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寺的治安一流，等閒人是不能的，更不要說不法之徒，那是大門都進不去。月瑤帶著巧蘭或者花蕾道外面在附近走一圈郝媽媽也沒幹涉。

這日天氣正好，太高高掛在天山。月瑤見經書已經抄寫完了，準備去藏經閣換新的。

山路不好走，而且山上風也大，但是月瑤卻喜歡爬山。對於月瑤這一詭異的喜好，衆人都納悶。

花蕾走得氣吁吁，見著面不變的月瑤，花蕾鬱悶不已：“姑娘你走慢點，姑娘慢點。”

月瑤看著額頭起了汗珠的花蕾，笑著說道：“我已經走得很慢了。你別疾步走，慢慢的走就會好一些。”就算走山路也有講究的，緩緩的不急不慢能省不的力。

花蕾面通紅：“姑娘……”這個當丫鬟的力都比不過**，實在是慚愧之極。

還沒走上山頂，花蕾的手帕已經溼了：“姑娘，以後這些事就給我了。我來換經書好不？”

月瑤搖頭：“不用，你也不知道找什麼樣的經卷。再者自己來纔有誠心。”

十月的山上，沒有鳥語花香，也沒有宜人的風景；但是寺廟之中的寧靜與安詳也是一種別樣的。

花蕾看著一眼不到邊際的山林：“姑娘，你說看得到的都是昭華寺的產業，這些都是真的嗎？”

月瑤輕笑：“當然是真的。不過有多得去查史料。”這寺廟周圍的東西都屬於昭華寺，略算算應該有幾百傾了。山下的田產也都是是寺廟的產業，不過都租出去，每年分一部分的糧食。

月瑤從藏經閣借了經書就回去了，並沒在寺廟逗留。可在回去的路上卻遇見了兩個人。

景鑠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到月瑤：“連姑娘安好。”關景爍並不知道月瑤到山上清修。當然，不知道是正常的，知道纔不正常。一個大家爺總去關心一個姑娘去做什麼，那不是怪事。

月瑤也有一些意外，角噙著澹澹的笑容：“世子爺安好。”

關景鑠的小廝和平看著他家爺竟然主與人說話。要知道他們家世子爺的子極爲古怪，別人不主打招呼，他就不會主說話，特別是看到姑娘就繞道。和平忍不住多打量了月瑤一下，見著月瑤的穿著，倒是消了心底的疑。

月瑤今日穿著一月白棉襖，白六幅綿，頭上戴的是銀簪，耳朵上著的是珍珠耳墜，手腕上戴的也是玉鐲。全上下一的白，這是守重孝纔會穿的裳。

花蕾看關景鑠都看得不眨眼了。

關景鑠頭戴紫金冠，穿著白底團花錦袍腰繫深藍玉帶，腰間綴著一枚白玉佩，外檢披著一件白披風，風帽上的雪白狐貍迎風飛舞。緻絕的五，角噙著一抹澹澹的笑，讓人忍不住就想親近。

和平小聲提醒道：“世子爺，夫人在大殿等候。”這次也是世子爺不耐煩應酬那些夫人，所以尋了一個藉口出來了。

月瑤讓出路來：“世子爺請。”

景鑠面有些紅紅的，但還是極爲有禮地地說道：“多謝姑娘。”關景鑠自小因爲長得太好很得小姑娘的喜歡，爲此不知道被佔了多的便宜去了，因爲他不喜歡讓別的子親近。不過月瑤給他的覺很親切，所以並不排斥。

月瑤頷首一笑。

景鑠從月瑤邊走過，行了兩步突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轉道：“姑娘請留步。”他想起一件事。

關景爍的小廝和平瞪大著眼睛，一向只有別的姑娘跟他們家公子搭訕，什麼時候他們家公子主找人姑娘說話了。雖然和平一向警惕心很重，但顯然自家爺主的那就另當別論。

月瑤轉頭笑道：“世子爺有何事？”也很奇怪關景鑠住做什麼，以的猜測關景爍應該不知道上一輩的關係。

關景鑠朝著月瑤行了一禮：“姑娘，我記得上次姑娘向我的時候眼中有著濃濃的惋惜之。我想我應該沒有看錯，請問姑娘爲我惋惜什麼？”他本來不想發問的，但是這段時間總是不期然地想起。這些年慕、詫異、羨慕、嫉妒各種各樣的眼神都看過，唯獨沒有人看他的時候是帶有惋惜之。那種覺非常不好。

月瑤一愣，當時確實有些惋惜之意，若是沒有馬騰的話月瑤肯定會如上次似的說關景爍看錯了，但是有著雙方父母那一段淵源，若是不跟這個人點個醒，月瑤心裡過不去：“世子爺想知道？”

關景鑠點了下頭：“是，很想知道。”

月瑤輕輕點了下頭：“那我單獨跟世子爺說幾句話。”

和平聽了面漲紅：“姑娘，孤男寡聊私話不妥當，姑娘……”若不是月瑤的神太過平澹，沒有那癡癡地看著關景鑠，和平肯定不會如現在這般好說話了。

花蕾也覺得他們家姑娘不該單獨與這個什麼世子說話。這孤男寡單獨說悄悄話被人傳了出去也不像樣。但是這個小廝的話實在是太可恨了，花蕾氣鼓鼓地說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們家世子爺有事問我家姑娘，又不是我家姑娘找上你家世子爺的。姑娘，我們走，省得沒事沾惹一的。”剛開始對這個世子爺覺還好的，卻沒想到邊的小廝竟然這個德。奴才品這麼差，主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關景爍瞪了和平一眼，指著不遠的一個地方道：“你到那邊等候，別讓人過來。”這段時間他總是想起月瑤惋惜的目，他本能地覺得這裡面有事。

