肯定是要用什麼手段了。

向薇點頭道：”姑娘放心，我們有分寸的，現在最麻煩的是永定侯世子。”

月瑤道：”無妨，這兩日端王府應該會下帖子過來，等我們回來的路上去見一下永定侯世子就。最好安排在書局等地方，就算讓人撞見，也不擔心。”在書局見被人撞見也會是巧合。

說完這件事，月瑤突然想起了白寒跟趙雲兒的事，”這兩個人現在如何了？”

向薇笑道：”我還以爲你不會問這個問題了。趙雲兒現在還在夫人邊服侍，至於白寒，暴病亡了。侯爺哪裡真會留下。”上次純屬胡說八道的。

月瑤搖搖頭。

向薇道：”姑娘，其實白寒的事是趙雲兒算計的，這件事世子跟世子夫人都知道，只是老夫人時日不多，又很喜趙雲兒，就放著。等老夫人過，也不會有甚麼好下場的。”

月瑤咦了一聲，”設計白寒做甚麼？跟白寒有甚麼深仇大恨？”月瑤覺得侯府的事真。

向薇角出譏諷的笑意，都想進侯府，都想當世子的人，真以爲侯府那麼好進，含糊道：”好像說是白寒害了甚麼的，的不知道。”

月瑤想起書上一句話，”狗咬狗一。”

向薇哈哈大笑，”姑娘說得太對了，可不就是狗咬狗。”不過誰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月瑤所預料，第二日端王府下了帖子。端王府的帖子自然不敢拒絕了，月瑤收了帖子道：”跟王妃與郡主說，我明日就去王府拜見王妃跟郡主。”

月瑤的馬車進了端王府，從馬車下來後又坐上了王府裡的小油車。小油車用的是紅木材質，車帷掛著用細碎的珍珠翠玉串的鏈子，四角掛著大紅的織金香囊。

月瑤目不斜視，神如常地進了小油車，看了油車裡的東西笑了一下。細雨坐得很端莊，向薇卻是將窗簾的隙扯開了一點，在馬車就能看見王府裡樹木蔥籠，蓊蓊蘊蘊。

走了大概一刻多鐘，馬車停下，月瑤從馬車上下來就看見一個青的小轎。月瑤沒有驚歎，只有鬱悶，真是太折騰了。

月瑤進了小轎子，四個青小廝擡起了轎子，走了不到半刻鐘轎子就停下了，月瑤下了轎子，四個青小廝就擡了轎子退出去了。

月瑤隨著婆子走，還沒進院子看見一株兩百多年的藤夢，藤夢長得很旺盛。

婆子見月瑤一路上對王府裡的富貴無於衷，對這個藤夢倒是起了興趣。婆子也知道月瑤是王妃跟郡主請過來的客人，也不趕怠慢了，在旁解釋道：”這藤夢在建府的時候就有了，據說已經活了兩百多年了，所以當時王爺就沒將他砍掉，一直留著。”

月瑤點了下頭。

過了垂花門，繞過門前的富貴牡丹屏，行過穿堂，眼前豁然開闊，一個敞亮嚴整的院落呈現在眼前，正中五間上房，雕樑畫棟飛檐吊角，兩側抄手遊廊廂房林立，數名著華麗的丫環婆子林立在廳堂前。

婉和郡主走出來笑道：”月瑤妹妹終於來了，我剛纔還在跟母妃說著你呢。”

月瑤進了屋子，屋子的擺設，緻富貴，不過沒有靖寧侯府滿地鋪金磚那麼誇張。

月瑤進了屋子，就看見坐在禢上的人，趕跪下行禮，”連氏月瑤見過王妃娘娘。”

端王妃坐在禢上，盤著牡丹髻，當中著赤金拔丹口銜四顆明珠寶結，斜雕花瑪瑙金簪，穿著一件大紅遍地金的長。王妃白臉圓一團和氣，雖然不是極的但看起來卻極舒服。

王妃笑道：”走近來讓我看看。”王妃認真看著月瑤，笑著說道：”看著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月瑤囧了，”王妃過獎了。”

