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變故讓王梅措手不及,宋香也是懵的, 而同王梅一起來的人見勢不妙, 便趕忙同柳玉茹告退, 長廊里頓時就只剩下了王梅宋香以及柳玉茹所帶來的一行人。
柳玉茹看了看天, 平和道:“站在這兒讓外人看到不好,大家屋里說話吧。”
說著,便領著人一起回了樓上。
他們進了早已經開好的房里,柳玉茹坐在主位上,其他人各自尋了個位子坐下,就只有沈明押著一開始抓來的男人跪著,還有宋香和王梅站在一起。
柳玉茹喝了一口茶, 王梅此時開始有些察覺況不對, 不敢多話, 只是悄悄打量著四周, 旁邊人似乎都在等著什麼, 宋香也察覺況不妙, 只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整個人反而坦然下來, 只是低頭看著地板,什麼都不說。
沒了片刻,虎子和黃龍便著兩個人進來, 這人一進來,王梅臉就變了,對方還在掙扎著, 黃龍朝著對方腳上一踹,怒道:“跪著!”
這一踹終于讓人消停了,虎子干凈稟報道:“夫人,九爺,這人才是真正傳話的,他在門口找了屋里這男人,讓他進來傳話。他們有三個人,跑了一個,我們已經讓人去追了。”
“干得好。”
柳玉茹點點頭,笑著道:“勞煩你們了。”
虎子哪里敢讓柳玉茹多謝,趕忙擺手,示意無事。
被他們抓來的男人看況不對,也不再說話了,他飛快看了一眼王梅,又低下頭去。
“說說吧,”柳玉茹平和看向王梅,“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柳玉茹將紙頁放到桌上,抬眼看向王梅:“明明只是一些詩詞,王姨,你是如何肯定這是方子的?”
宋香聽著這話,目落到王梅上,柳玉茹繼續道:“香姐是你徒弟,你作為師父,理當更相信,告發的是你,如今搞錯了的也是你,你說……”
“東家,你千萬別被懵了!”王梅聽著柳玉茹這樣說,頓時反應過來,心里思索著,這一定是宋香使詐,忙表著忠心道,“他們要在東來酒樓接這件事,是我親耳聽見的,所以我才這麼肯定那是方子。東家你再查查,再查查便知有問題,不然這個時辰,為什麼要和一個男人在這里接東西,就算只是詩詞,也說不過去啊!”
“梅姨!”宋香再聽不下去了,漲紅了臉,因為過于氣惱,抖著聲道,“你在說些什麼?這事兒,這事兒明明是你是讓我去做的。”
“你胡說!”王梅怒喝出聲道,“不信你問問今天抓來這些人,看看他們到底是來找誰的!”
聽到這話,沈明低頭推了最開始那帶回來那男人一把,半蹲著聲道:“問你話呢,你來找誰的。”
那人抖著抬起手,指向了宋香。
宋香愣了愣,柳玉茹嘆息道:“香姐,原本我還想著給你個機會,想給你升個位置,多給你些錢,沒想到你居然……這個位置,也只能留給王姨了。”
得了這話,王梅心中頓時暗喜起來。宋香卻是猛地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這必然是王梅眼紅,將賣了!
一時有些恨惱,但憋了半天,也沒能多說出一句話來,柳玉茹見宋香就盯著王梅,過了一會兒后,慢慢道:“香姐,如果你真做了這樣的事兒,花容就留不得你了。”
宋香臉白了白,片刻后,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柳玉茹:“東家,我做了這樣的事兒,不能留,我也是明白的。只是我留不得,王姨更……”的話憋在口中,似乎是在斟酌,柳玉茹接道:“更什麼?”
宋香最后定了神,終于道:“更留不得。”
“香姐兒,我知道你恨我出賣了你,”王姨嘆了口氣,“可你這樣污蔑人,東家不會信的。”
“你可有證據?”
柳玉茹接著詢問,宋香沒說話,王梅心里提了起來,隨后就聽宋香道:“證據,我沒有直觀的,可是我知道他們整一條銷售路子,知道王姨怎麼運作,您順著我給的線索抓人,一定能查出些什麼來。”
“沒有證據你就要抓人查人?”王梅提高了聲音,“沒見過你這樣不講道理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宋香著急了,大喝出聲來,“是梅姨在外面認識了這些賣假貨的人,才來找的我,他們說好了只會在花容賣不到的地方賣,不會影響鋪子里的生意的!”
