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本宮還沒那麼閑。”阿妧居高臨下的著匍匐在地上的溫昭媛。
即便在牢房中,溫昭媛上的鐵鏈枷鎖都在,憑的力氣本站不起來,這也正是趙峋放心阿妧獨自進來的原因。
“在提問之前,可否先為妾解?”溫昭媛仰頭看著阿妧,沙啞著嗓子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蓮池有問題,還騙過了皇上?”
說到這兒,溫昭媛的目霍然變得犀利,語氣篤定的道:“你本不怕水。”
命人盯著阿妧落水了,確認后才去了福寧殿。可阿妧竟然毫發無損,當時的狀態不像是落水的人。
阿妧淺淺一笑,俯下,從容的在耳邊輕聲道:“本宮不是怕水,而是怕淹。”
“冰冷的水沒過口鼻,只能拼命呼救。最后整個人都被淹沒的覺,連呼救都喊不出聲,那樣才絕,不是麼?”阿妧的盯著溫昭媛,緩緩的道。
溫昭媛聞言,心猛地跳起來,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阿妧的話像是在說曾經落水的經歷,可溫昭媛塵封在心中的記憶,幾乎被及——
“本宮若不會泅水,早在上次就淹死在了蓮池中。”阿妧聲音不高,卻一字一句的敲在溫昭媛心上。“賢妃都知道害怕,你的心事石頭做的麼?”
那個在池塘中拼命掙扎的小小孩立刻浮現在溫昭媛的腦海中,忍不住往后去,厲荏的道:“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就沒再夢到過那個小小的孩,他拼命的向你求援,你卻眼睜睜的看著淹死——”阿妧拼命抑著自己的緒,語氣冰冷又克制的道:“溫嫻月,你真的都忘了嗎?”
溫昭媛拼命的搖頭,連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片刻的失神后,溫昭媛眼神變得狠厲,“昭貴妃,別口噴人!”
阿妧起,翹了翹角。“素來冷靜的溫昭媛,怎麼突然激起來,本宮只是回答了你的問題。”
溫昭媛惡狠狠的著阿妧,覺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緒。
“給我下了藥,利用楊人推我的人,也是你罷?”阿妧不聲的將藏在后的香爐往前挪了挪,不疾不徐的道:“楊人發現了端倪,特意告知了我。”
“是又如何?”溫昭媛覺頭在作痛,咬牙道:“你還要謝謝我,當初若不是你小產,皇上怎會如此憐惜你——”
不對,難道是的法子失敗了,皇上怎麼會單獨讓阿妧來?
天子生多疑,趙峋應該已經試過了——難道那方子有問題?可之前找人試過,并沒出差錯。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溫昭媛只覺得愈發頭疼,很快阿妧毫不避諱的將香爐放在面前。
“溫昭媛,這個你該認得罷?”阿妧將香料扔到地上,冷冷的道:“冷宮中多一個發瘋的人并不奇怪,你利用了楊人,還想要的命。”
當初溫昭媛雖是沒直接掌權,可在張皇后和賢妃手下做點手腳,簡直太容易了。
“溫嫻月,那日將九皇子引到有苔蘚的池塘邊,在他倒后并未施救的人,是不是你!”阿妧見已經要控制不住緒,問道:“最后幫你收場的,是不是馮太后!”
溫昭媛眼神已經變了,只是意志力極強,還在勉強堅持。
此時突然迸發出一子力氣,竟生生站了起來,打翻了香爐,向阿妧撲過來。
眼看鐵鏈要摔過來,阿妧幾乎要躲閃不及,卻覺一雙溫暖干燥的大手將猛地拉了回來,護在懷中。
來人竟是趙峋。
趙峋見溫昭媛緒不對,毫不留的將踢倒在地。
劇痛之下,溫昭媛的神志突然有了片刻的清明。
“皇上,昭貴妃一直在騙您!”聲嘶力竭的道:“——”
不容說完,跟著趙峋趕過來的紀云益,已經將溫昭媛口中塞布團。
“溫氏,朕最后告訴你一次,朕和昭貴妃的事,不到你。”趙峋墨的眸子如寒星,溫昭媛覺一冷意,從心口順著四肢百骸蔓延。“溫氏為謀害昭貴妃小產主謀,后又意圖謀害昭貴妃命,你的罪孽,還完了再死——”
“傳朕的旨意,將溫氏送到水牢中關起來。”趙峋神冷漠又果決的道:“這迷香能讓人看到心中最恐懼的東西,在朕下令斬首之前,先給用上。”
阿妧愕然的著趙峋,這次算是自作主張了,皇上卻主攬了過來。
溫昭媛很快更加瘋狂的掙扎起來,只是眼神完全變了,恐懼之愈發明顯。
“方才嚇壞了罷?”趙峋牽著阿妧的手走了出來,始終都沒放開,直到二人重新回到那間屋子里。
阿妧確實有些魂不守舍,卻不單是為了溫昭媛險些傷到——
“真相已經分明,溫氏詭計多端,的話朕是不會相信的。”趙峋聲安。
