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京城雙姝（下）

明珠看著衆人的神，非常得意，角忍不住上揚。可是看著月瑤冷淡的神，臉一下又垮了。

最後還是魯雁凡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說道：“話題扯遠了。現在我們應該來點評，兩副字你們覺得哪幅字最好？”

關瓊跟安凝異口同聲說道：”我覺得青蓮的字更好一些，你們說呢？”兩副字都很漂亮，看著都跟一朵朵梅花似的，所以兩人看不出好壞，但是偏向牟青連，所以說牟青蓮的好。

婉和郡主笑問牟青蓮，”青蓮姑娘與月瑤姑娘你們自己覺得呢？”兩幅字看著差不多，也不好評價。

牟青蓮笑著道：”自然是月瑤妹妹的好，我比月瑤年長兩歲了。”牟青蓮的意思，年齡大，可兩人寫的字差不多，已經輸了一籌。

牟青蓮心理其實有些惱怒。認爲月瑤用的都是一些歪招，不是正大明贏，輸得窩火的。

月瑤卻搖頭道：”技藝場上不分年齡，面上兩幅字差不多，但實質上牟姑娘的字飄逸靈，寫出了梅花字的隨；我的字過於剛勁沉穩，所以這場比試我輸了。”

婉和郡主蹙了一下眉頭，覺得月瑤說得不對，直覺月瑤寫的字更勝一籌，只是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婉和郡主旁邊的南霜姑娘解釋道：”表姐，連姑娘說錯了。梅花的隨是高潔而不是飄逸靈。連姑娘你的字把握住了梅花字的隨，所以你的字比牟姑娘的好。”

月瑤剛纔就對這個南霜姑娘有些好奇，現在越發好奇了。忍不住看向了這個南霜姑娘。這姑娘是誰，竟然懂這麼多。

那個南霜的姑娘對著月瑤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婉和郡主對月瑤的神也越發的好了。

魯雁凡認真看了月瑤寫的字，然後說道：”月瑤妹妹，若是我沒看錯，姑娘剛纔在佛像上寫的字是王字，現在又寫的一手梅花字？連姑娘學了兩種字？”

明珠一下沒控制好緒，聽了魯雁凡的話揚聲說道：”不是兩種，月瑤能寫三種字，這三種字月瑤寫得最好的就是柳字，非常的漂亮。”明珠說完以後懊惱得想捶頓足，怎麼就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呢？這下真的慘了。

這話讓在場的姑娘驚住了。

關瓊涼涼地說道：”連姑娘還寫得一手漂亮的柳字？真的假的？”這語氣很明顯是不相信了。

月瑤也不多說，立即提筆在剛纔寫《心經》的紙張旁又寫了一段字，這次用的就是柳字。

月瑤不是爲了給明珠爭面子，而是到了這個地步不答應就代表退讓，都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掉鏈子那也太沒意思。

這手漂亮的柳字一出來，就是關瓊想挑理都挑不出來。能寫出三種字，而且每種字都寫得這麼好的，要說不好肯定被人攻擊。

婉和郡主注意力卻在月瑤寫的這段文字上，”乾坤屯蒙……”婉和唸到一半後疑地看著月瑤。也看過許多書，卻沒見過這樣古怪的東西。

南霜在一側解釋道：”表姐，這是《易經》六十四卦的卦名。”月瑤這是在顯的博學。

這時安凝噗哧一笑，”連姑娘，你這又是佛像又是《心經》，現在又是《易經》。連姑娘打算出家嗎？”

月瑤搖著頭說道：”《易經》又名《周易》，不是經文。”

安凝揚聲道：”《易經》不是經文，那是甚麼？”一聽就是佛經了，竟然還說不是，當耳朵有問題。

月瑤面古怪，這是誰家的姑娘，都說了《易經》就是《周易》，怎麼還會認爲《易經》是經文，難道這姑娘沒念過書？

月瑤從沒想過安凝跟關瓊跟似不一樣的，月瑤是連棟博親自啓蒙，後又是連棟博親自教導了月瑤的四書五經，所以以爲大戶人家的姑娘都跟一樣。月瑤不知道 的是別說京城大戶，就是很多書香門第的姑娘也都只學《百家姓》跟《千字文》，學得多了也只會學琴棋書畫，接著就是六藝，再深的就是研究詩詞等風雅之。 像四書五經十有八九的姑娘是不學，因爲四書五經是科舉用書，子又不用科舉學這個無用。

