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寧清楚,也清楚郭驍會如何要,前世的每一幕,都記得。在還是個一心與梁紹過恩日子的良家小妾時,郭驍、梁紹將當歌姬一樣玩弄,把當玩圈養,從來不問問,會不會難過,到底想要什麼。
“放我下去,我就當今日從未見過你。”宋嘉寧仰頭與他對視,目沉寂,如看一個死人,“你放了我,隨便你為遼國做什麼,我都不會告訴父親祖母,就讓他們相信,國公府的世子爺,是在抗擊遼國時英勇陣亡的。”
郭驍攥手,冷聲問:“你以為我投靠了遼國?”
宋嘉寧扭頭,面無表。
郭驍別過臉,看他,然后一字一句道:“出征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假死,但我計劃的是在戰場上,誰料遼國襲糧草。那場大火,我無能為力,糧草被燒,東路軍大敗,都與我郭驍無關,我問心無愧。”
宋嘉寧抿著。
“我假死,是為了今日,是為了帶你走。”食指臉龐,看著紅潤飽滿的,郭驍抑了數年的突然宣泄出來,猛地箍,低頭就去親。宋嘉寧發瘋似的掙扎,推他肩膀推不開,手也被他死死攥住,混中,覺他撞到臉,前世被他占有的形突然浮現腦海,宋嘉寧心底繃的弦嘭地斷了,憑著本能一頭撞到了他腦袋上!
正好撞到了他鼻子,郭驍吸著氣后退,一抬眼,竟見貝齒咬,目狠地盯著他,郭驍再往下看,就見已被咬破,從中冒出……
“松開!”郭驍一把掐住下,松開牙。
宋嘉寧被迫仰著脖子,眼中有淚,卻不肯掉,憎惡地盯著他道:“我想回京,我不想死,但如果你敢我,你我,我就殘了這張,你我臉,我就毀了這張臉,你我的人,我就毀了這一皮,直到你一眼都不想再見到我,直到我一下,你自己都惡心。”
上輩子落到郭驍手里,沒有什麼值得守節,梁紹不配,貞潔抵不過活著,所以認命了,渾渾噩噩地陪他睡覺任他玩樂。可這輩子,有王爺,王爺重,宋嘉寧寧可自殘自盡,也不會再讓郭驍占便宜。
“你就這麼恨我?”郭驍握拳問。
宋嘉寧笑了,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然后在郭驍惱怒的注視下,宋嘉寧收了笑,一邊落淚一邊著他道:“郭驍,是你先恨我的,恨我與母親嫁到了郭家,恨我過得一天比一天好,恨我得了王爺青睞當了王妃。你覺得我不配做人上人,所以你千方百計折磨我,你活著,要我心神不寧,你死了,還要活過來繼續折磨我……我也想問問你,我哪里對不起你嗎?”
淚流不斷,全都落到了郭驍心里,郭驍不了這麼說,重新將人抱到懷中,閉著眼睛苦道:“安安,我從來沒有恨你,我……你真的看不出來嗎,早在父親接你回家,早在我拿紫薯球逗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只是你了我妹妹,我,不敢表現出來。”
如果不是兄妹名分擋著他,早在十二三歲的時候,他就對說了,哪里會給趙恒機會。
宋嘉寧不信,一個字都不信,前世他們不是兄妹,可郭驍連個妾室,連住國公府的資格都不給。
“你真喜歡我,就不該強迫我。”宋嘉寧猶抱一希道。
郭驍輕笑,睜開眼睛,對著車窗道:“我不強迫你,如何與你在一起?”
宋嘉寧剛剛冒出來的一點希,徹底斷絕。
郭驍從來都沒有喜歡,他只是覬覦的子與姿,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他不容許他看上的人被旁人搶走,所以才想方設法得到。歸結底,他要滿足的是一己私,喜歡,無非一個冠冕堂皇的名頭。
宋嘉寧真的不想跟他說話,可聽著連續的車滾聲,宋嘉寧害怕,怕被郭驍帶走后,就再也見不到家中的兒,見不到尚未歸來的王爺。
一直因為抗拒而繃的子,慢慢放松下來,這輩子第一次,宋嘉寧主抱住了男人的腰,腦袋也乖順地搭在他肩頭,似有眷。這樣,到郭驍僵了,難以置信地看向懷里搶來的人。
宋嘉寧后腦對他,聲音輕似夢囈:“大哥,你可知道,去年你的死訊傳到京城,祖母花白的頭發,哭得全白了?”
