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袁二在子正時分人就已經清醒了,可袁老夫人和袁禮這對母子卻仍是一夜沒能合眼。
天亮時分,袁四老爺坐不住了,便派人去含翠軒打探靜。不一會兒,下人來報,說是袁長卿昨晚回去后發作了一通,把含翠軒里伺候的人全都攆了出去,如今含翠軒院門閉,一時竟打探不到里面的靜。
袁四老爺回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冷哼一聲,閉著眼道:“便是沒他把人攆了,那院子里你幾時能進手去過?”
袁長卿怎麼說都是住在袁府里的,且他還是個男孩,手不到院的事,所以一開始時,老太太和四夫人都沒往含翠軒里手。可從那年他大病一場后,方家來鬧了一氣,是把個花媽媽給塞進了含翠軒。從那以后,雖然含翠軒里照樣用著袁家的下人,可要的地方,那些下人卻是再靠近不了的。以前老太太總以為這是花媽媽的手段,如今對照著昨天袁長卿的表現,倒疑心起那時就已經是袁長卿的手段了。
只是現在明白過來也已經晚了。
想了想,老太太又冷笑一聲,道:“吩咐大門上,把門看好了。他若想要從大門里搬出去,便堵了他回來,他來見我回話。若是他不吱聲兒,從旁門悄悄地搬走,下人們全都當作沒看到的。”
袁禮一時沒能悟得過來,便探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睜眼看看這全然沒學到自己半分機智的小兒子,忍不住想起那戰死疆場的大兒子來。京城的勛貴圈里向來是非多,八卦多,蜚短流長多。當年老令公折戟沙場后,袁禮以子的份襲爵一事,直到至今仍有人在背后說著小話,似乎大家都覺得,是袁禮搶了袁長卿這長子長孫的爵位,偏一個個都忘了,也是折進去一個親生兒子的!
偏留下來的這個小兒子,自小就不是個有天資的。
老太太嘆了口氣,看著袁禮道:“若他從正門出去,那就是明晃晃在打我們的臉了。他若真敢那樣,到時候也只有鬧開了。最好他能悄悄地走,到時候我們只裝不知道的,事后就說他打傷了興哥兒,被我責怪了幾句,竟就這麼鬧起小兒,沒跟家里說一聲兒就悄悄跑了。等這話傳開了,你再把這話往學里一遞,我看他還怎麼參加今年的科舉!”
袁禮想了想,笑道:“是這個理兒……”
正說著,忽然有下人來報,說是大爺派小廝來要東側門的鑰匙,問給是不給。
那含翠軒位于袁府的東頭,離著東側門不遠。
老太太的眼立時一閃,忙吩咐道:“明著別給,最好能他搶了去……”
話音未落,又有下人急急來報,說是那小廝等不急了,竟真手搶了鑰匙去。
四老爺聽了立時一拍掌,對老太太笑道:“果然那小子還是太了!”
老太太卻忽地一陣不踏實,問著袁禮道:“大郎平常用的人,你可清楚?”
四老爺道:“四個小廝里,除了那個巨風的是方家給的之外,其他三個都是袁家軍的孤。除此之外,就是花家兩口子了,還有以前跟過老太爺和他老子的那幾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半殘廢。老太太問這做什麼?”
老太太一陣皺眉,道:“憑這幾個人,他怎麼搬家?”
四老爺一驚,“老太太的意思……他要把這事兒捅到方家去?!”
“應該……不會。”老太太緩慢地搖著頭,沉思道:“他若肯到方家人,就該鬧著從正門堂堂正正出去了,偏如今他搶了側門的鑰匙,可見他心里還是有些顧忌的,這是不敢跟我們徹底撕破了臉。”
“這就好。”四老爺松了口氣,方家人除了個忠肅伯夫婦是不屑于跟人手的之外,連方家大姑娘在,一個個都是炭脾氣,十幾年前他就領教過方家人的厲害了,如今能避開方家,他自是不得的。想著昨晚袁長卿言詞犀利的模樣,袁禮忍不住又是一拍桌子,罵了一聲“小兔崽子”,恨恨道:“等回頭我就跟人說,他這是‘畏罪潛逃’!打了他弟弟,又頂撞了老太太,竟把老太太都給氣病了,這麼個不孝不悌之人,怎麼還有資格下場去科舉……”
母子二人一邊商議著,一邊聽著含翠軒那邊的靜。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在側門守著的人來回報,說是大爺的小廝領著十來個健壯的婆子去了含翠軒,看那飾像是方家的下人。
袁四老爺一愣,倒有些糊涂了,問著老太太道:“這是……”
老太太也是一陣疑,便擺了擺手,問著下人:“只來了方家的下人?”
下人點頭應著,老太太便瞇著眼兒心里一陣琢磨,吩咐著來人道:“看了那邊!”
不一會兒,下人又來報,說是那些健婦抬著箱籠行李從側門出去了。
老太太不放心地又問了一聲,“果真只有下人,沒有方家的主子們?”
見下人又肯定地點了頭,老太太這才放了心。可也沒放心多久,約又過了半個時辰,聽著下人來報,說是含翠軒里搬得差不多了時,門上的人忽然匆匆跑來稟道:“方家大姑來了,說是要見大爺大。”
袁禮立時扭頭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皺了眉,一時不清袁長卿這是在玩什麼花樣,正沉思間,只聽門上期期艾艾又道:“方、方家大姑還帶了個人來……”
德安大公主!