“皇上,溫昭媛已經告知妾,給妾下過藥,能讓人產生懷孕的反應。”阿妧鼓起勇氣,咬向趙峋:“您就不想再確認——”
趙峋修長、略帶薄繭的手指抵住了的瓣,他低低的道:“阿妧,朕只要知道,是溫氏害你這就夠了——那時你也曾覺得有異,偶然失察罷了。”
“朕只要知道,你想留在朕邊。”他的手指輕輕挲過阿妧的面頰,溫聲道:“那些過去,一筆勾銷。”
阿妧杏眸睜圓,過了許久,方才輕輕點了點頭。
“走罷,有些事也該給貴太妃一個代。”趙峋重新牽起阿妧的手,兩人并肩向外走去。
***
阿妧和趙峋回宮后,本想直接去紫竹軒,下了車之后,卻見崔海青等在一旁。
“皇上,太后娘娘想見您。”崔海青聲音急促道:“說是若您不去,就一頭撞死,還說、還說——”
連崔海青都遲疑起來的話,顯然不是什麼好話。
趙峋挑了挑眉,道:“照實說。”
“太后說,讓您背上死母后的罵名。”崔海青咬牙道。
若非到了窮途末路,這事真不像是馮太后能辦出來。
“阿妧,你隨朕一道去罷。”趙峋沒什麼猶豫,讓阿妧獨自面對貴太妃,他也有些不忍,畢竟這不是什麼高興的事。
阿妧雖是想早些見貴太妃,還是順從的答應下來。
他帶著阿妧乘鑾輿到了永壽宮,這里已經冷清下來,不復往日的風。
外殿。
永壽宮外頭冷冷清清的,里面卻有些“熱鬧。”
站在廊廡下,趙峋和阿妧已經能聽到瓷破碎、重落地的影——馮太后自知這些珍寶與無關,才故意損毀。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昭貴妃。”上前行禮的是素心,們幾個大宮還沒走。
趙峋微微頷首,阿妧淺淺笑道:“素心姑娘,里頭是怎麼回事?”
除去素月之外,素心等人待亦是不錯,想保全們。見阿妧開口,趙峋也多看了一眼。
“回貴妃娘娘的話,太后娘娘經常發脾氣,摔東西是常有的事。”見趙峋皺了皺眉,素心忙道:“許多珍寶砸了著實可惜,奴婢們便換了仿制品上去。”
這下連趙峋都目贊許之,“好個機靈的宮。”
阿妧見狀,心中稍安,往后起碼們不會跟著太后倒霉。
當兩人都進去后,素心松了口氣,著阿妧的背影,出激之。
昭貴妃的提點,能救們一命。
在馮太后聽到殿外的通傳聲,手下的作總算頓了頓。
“母后安好,看母后神這樣好,朕便放心了。”趙旭看著滿地狼藉,牽著阿妧在沒被波及的一清凈地方站定。
馮太后見到阿妧來,有些意外。
“妾給太后娘娘請安。”阿妧從容的行禮道。
馮太后盯著阿妧看了片刻,見趙峋隨手撿起榻上的碎片,怪氣的道。“皇上心疼了?”
趙峋不慌不忙道:“好說,您隨便砸,朕已經命人都換上了仿制品,砸多隨您高興。”
馮太后聞言,幾乎氣得倒仰。“趙峋,你——”
“皇上還真是察哀家心意,知道哀家想昭貴妃了。”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馮太后定了定神。角微翹,等會該哭的就不是自己了。
阿妧看著馮太后篤定的目,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馮太后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出一抹冷的笑。“如今皇上應該查清趙嶸之死的真相了罷?”
趙峋不聲的看著,不置可否。
“皇上不覺得奇怪,這件事為何如此順利?仿佛是有人刻意指引,引著這真相一步步浮出水面。”馮太后的目忽然轉向了阿妧,沉聲道:“這滿宮中都以為昭貴妃是哀家的人,哀家確實枉擔了這虛名——”
“母后,若您想挑撥朕和阿妧的關系,還是不必費心了。”趙峋冷冷的道:“是朕有意讓阿妧接貴太妃的。”
“皇上有所不知罷,您枕邊最寵的昭貴妃,不是昭明三年用了,而是早在先帝時,就已經是貴太妃的人!”
趙峋心頭悚然一驚。
“了貴太妃指使,留在哀家邊伺機而,看準機會去服侍皇上。”馮太后滿意的看到趙峋宛如面般的沉穩從容裂了條,繼續道:“了您的寵妃,自然一切好辦。”
“哀家既是敢說,就是已經拿到了證據。”馮太后滿臉的自信,運籌帷幄道:“當年哀家是皇后,這宮中的大小事,哪里能逃得過哀家的眼睛?”
起初馮太后以為阿妧之所以有膽子離自己,是因為有趙峋撐腰。本想調查阿妧世,好加以利用時,卻順蔓瓜的查到阿妧才宮時的一些事。
阿妧曾經得過貴太妃的恩惠!
“皇上,您聰明一世,竟被一個小宮耍得團團轉!”馮太后目嘲諷之,轉而向阿妧,笑意愈發深了些。“昭貴妃,你還要怎麼跟皇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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