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子聽了鄧媽媽轉述月瑤的話,當下果斷去找了馬騰。將程麗姿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馬騰。
柳婆子唱哭俱加:“老爺,當年程氏就想害死大爺。虧了姑識破了的毒計保了大爺一條命。眼見著大爺要秋闈了,又將孃家侄接過來。這是存心讓孃家侄來勾搭大爺,讓大爺無心秋闈。程氏這是存了心要毀了大爺了。老爺,老夫人當年臨終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大爺。老奴與院子裡的人千防備萬防備,可是最終還是沒防過,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若不是正巧被表姑娘上,大爺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柳婆子以前是老夫人邊的心腹,後來被放在馬鵬邊,費盡心思爲馬鵬籌謀。自從程麗姿到程府,柳婆子就怕出問題,這不,半年愁得一腦袋白頭髮。
馬騰回想當年的事。當年馬騰也是無意之間撞見了正在換服的程氏,壞了程氏的閨譽。老夫人當時怒極,不答應這門婚事,老夫人對他說過這一切都是程氏下的套。當時馬騰認爲是巧合,沒有一個姑娘回拿自己的閨譽來開玩笑的,所以堅持要娶程氏進門。
老夫人知道自己兒子一筋,下了決心的事是拗不過來。最後爲了馬騰的仕途,還是做了妥協。只是老夫人過後,千代萬叮囑,不讓程氏手長子的事,不管是婚事還是其他事都不準程氏手。馬騰在老夫人臨終前發誓,一定會照看好嫡長子。也因爲這個緣故,程氏對於馬鵬的任何事都沒有發言權。
如今柳婆子揭了程氏用這樣下作的手法算計他的嫡長子,如何不讓馬騰驚怒。人都是慣思維,馬騰自然而然想起當年程氏是如何進門的。怕是真如母親所說,他當年是被下套的。
馬騰怒火中燒,也沒失了理智。而是冷冷地看著柳婆子說道:“你可有證據?”
柳婆子不可能有實質的證據,但是卻將之前程麗姿做下的種種事都說了。完了後說道:“老爺,今天的事,表姑娘以及表姑娘邊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了。”這可是強有力的人證。相信舅老爺會相信表姑孃的。畢竟表姑娘可不是能買通得了的。
馬騰額頭青筋暴起,竟然牽扯上了月瑤。丟人都丟到外甥面前去了:“來人,去將表姑娘邊的婆子請過來。”馬騰之所以請了鄧媽媽,是因爲月瑤還小。他不想讓月瑤沾染上這些事。
柳婆子低眉順眼地站在一側。月瑤其實是被柳婆子利用了。程氏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柳婆子防備得非常嚴,程麗姿到馬府半年都沒機會。程麗姿長相中等,但是柳婆子也擔心年著道。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讓馬鵬的兩個丫鬟暖了牀。兩個丫鬟當年也是心挑選過的,不僅容貌一等一,就是子一冷一熱。而最重要的能讓柳婆子放心。不會壞了大爺的事,不影響爺的仕途。
柳婆子心裡非常清楚,這些都是短暫的。程氏既然把程麗姿接過來,就一定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做奴才的再厲害,也不可能鬥得過當家主母,這也虧得當家主母程氏,隨便換一個有手段的,們都死無葬之地。可饒是如此,若是大爺娶了程麗姿,們這些當年跟程氏斗的人怕都要不得善終了。這半年之所以遲遲沒手,是沒有找到一擊即潰的機會。若是一次沒功,萬一被程氏反咬一口,失去了老爺的信任,這可是極爲危險的。
柳婆子以前對馬騰說過程麗姿在府邸裡的表現。反正說的無非就是程麗姿不僅沒規沒矩,不知檢點,還目短淺,小家子氣。這樣的人是決計不能爲當家主母的。可是馬騰眼裡看到的程麗姿又是另外一個模樣,端莊嫺淑,得大方,與柳婆子說的完全不一樣。天平自然傾向程麗姿了。柳婆子只能按耐住。這次卻是絕佳的機會。
只是柳婆子真沒想到,表姑娘不僅幫忙,還給出了主意。雖然奇怪,但是立即認同了這個觀點。契機到了,失去了就再沒有了。
鄧媽媽很快就來了,對於馬騰的問話,鄧媽媽非常仔細的將看到的事複述了一遍。中間沒添油加醋,甚至連一句評價都沒有。但越是這樣中肯的態度,越是可信。不過鄧媽媽還著重講了馬鵬當時在一側很著急,但是沒越雷池一步。
馬騰聽到鄧媽媽講述程麗姿怒吼月瑤,還將月瑤推倒在地的這話。當下面就變了。
馬騰也不可能憑柳婆子跟鄧媽媽的片面之言,就判定了程麗姿勾引自己的兒子。當下召了馬鵬跟小廝過來。厲聲問著馬鵬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鵬非常冤枉,面都漲紅,給氣得:“爹,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我自小讀聖人書,豈能行如此下作之事。”
馬騰見著馬鵬面漲紅,但是說的話卻是有理有據,倒是難得地點了下頭。一直以來這個兒子勤有餘,天資不足。但是子卻是很厚道。相比柳婆子,他還是信任自己兒子。
馬騰拷問小廝。小廝扛不住力,最終招供他是得了表姑孃的好,故意引了爺去院子見了程家姑娘的。甚至還將程麗姿給他的好東西也都招了出來。
馬騰讓人去搜,看著搜出來的東西,這時候又忍不住想起當年程氏害大兒子的形。心裡其實已經認定程氏圖謀不軌了。人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別說程氏真有這個想法,就是沒這個想法,馬騰也是不相信的。