郭驍心頭猛。
“我沒見過父親哭,但他很笑了,前年看著好像還是三十出頭,去年下來,父親明顯老了,與茂哥兒說話時,說著說著父親的眼神就變了,仿佛過茂哥兒,看到了別的人。還有端慧,搬去公主府了,自進去,便再也沒有出過門……”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放你走?”郭驍猛地握住肩膀,坐正,用泛紅的眼睛盯著:“安安,你變聰明了,知道我最怕聽到什麼,可你別忘了,我寧可讓家人悲痛也要假死,全都是為了你!你說,我廢了這麼大的勁兒得到你,我可能回頭嗎?”
宋嘉寧臉白如紙,眼淚無聲滾落。
郭驍卻笑了,笑容猙獰,一字一字摧毀了所有希:“就算我死,也不會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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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府。
王妃郡主剛被歹人劫持走,雙兒就將此事告知了岑嬤嬤,岑嬤嬤與都是太夫人邊的老人,同來伺候王妃,雙兒最信任的就是岑嬤嬤。岑嬤嬤是宮里出來的,經歷的事多,但這種大事也是第一次遭遇,當場嚇得跌坐在椅子上,急得滿頭大汗,偏偏想不出一個辦法。外面街上藏著契丹人,王府一有靜,對方就會放響箭,無異于王妃郡主的催命符……
而且,事鬧大了,王妃便是回來,名聲也完了,誰不知道王妃生的國天香?人被擄,還能全而退?
岑嬤嬤心急如焚,下意識覺得,知道此事的人越越好,包括壽王府的一眾奴仆。王妃邊的幾個丫鬟都靠得住,至于前院……
岑嬤嬤只請了前院管事來商量,那可是王爺的心腹。
管事聽聞,同樣出了一冷汗,略作鎮定后,管事低聲囑咐道:“稍后我會安排暗衛,日落之后便出城追蹤,再派人快馬加鞭知會王爺,契丹人北上,必然會經過我大周邊境,若速度夠快,或許能趕在對方回遼前攔截。王府這邊,暫時保,只稱王妃不適暫不見客,一切等王爺決斷。”
岑嬤嬤看了眼國公府的方向:“夫人那邊……”
管事搖頭,聲音堅定道:“一切等王爺決斷。”
黃昏時分,二十幾道人影悄然離開壽王府,再分別從四個城門離京。這是壽王府的暗衛,但暗衛也不是神,只有在王爺下達命令時,暗衛才會奉命行事。王爺王妃在宅,他們總不能如影隨形地盯著,窺探主子私。
夜幕降臨,郭驍的馬車停在了一偏僻碼頭,下車前,郭驍展開一件斗篷,要為宋嘉寧披上:“外面冷。”
宋嘉寧躲開了,扭著頭。
看著倔強的側臉,郭驍并不生氣,能離這麼近,他已經很滿足。
“你自己穿,不然我抱你上船。”將厚厚的斗篷塞到懷里,郭驍腦頂,先一步下了車。
宋嘉寧這才掃了眼車門。不知道這是哪里,只能聽到淙淙的流水聲,宋嘉寧轉,悄悄挑開窗簾,窗外暮四合,遠是曠野,前方,橫亙著一條長河,嘩嘩的水聲,為這寒冷的正月晚上更添寂寥。
“安安不出來,是等我進去接你?”
有人叩門,低聲催促。
宋嘉寧抿,胡披上斗篷,剛穿好,門簾被郭驍挑開了。下意識偏頭,冷聲問:“你要帶我去何?”
昏暗的馬車,瑟在角落,弱可憐最是人。
看著那道他日思夜想的影,郭驍不自放了聲音:“天府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