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沈晟風的突然詢問,林傾第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回復,他這是什麼意思?幾個月了?什麼東西幾個月了?
沈晟風見孩子難以啟齒,也不打算問,和悅的放緩了些許語氣,他道,“你如果不想說也沒有關系,等以后再說也行。”
林傾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沈慕麟,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皺。
沈慕麟轉過,看向自家父親,他道,“我們似乎沒有聽明白父親的言外之意。”
沈晟風掩輕咳一聲,換了一個說法,“老一輩里都說前三個月要保,畢竟孩子氣,不易聲張,你們的謹慎是對的。”
林傾恍然大悟,本是打算解釋什麼,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得旁邊的男人又說了起來。
沈慕麟不著痕跡的擋在的面前,看那樣子似乎是故意的讓吞回自己的話,他道,“也這麼告誡過我。”
沈晟風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是想著再說一言半語,但話到邊又收了回去,他笑了笑,“我們會和林家好好的商量商量婚期,至于你們的結婚報告,我會讓軍部立刻審核。”
沈慕麟站直,昂首,敬禮,“是,父親。”
林傾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角,見著離開的領導,忍不住問著,“你父親字里行間的意思是不是以為我們奉子婚了?”
沈慕麟出一指在的上,“這是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我們說的。”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林傾面紅耳赤的低了低頭,“這事怎麼能誤會呢?”
沈慕麟低下頭靠在耳測,輕言,“這種水到渠的事,也不是什麼誤會,只不過與他們預想的時間有些許出而已。”
林傾聽的有些懵,不過很快便清醒過來,目灼灼的看著說的言之鑿鑿的男人,如此說來,他的意思是想要和自己生孩子?
“咚咚咚。”聽見了自己心臟那顆不安分的心臟又開始蠢蠢了,比起前一刻的安靜,此時此刻猶如山洪決堤,一下子掩埋了的理智。
沈慕麟溫的了的下,“這是被我嚇到了?”
林傾晃了晃腦袋,眨了眨眼,有些難為的低下頭,“我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們兩個咬耳朵咬完了沒有?”秦依然大喊一聲。
沈慕麟并不避諱在場的雙方父母,牽著的手高調的走回了餐桌前。
林琛于雙目犀利的落在拽著自家閨那纖纖玉手的咸豬手,瞇了瞇眼,眉梢眼波間滿滿的都是危險信號。
沈晟風拿起一杯茶,面朝著虎視眈眈著孩子們的林琛于,他開口打破了僵局,“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也不是什麼封建社會的封建家庭,孩子們如此嚴肅的約見我們,我們便認認真真的把這件事做好,我中意你家閨的。”
林琛于冷冷一哼,“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沈晟風角微揚,似在笑,“你這話的意思是對我家兒子還存在幾分意見?”
林琛于拿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雖說我對他還是有一點意見,但我是疼兒的父親,就算瞎了眼的認了命,我也得順的心,如的意,畢竟是我生的,開心我就開心。”
“既然你也沒有多余的意見,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把婚期安排了。”沈晟風道。
“啪。”林琛于拍桌而起,“你當批發閨啊,看中了就直接帶回家了,好歹也得隆重一點,厚重一點,穩重一點。”
沈晟風放下茶杯,再道,“那你想怎麼個隆重,怎麼個厚重,怎麼個穩重?”
林琛于深思慮一番,時隔這麼多年,想想這老家伙一直都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扳回一城,他自然要不擇手段的折磨他,欺負他,讓他在自己的腳底板下哭著求饒。
想想就好興啊。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秦依然用著手肘了他的胳膊。
林琛于忙不迭的正襟危坐,他一臉笑意盎然的看著對面的沈晟風,難以掩飾自己的得逞之。
秦依然搖了搖頭,依照對這男人的了解,怕是又在想非非一個人自我覺良好了。
沈晟風道,“還沒有想好?”
林琛于站起,提高著語氣道,“事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按照我們家族長久以來留下的規矩,孩子們的婚禮,必須要三禮六聘,三禮指財禮,茶禮,謝允禮,六聘為冰聘,財聘,告聘,過聘,納聘,正聘,缺一不可。這一系列搞下來,沒有個半年八月的,你甭想娶我閨了。”
“爸,我們家里什麼時候有這個規矩了?”林傾問。
林琛于瞥了一眼,“從現在起就有這個規矩了。”
“你跟我過來。”沈晟風站起,直接下達著命令。
林琛于高高的翹起二郎,一副大爺為什麼要聽你調遣的高傲模樣。
沈晟風見他沒有作,強的將他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林琛于瞠目道,“你丫的客氣一點,我可是你親家。”
沈晟風沒有理會他的吹胡子瞪眼睛,二話沒說將他從包間里拽了出來。
林琛于一掌將他掀開,一個重心不穩踉蹌一步,靠在了墻上才穩住了自己后退的趨勢,他瞪著讓自己險些丟臉的罪魁禍首,冷冷道,“你如果再對我這麼不客氣,信不信我們直接毀婚了?”
“你要當外公了。”沈晟風語氣不輕不重,平靜的就像是在說一句無關要的家常便話。
林琛于本打算繼續侃侃而談好好的批評批評這個混小子,只是剛準備一吐為快的話突然間被咽了回去,更是猶如活生生的吞了一顆蛋,他啞口無言的盯著說出此話的男人。
他要當外公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晟風看著他,“如果你覺得這事還能繼續再等個半年,我不介意,還可以等待孩子出世后再來談婚論嫁也行。”
林琛于一把抓住想要離開的家伙,僵的扭了扭腦袋,他問,“你這話是說你家混小子搞大了我家閨的肚子?”