南霜姑娘看安凝跟關瓊好似看白癡，人家都說了不是經文，這姑娘還要加一句，這姑娘可真是夠蠢的。

魯雁凡見狀笑著解釋道：”《易經》又名《周易》，《周易》是四書五經裡的五經之一。”

安凝的臉瞬間通紅，狠狠瞪了月瑤一眼，若不是這個連月瑤何至於出這樣的醜。兩人的樑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下了。

品蘭著月瑤說道：”連姐姐，這幅字可以送給我嗎？”拿回家後給哥哥看，保準哥哥會喜歡。

月瑤很乾脆地拒絕道：”不好意思，沈姑娘，這幅字我寫得並不是很滿意，不能送人。”不管是字還是畫，都不準備送人。

月瑤這話簡直就是在拉仇恨，就這樣的字都說寫得不滿意，那什麼樣的字纔算是滿意呢！

品蘭心思單純，沒想太多，若說之前月瑤取勝都是靠取巧，字可取不了巧，品蘭對月瑤很是佩服，一向都佩服有才學的人，”連姐姐，那下次你可一定要送我一幅好字。”

月瑤笑笑，沒有應品蘭的話。

安凝提議讓月瑤跟牟青蓮做一首詩詞，月瑤直接認輸，”我對詩詞不通，也沒花時間學，所以就不獻醜了。”月瑤有底子，真要比肯定不會比牟青蓮差，只是不想樣樣佔先，人太追求完，會遭人嫉恨。不完，才讓人覺得真實。

魯雁凡在旁笑著說道：”連妹妹就算不通詩詞，單憑剛纔的表現也是當知無愧的才。”

在場的姑娘是十有九個都是自懂事就開始臨字，是有親經歷，所以他們也明白能寫一手好字是多麼的不容易。而要學好三種字那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這裡的大半姑娘，已經被月瑤折服了。

關瓊卻是不服氣，說道：”會寫三種字就能爲才，那京城才豈不是滿大街都在走。”

一直不說話的明珠聽了這話不樂意了，”說的容易，你寫三種這麼漂亮的字出來給我們看看，別說三種，一種你都寫不出來。”

安凝卻是說道：”才不僅要在才學上，紅廚藝也是不能落的。青蓮姐姐可是樣樣通。”安凝不希月瑤冠上才之名。

明珠揚聲道：”月瑤的針線活計可是得了名師指點，就是廚藝也不遜，做的杏花糕比我們府邸的廚師都好吃。”

婉和郡主打了圓場，笑著說道：”我覺得最有資格點評的人是青蓮姑娘，青蓮姑娘覺得月瑤姑娘能否當得起才之名。”婉和郡主其實覺得月瑤的才之名當之無 愧，別的不說，是兩幅畫就可以看出高低，月瑤的畫藝遠遠高於牟青蓮，而且從剛纔的事裡可以看出月瑤的學識很廣。這樣的人不能爲才，可就無人敢稱爲才 了。

婉和郡主之所以不自己點評要牟青蓮點評，是知道以牟青蓮的子肯定要贊同的。婉和郡主不喜歡牟青蓮倒不是兩人起過甚麼紛爭，只是覺得牟青蓮很假，牟青蓮面上謙虛大度，和善溫，其實婉和郡主知道牟青蓮不是個能容人的人。

牟青蓮心裡嘔得要吐，面上卻還是笑容可掬地說道：”連姑娘才華顯著，才知名當之無愧。”

婉和郡主顯然不願意這麼放過牟青蓮，笑瞇瞇地問道：”那牟姑娘認爲你跟連姑娘，誰高誰低。”讓牟青蓮低頭認輸，婉和郡主覺得這是一件很爽快的事。

牟青蓮面一僵。

牟青蓮眼中閃現一抹不甘，不過面還是帶著笑容。這時候不能不接話，”連姑娘的畫藝超凡俗，這個我自愧不如。”月瑤畫的是佛像，自然是超凡俗了。

月瑤不想拉仇恨，不想跟牟青蓮好，但是也不想得罪牟青蓮，當下笑著說道：”我這些都是取巧的技藝，跟牟姑娘比差了十萬八千里。”第一不是那麼好當的， 而且月瑤也知道自己子上的弱點。沒辦法做到牟青蓮那般八面玲瓏，子太直對看不慣的人無法結。就算重生一輩子，這個弱點也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結善緣，不與人惡。