和平不甘地了一聲：“世子爺……”在關景爍嚴厲的眼神之下，他也只好遵了關景鑠的吩咐。

月瑤也讓花蕾到旁邊等候一會。等到　跟和平都離開，關景爍才道：“現在姑娘可以說了。”

月瑤輕笑一笑：“你可知道你娘與我娘是金蘭姐妹？”所謂金蘭姐妹等同於結拜姐妹，只有非常深纔會爲金蘭姐妹。

關景爍一愣，娘過的時候還不懂事，邊的人也不會跟他說起親孃的事：“對不起，沒人跟我說過。”

月瑤笑了笑：“沒聽說過正常。不過看在我娘跟你娘進來姐妹的份上，我就告訴你。要不然這些話爛在肚子裡我也不會說。”

關景爍正道：“姑娘請說。”

月瑤卻避過這個話題說道：“你母親對你好嗎？”

關景鑠點頭：“我母親對我很好，將我當親生兒子一般對待。這次我就是陪著母親過來上香的。”關景鑠口裡的母親，就是現在的永定侯夫人小甯氏。

月瑤從關景鑠的言語之中可以看出，母親兩人的關係很好。月瑤有些躊躇，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關景鑠見著月瑤的爲難的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糾結。關景鑠之前只是好奇，那現在卻是想通過月瑤更多瞭解一下自己母親的事了。

一陣風吹來，關景鑠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可是月瑤卻是紋不，別說哆嗦就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月瑤看著關景爍白得有些過頭的臉，其他人看著認爲是皮白皙，月瑤卻覺得著是一種病態：“我看你面有些寡白，你是不是不很糟糕？”何止是糟糕，應該是非常的糟糕了。

關景爍錯愕地看著月瑤：“你怎麼知道？”太醫確實有說他質不好，不過這些都是先天不足引起的。這些年雖然沒有與藥罐子爲伍，但是每年都要病上幾次。

月瑤無語：“這一看就看得出來的。穿得這麼厚，一陣風過你就能冷得打哆嗦，就這樣的……”說到這裡搖了一下頭。

關景爍聽了這些話後，面一下黯然：“大夫說我先天不足，所以比較若弱？”

月瑤卻是皺著眉頭道：“先天不足？不可能，你是足月生的怎麼會先天不足？”月瑤清楚地記得鄧媽媽說關景鑠是足月生的。難產只是對母傷害很大，孩子只要安然落地就不會有什麼損害的。

關景鑠有些驚訝了，他沒想到月瑤對他的事這麼瞭解：“大夫說我先天不足，又因爲有邪氣，所以斷不了，只能好好養著。”

月瑤真覺得稀罕了，先天不足可是隻針對早產兒的，竟然會套用在關景鑠上。月瑤可是記得鄧媽媽說關景鑠落地時七斤六兩，是個大胖小子，也很好。

月瑤肚子裡轉了幾道彎，面上卻半分不顯：“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知道你的份會有惋惜之嗎？”

關景爍趕點頭。

月瑤輕笑：“我惋惜是因爲你爲永定侯府的世子爺，卻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

關景爍一下沒明白：“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月瑤好像沒看到關景爍的疑：“我聽說永定侯付詩書風，族中子弟都放武習文了。有這回事嗎？”

關景鑠好久後道：“是的，可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月瑤面上帶著澹澹的笑容：“你認爲有沒有問題？”現任永定侯是一個風流才子，不僅喜歡與人詩作對跟文人墨客打一片，而且邊還環繞著各式才洋溢的子。

據說永定侯邊有六個人，每一個人都通一樣樂。去永定侯府的人都以能聽到這六位人的一起奏樂爲榮。

這本沒有錯，現在國家四海昇平武將都於休眠狀態。可是錯就錯在風流才子永定侯竟然不讓子孫後代習武，要他們科舉仕。也就是要讓關家的子孫棄武從文。

關景爍一下沒明白：“姑娘，這有什麼問題？從科舉仕纔是正途。”關景鑠永定侯影響甚深，不認爲這有什麼錯。

月瑤著不遠的青松，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記得第一任永定侯跟著太祖打天下，打了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卻從來沒打過一次敗仗，被人稱爲常勝將軍。太祖皇帝還說他是福將。”第一任永定侯就是一個跑鏢的鏢師，後來跟了太祖皇帝南征北戰三十多年立下赫赫戰功，爲大元朝的開國功臣。也因爲這份卓越的軍功，被封爲世襲罔替爵位的侯爵。

關景鑠點頭：“是。”他越來越疑月瑤到底要說什麼，怎麼就扯上了他祖先去了。

月瑤噙了一抹笑意：“你覺得從文仕，沒有問題。”

關景鑠是真的覺得沒問題。

月瑤擡頭直直地看著關景鑠：“你覺得永定侯府的基是什麼？”永定侯是以軍功得天下，基自然在軍中。

關景鑠是聰明人，他明白月瑤的意思，永定侯府的基在軍中，現在永定侯子弟全部科舉仕就是丟棄了自己的基。但是他沒覺得著有什麼錯，從武仕跟從科舉仕是一樣的。

月瑤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武沒有文的尊貴。”開國之初武地位大於文，後來漸漸的文在武之上。同級別的武要向文行禮。可是在英宗皇帝時期，這種狀況發生了改變。

英宗皇帝事實改革，自此武將的地位與跟武並肩。不過英宗皇帝已經離世五十多年，天下也太平五十多年，武現在於休眠狀態。而文不甘於手中權力被削弱，想要恢復往日的榮，所以這些年一直作不斷。

武過了這些年的好日子，哪裡願意再被文得不過氣來。這些年朝堂看似平靜，其實文跟武爭鬥得很厲害。

關景鑠立即搖頭：“沒有，在我眼裡文與武的地位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