馬騰想到若真如了柳婆子的話,讓兒子娶了這樣一個人,這是想要毀了馬家了:“去,將程氏請過來。”至於程麗姿,馬騰見都不想見的。找程氏算賬就可以了。馬騰太憤怒了,連夫人都不,直接稱呼爲程氏。
程氏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恨得牙直。確實打了這個主意,只是柳婆子防賊一般防著。這幾個月一直沒找著機會。程氏指甲都掐在手心裡了,都是麗姿這個死丫頭,讓沉住氣,沉住氣。卻沒想到竟然不聽的話。現在被柳婆子算計上了。今天這一關若是不好,怕是連都得牽連進去了。
陳婆子低著聲音道:“夫人,這次是表小姐親眼見著的。怕是麻煩不小。”原本他們與柳婆子互不相干,當然私底下爭鬥是不了。舅老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現在,怕是落不得好。
程氏面發黑,就覺得跟馬氏母天生犯衝。上這對母決計沒好事,以後還是不要讓再上門了。
陳婆子憂心忡忡道:“夫人,鄧婆子這兩天上躥下跳,若是表姑娘巧裝上也就罷了。怕就怕表姑娘參與其中。老爺對錶姑娘的喜,怕是會相信表姑孃的。”連月瑤是外人,府邸裡的爭端與不存在利益關係,所以的話反倒是最讓人相信的。
程氏面更黑了,但是想想卻是搖頭:“不會,那丫頭才八歲,老爺不會讓他參與其中的。”就算連月瑤鄧婆子有這個心,老爺也不會讓八歲的外甥參與進這件事。他丟不起這個臉。
程氏到的時候,馬騰讓柳婆子將跟他說的話,重新對程氏說了一遍。馬騰以前是怎麼都會留程氏臉面,今天是氣狠了。
程氏自然是屈。
鄧媽媽這時候還火上澆油,朝著程氏曲了一禮:“夫人,論理這是馬家的務,老奴不該手。而且是非曲直老奴也不清楚。這次也是正巧上了,但是程家表姑娘一個獨子在院子裡走,邊連個丫鬟婆子都不帶,實在是不妥當。再有園子裡守夜的丫鬟婆子也找不著人。”就算在晚上不經意上。如他家姑娘一般,邊帶著婆子丫鬟一羣人,也不會給人碎的機會。
鄧媽媽這話說得狠。既然撕破臉,那就乾脆撕破到底。沒給程氏留下一點反駁的機會。你可以說程麗姿這次是意外。但是你管家不利,這點是逃不掉的。
程氏面漲紅,當下惡狠狠地看著鄧媽媽。剛來的時候,就想著如何對付柳婆子。因爲斷定月瑤不會手其中。可他萬萬沒想到,鄧婆子手進來了。柳婆子與不和由來已久,只要找著有利的理由自然可以開。但是現在有著鄧媽媽這個外人在,而且還由著這個外人在旁聽,老爺這回是真的大怒了。
程氏心裡有些發,沒想到事這麼棘手。記得當年他謀害馬鵬的事出來以後,整整五年,馬騰都沒理會他。後來伏低做小,慢慢的纔好。可是馬鵬的事,卻是再沒機會手了。
馬騰聽了鄧媽媽毫不留面的話,想著他娘跟妹妹之前說過程氏裡狠毒的話。當下不想再給程氏解釋的機會,直接吩咐了程氏明日一大早就將程麗姿送回程家去。並且警告程氏,若是傳出去一丁點的風聲,程家的人要敢鬧上門,他就休了程氏回家去。
程氏想指正鄧媽媽誣陷。可是馬騰已經不耐煩了,直接讓婆子將扶出去。已經害過一次嫡長子,如今還想毀了嫡長子,他對程氏,是徹底失,再不存一點的信任了。
程氏沒想到馬騰竟然都不給解釋的機會,當下咬了牙,將之前以防萬一準備的東西拿出來:“老爺,這些是麗姿給我的。妾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竟然了這個心思。老爺,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馬家的臉面往哪裡存……”反正都到這個地步,破罐子破摔。
馬騰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這樣下作的事。東西一到手,看完以後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說這是鵬兒寫的?”
程氏心底大駭,這些都是臨摹大爺的筆跡。爲的就是防備萬一。其實這些都是程氏爲將來做準備,等馬鵬沒考中舉人,到時候讓麗姿與馬鵬單獨一起,事發再將這些證據呈上,老爺就是不想認也得認。可是現在倉促,又在沒有辦法的況下上去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了。
馬鵬看著那些字條,都是一些求的詩句。當下面漲紅:“爹,我沒寫過這些。爹,你相信我,我真沒寫過這些。雖然字跡跟我的差不多,但是我真沒寫過。”
鄧媽媽卻是說道:“老爺,當時我跟姑娘走過去的時候。爺離程家姑娘三四步遠。本沒有任何不規矩的地方。倒是程家姑娘在一側苦苦哀求大爺救。”這話再這個當口說,拿得非常好。
馬騰最後的那猶豫都沒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程氏當年意圖不軌,這麼多年過去,不提就埋藏起來。但是一提,當年的事活生生就擺在了眼前。所以,程氏就算將這些證據呈上,也不會再讓馬騰相信:“來人,送夫人回院子。”馬騰是打算程氏的。
程氏大駭,這不由重蹈十幾年前的覆轍。堅決不要:“老爺,你不能聽從兩個奴才的片面之詞。”
馬騰冷冷地說道:“我有眼睛,我看得到。”說完,下面的人就將程氏請了出去。
柳婆子本想鄧媽媽也走出去的。但是鄧媽媽搖頭,還有話要對舅老爺說,所以不出去。柳婆子心裡疑,但還是老實告退。不管什麼事,反正是決計不會對自家爺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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