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語回到林家別墅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跟劉媽代多做一份周梓辰的早餐后,唐心語上了樓，敲了敲林彤的臥室房門。唐心語站在房門口等了一好一會兒,才等到一襲睡袍的林彤過來開門。

唐心語想著墨一帆的事,徑直推開林彤的房門：“媽媽，你今天怎麼還沒起床？你不用晨跑麼？”

林彤每天都有晨跑的習慣,往常這個時間一向都起來了，很看到還沒換服。林彤呼吸略微急促,轉過去帽間,掩飾自己的失態：“哦,昨晚有些晚睡了。”

唐心語心里正焦急，沒有過多地留意到林彤的不自然：“媽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同你商量，墨氏那邊的律師我不放心,我想請林氏的林律師幫忙出面,辦理墨一帆的事。”

林彤：“啊？啊,可以啊。我去公司時跟……林律師說一聲就行了,讓他聯系你。”

一想到墨一帆已經在市局呆了將近十二個小時了,唐心語就有些坐不住了，掏出手機：“我上次好像有存林律師的電話，我看看……問問他我這邊需不需要配合準備什麼文件。”

“心心！”林彤立即掉頭折返，就要去搶唐心語的手機，“現在還太早了，打攪人家休息不太好……”

還沒等到唐心語將疑的目投向林彤時,就聽見臥室那頭的帽間傳來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

林彤：“……”

唐心語：“！！！”

唐心語看向渾一僵的林彤，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顯示正在呼中的號碼，大腦在拼命回憶現在聽到的到底是不是林彤的手機鈴聲。

唐心語遲疑了一下，掛掉了電話，帽間的手機鈴聲隨之戛然而止。

唐心語嗓子有些發：“媽媽，還是你考慮得比較周到。現在還怎麼早，林律師肯定還沒有起，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他。”

林彤目游離不定：“額……嗯……”

唐心語握著手機，機械式往外走去，在林彤關上臥房門的時候，唐心語腳步一頓，轉給了林彤一個擁抱，輕聲在耳邊說：“媽媽，無論你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林彤臉上出難得一見的窘迫，了想要開口說什麼，被唐心語止住，打趣地笑著替關上了門。

唐心語背著房門，微垂著頭，低笑了幾聲，回自己的臥房抓睡兩個小時，醒來還得去市局撈墨一帆出來呢。

唐心語打了個哈欠，忽然想起應該先填一填肚子，省得肚子里的寶寶了。又轉下樓，拿了一杯溫牛從餐廳出來，正好跟從樓上下來的某一個本不該這麼早出現在這里的人迎面上。

差點把牛噴出來的唐心語：“……”

差點把外套丟出去的林律師：“……”

兩個人一個站在樓梯上，一個站在樓梯下，面面相覷。

唐心語腦海里徒然怔住了，之前在林彤臥室里猜測是一回事，現在毫無防備地證實在自己眼前又是一回事。

腦海里快速檢索著林律師的信息，跟林彤同齡，離異多年，在林氏擔任了首席律師多年，為人一不茍。這是唐心語對他的大概印象。

林彤是什麼時候同林律師看對眼的？還是林律師默默守護林彤多年，終于等到唐瑞峰被踹掉的這一天？

林律師臉上的尷尬神還沒有散去，正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誰應該率先打破平靜的時候，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而這次腳步聲還多了些拐杖點地的聲音。

林律師像聽到了什麼信號似的，立即躥下樓，不想林老爺子人雖老，眼睛卻不花，一眼就看到了林律師的背影，奇怪道：“林律師？怎麼一大清早就趕過來了？是不是林氏出了什麼事？”

林律師只能轉過來，對林老爺子微微鞠了一躬：“董事長……我……”一向以舌戰群儒著稱的林律師，今天居然舌頭都在打結。

“外公，是我請林律師過來的。”唐心語見林律師有些不安，立即上前解圍，“一帆那邊有一些事，需要林律師幫個忙。”

林老爺子緩步下樓，沒有真把林律師這麼早就出現在林家的原因放在心上。他仔細看了看唐心語的臉，有些不悅：“怎麼臉不夠紅潤？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同科技的事分一部分給你媽媽，天天這麼繁忙累著我的重外孫這可怎麼辦？”