沈晟風拂開他的手,“別說的這麼直白。”
林琛于頓時火冒三丈,“老子要去廢了這個混小子。”
“我倒是不介意你去廢了他,但將來苦的可是你家小傾。”
林琛于愣了愣,又回了腳,他慎重的再問了一遍,“你確定?”
沈晟風點頭,“孩子們雖說沒有親口承認,但八九不離十了。”
林琛于單手覆在心口位置,一臉生無可的仰頭著天花板,“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現在可以跟我商量婚期了嗎?”
林琛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兩父子,都是一丘之貉。”
“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
“你連黃歷都看好了?”林琛于忍不住的攥拳頭,“你們沈家是有備而來吧。”
“我這個人比較實在,一旦下定決心,便會想法設法的把這件事做到完無懈,包括孩子們的婚姻。”
林琛于自上而下的審視他一番,“算你狠。”
“你可以繼續反對,但我想你的反對應該沒有什麼意義。”沈晟風進了包間。
林琛于站在原地,他在仔細的品一品這家伙臨走前說的話,為什麼自己的話沒有意義了?
當他回到包間之后,才發現他這個人好像也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秦依然已經同意了蕭菁定下的日子,兩人正坐在一起用著手機挑選著婚禮場地,他這個一家之主的權威似乎到了質疑啊。
林琛于大步流星走到自家媳婦兒后,正口而出這事我還沒有同意,話還未出口,就被老婆一把眼刀子嚇得連吭都不敢吭一聲了。
秦依然語氣平緩,道,“我已經和親家母談好了,你如果有意見的,等我們回家之后再好好商量,畢竟將來是要為一家人的,你還是說一點不正經的話好一些。”
林琛于角了,委屈的坐回椅子上。
秦依然繼續道,“孩子們也老大不小了,談婚論嫁是喜事,別用一副死了爹媽的憋屈表,笑一笑。”
林琛于很努力的想要出一抹從容淡定的微笑,卻是生生的把自己的臉得更加的苦大仇深。
“得了,別笑了,你還是喝你的茶。”秦依然替他倒上了半盞茶。
林琛于看向旁邊正在笑語闌珊的兩個孩子,不得不轉移注意力,目如炬的盯著兩人的背影。
林傾察覺到后有一道犀利的眼神正伺機而的注視自己,保持警惕的回過頭。
林琛于朝著揮了揮手。
林傾坐過去,“爸,您有事要跟我說?”
林琛于目下挑,落在平坦的肚子上,眼珠子更加深邃,他道,“父親自小就告誡過你,你難道忘了?”
林傾聽的一知半解,不明道,“您想說什麼?”
林琛于嘆口氣,“剛剛沈晟風那家伙告訴了我一件大事,我心里憋著一口氣,我雖然開明,但我決不允許我閨在婚前有那種行為,你明白我說的是哪種行為吧。”
林傾不由得面一窘迫。
林琛于看著言又止,那心虛的樣子早已是不言而喻,他搖了搖頭,“果然啊,沈晟風那家伙沒有欺騙我。”
“爸,我們都是年人。”
“哼,用這個借口,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心疼你,怎麼舍得在婚前就破壞了你的完整?”
“爸,這事是我主的。”
林琛于瞪直雙眼,瞧著說的半分害臊之意都沒有的兒。
林傾再道,“您不要責備他,這一切都是我主的。”
“閨,我想一個人靜靜,你讓你老父親靜靜。”
“好。”林傾站起,刻意的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夕落幕,莊園微風徐徐。
林傾著一前一后離開的兩輛車子,再抬頭看了看旁邊沉默中的男人,道,“他們今天這頓飯吃的有點消化不良了。”
“第一次是有些意外,沒關系,之后再一起多吃幾頓就會適應了。”沈慕麟牽上的手走下臺階。
林傾愣愣癡的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抿一笑。
沈慕麟回頭,兩兩四目相接,“小傾笑起來真好看。”
林傾垂眸,滿面,“我們現在回去嗎?”
“不急,花前月下的時候適合和喜歡的人閑庭信步一番。”
“再不走就得天黑了。”
沈慕麟突然停下腳步,“小傾想回去了?”
“你去哪里,我就跟著去哪里。”
“這算不算是夫唱婦隨?”
林傾出手指在他的手掌心里細細挲了一番,點頭,“是。”
清風拂面,空氣里的花香越來越濃烈。
沈慕麟俯摘下一朵花開正艷的茶花別在了的發間。
林傾抬了抬眼珠子,想著探一探自己頭上的那朵大紅花,卻只能捕捉到一抹模糊的紅,并不能完全的看見綻放的花朵。
沈慕麟若有所思的看著,“人比花。”
林傾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那朵茶花,輕輕的扳了扳上面的花瓣,道,“我更喜歡辣手摧花。”
沈慕麟抬起的下顎,“小傾這莫非是在暗示我什麼?”
林傾明知故問道,“我能暗示你什麼?”
沈慕麟屈將打橫抱起。
林傾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后猛地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抱在了懷里,愕然道,“你想做什麼?”
沈慕麟似笑非笑道,“如果我不勤一點,怎麼能在短短的時間讓我們那個麗的謊言為實話呢?”
林傾的面頰一點一點的泛紅,故作矜持的扯了扯他的手,又怕自己扯得太用力了導致對方真的以為自己在拒絕,刻意的放輕著作,說著,“這樣不好吧,畢竟報告還沒有放下來。”
沈慕麟停了停步,將放了下來,“我說過我會尊重你。”
林傾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間戛然而止,一時發懵毫不猶豫的拉起他的手在了自己的腰板上,面嚴肅,一不茍,道,
“我們為子,絕對不能欺騙父母,這是不孝,我們為下屬,欺上瞞下,這是不忠,我們為軍人,誤報軍,這是不義,我們怎麼可以做不忠不孝不義的人,那是罪大惡極的事,決不允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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