婉和輕輕一笑，沒想到連月瑤小小年齡沒有一點爭鋒的意思。想著那副觀音圖像，婉和順著月瑤的話道：”連姑娘太謙虛了，我覺得你與牟姑娘在才學上是不相上下的。”牟青蓮是不錯，但是在這三項比試之中，卻都遜於月瑤。

魯雁凡在旁附和道：”郡主說得有理。”

明珠撇，跟月瑤不相上下，還真是給牟青蓮長臉了。好在明珠理智尚存，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比試到這裡就正式結束了，明珠帶著衆人在花園裡坐。三十多個姑娘在花園裡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月瑤在一側覺得腦袋嗡嗡地響，尋了一個理由避開了衆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坐下。

月瑤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一道笑聲，”連姑娘跑這裡閒來，害我好找呀！”

月瑤著來人暗暗苦，站起來恭敬地了一聲：”郡主。”

婉和郡主握著月瑤的手道：”這麼見外做甚麼，我比你年長一歲，喚我姐姐即可。”

月瑤不是個順著桿子爬的人。

婉和郡主對月瑤表現特別的親切，讓月瑤的心提得高高的。婉和郡主分貴重對這麼熱，肯定是有事了。月瑤在不清楚婉和郡主的目的是什麼哪裡敢放鬆。

婉和郡主好似看出月瑤的張，笑著說道：”連妹妹，我母妃喜好觀音菩薩。我希你能爲我母妃畫一張觀音菩薩。”

月瑤對自己畫的佛像很有信心，上輩子在庵堂畫的那些佛像之前都要認真觀察，再有師太的指點，可以說閉著眼睛都能將佛像畫好。

月瑤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讓畫觀音菩薩像，這是小事一樁。端王府那般的門第，腦子生鏽也不會拒絕，”自然可以，不過若是王妃想要，要提前半個月通知我，我要齋戒半個月。”

婉和這才知道剛纔月瑤說的是真心話，不是故意推拖，婉和莞爾一笑道：”好。”畫個觀音菩薩也這麼多講究，這連姑娘還真是有趣。

月瑤是與衆人一起走的，明珠請留下來，月瑤淡淡地說道：”羅姑娘，我還有事，就不逗留了，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明珠苦哈哈著一張臉。

平氏看著明珠那愁苦的神，笑著說道：”月瑤若是真的跟你翻臉，今日就不會與牟青蓮比試了。不過生氣是肯定，誰讓你不經過月瑤的允許在外面說的。”

明珠鬱悶不已，”嫂子，我也是爲月瑤不值。明明那麼有才，比牟青蓮不知道好多了，可是就卻不想讓人知道，我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比牟青蓮還好。”

平氏好笑道：”每個人喜好不同，就好比你喜歡葷食，若是讓你長年累月吃素食的你得住嗎？”

明珠趕搖頭，開玩笑，上次在昭華寺的一個月差點沒把憋死。若是一年不吃葷，那等於是要的命了。

平氏道：”月瑤不想引人注目，你違背了的意思自然生氣了，這次你得好好跟認錯，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應該會原諒你的。”

明珠以前是從不跟人低頭的，只是到月瑤以後，的氣焰都被打掉了，”若是月瑤還是不肯原諒我呢？”

平氏笑道：”那你就一直跟月瑤道歉，誠所至金石爲開所致，總會原諒你的。”

明珠回到明軒院之後，突然之間想起一個語，”白易，你說我給月瑤負荊請罪，會不會原諒我？”

白易想了下後說道：”只要你誠心認錯，保證再不會有一次，我相信月瑤姑娘肯定會原諒你的，怕就怕你認錯了卻做不到。”

明珠搖頭道：”不會，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第二天，京城就傳聞，連家三姑娘的才學與京城第一才牟青蓮不相上下。有好事者將兩人合稱爲京城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