宋香說著,眼里帶著愧疚,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給柳玉茹磕頭,認真道:“東家,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信,可我真的沒有害店里的心。我男人病重缺錢,我沒有辦法,這是我對不住您,可是我不是沒有原則底線的!我辜負了您的苦心和栽培,”宋香紅了眼眶,“我走之前,希能盡量幫幫您,梅姨是不能留的,生貪婪,也沒什麼本事……”
“你說什麼!”王梅猛地站起來,怒喝道,“我是你師父!”
“你什麼都沒教過我。”宋香低著頭,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語速又快又冷靜,迅速道,“那時候你天天防著我,我都是自己想自己學,后來我有了績,你就到說是我的師父。你讓我進了顧家,這是你對我有恩,所以我一直忍讓你,可如今我要走了,不能留你在東家眼皮底下胡作非為。東家,店里不止我一個人被梅姨收買,我可以給出一份名單,我……”
“小浪蹄子你再胡說!”
王梅見宋香越說越多,也從沒想過,宋香會在某一天突然說出這樣多話來,猛地撲上去,想要讓宋香閉,宋香和在地上廝打起來,柳玉茹聽著王梅怒道:“我讓你說,我讓你不擇手段,想弄垮我?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
“你……東西……”
宋香和王梅撕扯著,一樁樁一件件斗羅說出來,艱難道:“你欺負人……”
“你做假貨……”
“你拿材料出去賣……”
“你從你親戚家……買便宜材料……”
……
宋香發了狠,一樁樁說出來。王梅臉上掛不住,只是不停咒罵,兩人扭打在一起,柳玉茹見們說得也差不多了,終于讓人將他們拉開。柳玉茹看著頭發都已經扯了的兩個人,淡道:“行了,別打了,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吧,”柳玉茹抬眼掃視了一圈,“我一個一個問。九思,”柳玉茹抬眼看向顧九思,顧九思趕坐好,等著柳玉茹發令。
柳玉茹抬手掃了一下旁邊被他們抓來的兩個人,淡道:“你審他們。”
顧九思趕應下,便帶著沈明領著人去了隔壁。
而后柳玉茹將宋香留下,王梅放出去,宋香坐在柳玉茹面前,顯得異常平靜,柳玉茹敲打著桌子,好久后,突然道:“其實事我大概都知道。”
宋香有些詫異,抬眼看著柳玉茹,柳玉茹淡道:“我只是不清楚。香姐,其實你的子我清楚,我一貫欣賞你,本來你男人的病,早該同我們說,我們會為你想辦法的。你來顧家這麼多年,又是花容的大功臣,你不能這麼見外。”
“東家……”宋香聽著這些話,心里悔恨不已。
柳玉茹笑了笑,聲道:“也是我沒照顧好你們,不知道你們狀況,沒為你們好好規劃出一條路來,這本也是我這個做東家的不是。以后我會好好改正,也希你,”柳玉茹話意味深長,“也同我一樣。”
同一樣,自然是同一樣知錯就改。宋香聽明白柳玉茹的意思,趕忙跪下來要效忠,柳玉茹將扶起來,笑了笑道:“真為了我好,你就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不僅是為了抓假貨,還是為了徹底切斷宋香的后路。再好的人,都不能放在試金石上去試。
人之所以是人,便是每個人都有,只是不同的環境,會激發出不同的況。
給了宋香高的薪水,自然也要有相應的監督,不能把時時刻刻放在里。
然而宋香也沒多想,只是趕忙起來,將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
等宋香說完,顧九思那邊也差不多審完了。他將口供全都錄上,柳玉茹再次人,所有人全都回了廳里。
王梅一直站在門口,頗有些不安,在門外一直揣測著里面發生了什麼,腦海里出現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
如果柳玉茹是在給們下套呢?
如果柳玉茹就是想挑撥離間,通過們部的不和得到信息呢?
一想到這個,王梅就覺得冷汗涔涔,努力安自己不可能,然而當進大堂,看見宋香坐在柳玉茹邊,緒穩定,的心,卻仿佛是突然就落地了。
果然是柳玉茹設套。
想明白過來,柳玉茹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端起茶杯來,聲道:“梅姨來了,過來坐吧。”
王梅忐忑坐到柳玉茹指定的位置,柳玉茹喝了茶,隨后將一疊口供砸到王梅面前,平和道:“梅姨,解釋一下吧。”
王梅沒說話了,看著那口供上的字跡,完全不敢想象,那些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沉默,全場都沉默,過了許久后,突然嘲諷笑了笑:“其實你心里都有數了,還問我做什麼?”
“問一問你,”柳玉茹喝了口茶,正打算說下一句,就聽顧九思道:“客氣客氣。”
所有人看過去,顧九思趕忙低頭:“你們聊,我隨口說的。
“顧大人說得也沒錯,”柳玉茹將目轉回王梅上,平和道,“我也就是,客氣客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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