老太太再想不到,方英姑竟會帶著大公主一同過來,頓時嚇了一跳,忙罵著那門上的道:“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先回?!”又袁禮親自去迎,也忙不迭地換了裳迎出去,心里則忍不住一陣打鼓,不明白一向沒有來往的大公主怎麼會突然登門,且還是和方家大姑娘方英一塊兒來的。
等迎出去時,德安公主周嶺和方英已經雙雙被袁禮迎進了二門。
老太太臉上堆了笑,迎著公主道:“不知大公主臨,怠慢了。”
周嶺笑瞇瞇地揮著手道:“老夫人客氣,我這是做了不速之客的,老夫人不怪我唐突失禮,就已經是我的福氣了。”又往左右看了看,問道:“十三兒人呢?”
老太太一愣。竟不知道,十三兒除了見過太后外,竟還又結上了一個大公主。才剛要發問,忽然又聽得大公主接著問道:“不是說今兒搬家的嗎?”
老太太立時一陣大驚。再想不到,大公主竟也知道了這件事,頓時結了起來,“公、公主……”措手不及之下,竟一時詞窮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大公主則抿著兒,笑瞇瞇地欣賞了一會兒老太太那變了的臉,只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又道:“說來也巧,那天我原跟十三兒約好了,要帶去做騎馬裝的,偏我在家等了這幾日都沒來。我想著,要不就是新媳婦不好意思見人,要不就是以為我說的是客氣話。正好今兒我要去恒天祥,就約了英姑一同來找。偏在英姑那里又聽說今兒忙著搬家,這不,我就來湊個熱鬧了。”又裝出好奇地模樣向四周一陣張,里問著,“人呢?”
周嶺這話其實是半真半假了。而那前半段的話,倒確實是真的,確實是在家里等了珊娘好幾天的,只是那會兒珊娘正忙著算計袁昶興,就把跟大公主的約定給忘到了腦后。大公主因為珊娘那句“蒼蠅抱蛋”的話而對興了好,所以也沒覺得是被怠慢了,倒以為珊娘認為說的是客氣話,所以趁著今兒有空,便去找了英姑,想要拉著和珊娘陪一同去恒天祥看裳的,卻不想到了方家,就看到方英正在那里發著火。細問之下才知道,袁長卿小倆口竟在袁府了天大的冤屈,如今不敢跟長輩頂牛,只好先搬出去避一避風頭,偏小夫妻倆手底下沒人,要找方家借人手一用。
“欺人太甚!”方英氣得拿馬鞭把院子里那株百年老青松得一陣掉松針,對大公主憤憤道:“你們都當袁家老太太是個慈善人,偏我一直看著那張笑臉跟個假面似的,偏你們一個個不信!”
說著,便一陣啦啦,把袁長卿遣小廝送來的那封信里的容大概給大公主講了一遍。大公主這才知道,袁家老太太因為袁昶興掉進荷花池的事,莫名冤枉了袁長卿兩口子,非著他們認下是他們設計要害袁昶興命。小倆口不好跟長輩頂,沒法子了,只得被著要從袁家搬出去。
“一早接到信時我就要趕過去的,”方英怒道,“偏我們家老祖宗說我躁,竟不許我這麼去,還非要等派去幫著搬家的人帶回確實的消息才許我去。這不,消息回來了,竟說不僅如此,連十三兒都被那妖婆給磨病了!我這才要走,你竟又來了。”
方英長年在關外,并不知道如今長大后的袁長卿是個什麼模樣,而跟五皇子很是親近的大公主卻是常常聽到五皇子夸說袁長卿的厲害之的。如今聽著方英這麼說,大公主心里只覺得一陣蹊蹺:袁長卿那個小狐貍,他不算計著人就好的了,竟會生生吃這樣一個大虧?說實話,打死也不信的。
話說這德安大公主,年輕青青就守了寡,又不想改嫁,如今唯一的樂趣就是京城里各的八卦了。且不說袁長卿這里的諸多疑點,只這新出爐的八卦就這麼自送到的鼻尖下,也沒有放過的道理,便忙不迭地自告勇要求同往,還假惺惺地勸著英姑道:“你是個急脾氣的,府上的老太君又是個老實人,你們這麼直接跟袁家人對上不好,只會長卿更難做。倒不如我跟你們過去,看在我的面子上,袁家人也不敢過份不是。”
原本正準備上馬車的方老太太聽說大公主要跟著去,便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竟是一轉,待英姑過去看著點,別袁長卿吃了虧,然后……竟不去了!
方英哪里知道,袁長卿其實同時送來了兩封信。方英看的是一個版本的,老太太那里看的則是另一個版本。給老太太的信里,袁長卿倒是直言不諱地把他的安排全都跟老太太說了一遍,包括老太太后半個時辰再過袁府來,以便他先給袁家人造一個他在示弱的錯誤印象。
只是,袁長卿和老太太都沒料到,大公主會在半中間主進一腳。老太太掐指一算,覺得大公主過去的效果要明顯好于這個長輩出面,于是便干脆地放手不管了,任由幾個小輩去胡鬧。
那英姑原就怕被老太太制約著,如今見老太太主不去了,不得這一聲兒,忙拉著看熱鬧不怕臺高的大公主,騎著馬兒就向著了袁府沖了過去。
至于說方老太太回屋后怎麼給袁長卿寫便條,又怎麼派人送過去,這二位自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說,其實袁長卿不僅像方老太太,連這一肚子的壞水兒,都是出自這同樣人前不言語的方老太太的真傳!
一個是不明就里、怒火沖頂的方英;一個是從小在宮闈里長大,聽著蚊子哼哼都能聽出個曲譜來的大公主,這二人聯手闖進袁家,直把老太太和袁禮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覺得自己原算得好好的,算準了袁長卿應該不敢驚了人的,偏這會兒不僅是驚了人,還驚了京城里最看人笑話的大公主殿下……
母子二人對了個眼,老太太心一橫,掏出帕子抹著眼,委屈道:“我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這就鬧著要搬出去了呢?也不知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稱了他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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