唐心語有些哭笑不得：“外公，它現在就一顆小豆豆，哪里會累到？我自己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啦。”

林老爺子強行要求唐心語和林律師坐下，親自監督著唐心語吃完劉媽準備的營養早餐，才肯罷休。林老爺子看了看墻上的鐘：“心心，你媽媽今天怎麼還沒有下來吃早餐？劉媽，你上去彤彤下來。”

唐心語飛快地瞟了坐立不安的林律師一眼，連忙阻攔：“哎呦外公，媽媽可能今天公司沒什麼事，難得能睡一睡懶覺就讓休息一下。早餐等起床再熱吧。”

林律師手里的湯匙和瓷碗撞出一聲脆響，馬上拉開椅子站了起來：“董事長，我吃完了，多謝董事長的款待。小小姐，我在外邊車上等你。”

林老爺子疑地著林律師健步如飛邁出大門的背影：“我怎麼覺得林律師今天有一些怪怪的？”

唐心語想要笑，但極力忍住翹起的角：“外公，可能是我太早林律師過來了，他還沒有完全清醒，是我不好。”

林老爺子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怎麼會？一帆的事還是早點解決得好，省得墨氏集團部又有人居心叵測，搞些七七八八的小作。”

唐心語乖巧地“嗯”了一聲，和林老爺子告別，出門。

唐心語上車時，林律師正在看墨一帆的新聞，見唐心語到了，背脊不由自主直：“小小姐，剛才多謝你。”

“你先別急著謝謝我。”唐心語語調嚴肅：“林律師，你聽說過一種樹嗎？它的樹干被刀砍了一道口子，會自分泌出包裹住那道口子，直到傷的部分變得更加堅。我很憐惜這種樹，一直希能找一個溫暖的花園栽種。只要這棵樹不再傷，那這樣移植的代價才值得。”

林律師手指尖一，正開口。

唐心語打斷了他，朝他溫和地笑了笑，仿佛之前只是隨意提起的一則新聞趣事：“我覺得說再多，不如做到。林律師你說是吧？”

林律師認真地看向唐心語：“請小小姐拭目以待。”

唐心語抿笑道：“我很期待。”

林律師正了正形，口氣變得專業化起來：“之前小小姐提到要我幫忙代理墨總與警方涉，我想先聽小小姐說一下事的大致經過，以便我們梳理應對策略。”

……

唐心語沒有讓司機把車開到同科技，而是去了金茂集團。

一襲淺卡其風，隨著唐心語快速穩健的步伐飛飛揚揚，好像一個氣場十足的王。唐心語走到前臺，紅莞爾：“我找你們王董。”

前臺小姐被唐心語的氣勢震懾住了，但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你好，請問你有預約麼？”

唐心語摘掉墨鏡，在前臺的桌面上敲了敲：“沒有，但麻煩你打電話給總，說有人送臘梅花來了，王董自然會見我。”

前臺小姐在唐心語摘掉墨鏡的那一刻認出了，視線范圍卻沒有看到一枝臘梅花，只有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跟在唐心語的后。前臺小姐不敢怠慢，立即抓起電話通知總轉達王董，隨后恭恭敬敬地把唐心語請進了專用電梯。

電梯門徐徐合上，也掩住了前臺小姐好奇的目。唐心語輕輕呼了一口氣，對接下來的談判到些許張。如果只是事關自己，唐心語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覺，可與王董的對峙對墨一帆能否安然離開市局至關重要，到前所未有的張。

林律師對唐心語心的忐忑一目了然，嘆道：“小小姐，雖然我們現在于不利的境地，但事先怯，整盤棋就已經失去了大半壁江山。”

唐心語閉了閉眼睛，知道林律師提醒得沒有錯，極力穩定下心神后，重新睜開眼睛時，又是那一個風華絕代的艷玫瑰，蠱又還帶著刺，麗且危險。

“叮咚——”

電梯門開了，唐心語在書的帶領下，進了滿是落地窗的寬大的辦公室，王董正坐在沙發上品茶，看到唐心語進門，眼睛微微一亮。

他的臘梅花，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不是的鵝暖黃，而是腥紅的大紅。

唐心語掃了一眼茶幾上的茶，沒有同王董手相握：“王董，興致不錯。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不會影響到你的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