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葉九涼平靜地合上信紙，只是泛白的指節出賣了波的緒。

把信封放回木盒，重新上鎖，然后轉頭看向窗外。

著倒飛的景，塵封在記憶深的畫面如開了閥的洪水般涌了出來。

那個如蓮般的子，時常一水藍的長，在面前，經常看見眉眼間著化不開的憂愁。

“媽媽，我想出去玩。”

“不行，你今天還沒練習鋼琴，再過幾天你爹地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可得給媽咪好好表現。”

“可是葉淼他們都說爹地不喜歡我，所以一直都不回來看我們。”孩低下頭，雕玉琢的小臉滿是失落。

人臉上溫的笑容僵住，“不是這樣的，爹地是去工作了，他很忙的，涼兒不要聽別人胡說，爹地很快就會回來的。”

“媽咪，你會和爹地離婚嗎?”孩小聲地問。

殊不知，這句話徹底踩到了人的痛。

蹲下，雙手著孩瘦弱的肩膀，很是用力，神著幾分瘋魔，“誰和你說的，到底是誰和你說這種話的?”

“媽咪，你抓得我好痛。”了驚嚇，孩澄澈的明眸溢出水。

人置若罔聞，低吼道，“說啊，到底是誰和你說這種話的，說。”

“我聽到大伯母和姑姑說的。”

聞言，人像是發了瘋般狠狠地推了孩一把，“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孩摔在地上，額頭磕到桌角，鮮紅的止不住地往外冒……

車子忽然停了，葉九涼回過神來，不覺間已經到了海邊了。

轉過臉，對上男人眼底的關心，強忍的緒有些制不住，眼角染上幾分微紅。

“陌。”糯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

從未見過小狼崽脆弱的一面，厲陌寒慌了，解開的安全帶，手把人攬懷里，“怎麼了，嗯？”

葉九涼不語，低頭往他懷里鉆去，冰涼的小手揪著他的襟。

厲陌寒掃了眼一旁的木盒，眸深了深，“狼崽崽，我給你買冰淇淋吃好不好？”

葉家的人不珍視沒關系，他的小狼崽他會自己護著，自己寵著。

懷里的人沉默了許久，悶著聲音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厲陌寒攬懷里的人，薄微勾，“沒關系，我的狼崽崽怎麼樣都很好。”

眨了眨眼，匿去眼底的水霧，葉九涼抬頭看他，扯了扯，出一抹笑，“厲五爺今天了蜂出門的嗎？”

厲陌寒的長發，低頭輕啄了下漂亮的眸子，“不想笑就別笑，在我面前不堅強也可以。”

醇醉的聲線從頭頂上方傳來，一如既往的溫。

角的笑痕漸漸斂去，葉九涼手拿過木盒，指尖輕輕劃過上面雕刻的花紋，自言自語地道，“不會給我講故事書，也不輕易對我笑，不會陪我去游樂園，只想讓我討父親的歡心，他們都說我的存在只是用來拴住父親的枷鎖……”

但是并不在意，小時候只想真心實意地好好抱一次，哪怕對笑一笑也好，后來終于等到了，去世那天，一直抱著沒撒手，嗓子干啞了還在念故事書，那是最后一次哭，求著別丟下，但還是走了。

“其實我一直沒怪過，我知道其實也很難過。”葉九涼低著頭，聲音低啞地道。

厲陌寒傾靠近，下頜抵著的額頭，他沒有說話，修長的大手輕著他的后背，靜靜地陪著。

車窗開著，咸咸的海風涌了進來。

懷里的人沒了靜，呼吸逐漸變得綿長。

厲陌寒低眸一看，恬靜的睡映眼底。

他手拿過后排的外套，披在的上，低頭在眉心落下一吻。

夜漸暗，衛北疾步走進客廳，看見只有江亦笙一個人在。

“笙，主子不在嗎？”

江亦笙剝著橘子，抬頭看他，“表哥出去了，你在這等一下，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衛北無奈點頭，挑了個位置坐下，“主子的手機一整天都沒人接，我以為是出什麼急事了。”

“今天是九涼父親的忌日，表哥應該忙著陪九涼。”江亦笙掰了一半橘子遞給他，“要吃點嗎?”

衛北道了聲謝，手接過。

“衛北，你對九涼了解多?”一個人在這太無聊了，難得有個人陪他聊天。

衛北被橘子嗆到了，“咳咳，笙，你可別說話，我哪里了解葉小姐，主子下令不讓我們去調查葉小姐的。”

他一臉驚恐的反應，江亦笙微微無語，“我就是隨便問問。”

衛北，“……”

隨便問問，他也經不起嚇。

誰讓他們家主子是出了名的“馳名雙標”。

這時，外面傳來車鳴聲。

江亦笙把橘子皮收拾扔進垃圾桶里，“應該是他們回來了。”

兩人轉頭看去，目的一幕讓他們兩人傻眼。

江亦笙角輕抖，“表哥，你們兩這是掉進海里了?”

腳漉漉的，服上還沾滿了泥沙，記憶中他家表哥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葉九涼輕笑，“嗯，一起掉海里了。”

一記冷斜了過來，衛北一個激靈，不等他開口，對面的人先出聲了。

“衛北，煮碗姜茶。”

衛北張大了，“啊?”

煮姜茶?

他沒聽錯吧?

他一個大男人哪里會這個啊。

“誒，主子……”衛北哭喪著臉剛要說話，厲陌寒拉著葉九涼徑直往樓上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衛北哭無淚。

“呵呵。”

旁傳來笑聲，衛北轉過臉看去，江亦笙幸災樂禍的笑容再次刺激了他。

“笙，你能不能……”

“不能，姜茶我也不會煮。”江亦笙殘忍地拒絕。

看他也沒用，他只喝過，沒煮過。

衛北石化。

誰來救救孩子。

半響，他擼起袖子，認命地走進廚房。

里面響起鍋碗撞的聲音，江亦笙也沒在意，反正沒摔東西就。

他拿起遙控，漫不經心地換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