王妃召見月瑤，也是爲了觀音菩薩的事。王妃想讓月瑤給畫一幅觀音菩薩像，然後供奉在小佛堂，既然是婉和說的，王妃自然信得過月瑤了。

月瑤也沒推辭，直接應下了。

王妃見月瑤這麼爽快，看了也喜歡，”聽說你經常去詢問玄天大師佛法上的問題，這是真的嗎？”

月瑤笑著點頭道：”嗯，玄天師父非常慈，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對這點，月瑤沒必要否認。

王妃藉機與月瑤說起了佛理，月瑤上輩子在寺廟十年，後來有跟在師太邊數年，這輩子又是用心鑽研，應付端王妃還是綽綽有餘。

這一說，就是大半天，婉和郡主故作吃醋的模樣道：”母妃，有了月瑤妹妹你就不喜歡婉和了。”

端王妃指了婉和的額頭道：”你呀你，這也吃醋，真是被我慣了。”說起來沒懷疑月瑤的畫藝功底，但是卻對兒說月瑤對佛理很有研究，對此是半信半疑的，畢竟月瑤才十二歲，卻沒想到，這一番深談下來只有讚歎的份了。

月瑤走之前給端王妃行了一禮，說道：”王妃娘娘，月瑤想求你一件事？”

端王妃笑道：”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做。”端王妃也是喜月瑤的直率，也知道不會求什麼難辦的事。

月瑤是想求端王妃對外表示求月瑤一幅畫用一千兩銀子。月瑤說完後忙說道：”王妃，我只是不想讓人叨擾了清靜，並不是真的想要銀子。”月瑤覺得給端王妃畫一幅畫，求王妃一件事，也算公平的易了。

端王妃笑著說道：”呵呵，這是小事。”

月瑤走之前問起了上次見過的南霜姑娘，結果婉和郡主說南霜回家了。

等月瑤走後，婉和郡主嘀咕著說道：”母妃，連月瑤這是以退爲進？”不要銀子，要酬勞。

端王妃指了指婉和郡主道：”若是的畫作讓我滿意，我定然會重謝，何須還要言明，怕是真的不願意給人作畫了。”

婉和郡主沒法理解連月瑤，說道：”說起來這人真怪。明明滿的才學卻是不願意讓人知道。這次若不是我設計了，相信京城還沒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大才呢？母 妃，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牟青蓮本比不過連月瑤，可是他偏偏退讓了。”有才的人不顯，半桶水的牟青蓮卻在京城裡招搖撞騙的，看了就讓人厭煩。

端王妃笑道：”婉和，以後不可再做這樣的事了。”這孩子心沉穩，淡泊名利，不在意這些虛名也正常。

婉和笑道：”是，不做了。娘，這次要不是我的原因，你還找不上這麼好人選了。娘，你可得賞我。”

端王妃笑罵了一句：”要想得賞也得看到的畫作再說。”耳聞爲虛，眼見爲實。

婉和郡主走後，端王妃邊的婆子說道：”王妃，你真信這小姑娘不是向你索要錢財？”

端王妃笑道：”我瞧著這個孩子目清澈，進了屋子來也是目不斜視，不是個貪財的。再有你看上的穿戴，哪一樣不是品，若是索要錢財也不在意這一千兩銀子。”

邊的婆子皺著眉頭說道：”到底是走了下乘。”還沒給王妃做好畫，就先給王妃提了條件，婆子不喜。

端王妃笑著說道：”能直接求上我，可見心中磊落。再有我求了的畫，爲做這點小事也應當的。”端王妃何嘗不知道月瑤提這個條件，其實是希幫著擋一下後面求畫的人，都出了一千兩銀子，其他人想要畫自然不能低於一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