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月隴西確實很孝敬，對很不錯，自己那嫌惡的意思是有點明顯。

被扈沽城的閨秀們惦記著的君魁平日里活得眾星拱月似的，驟然被他祖宗給打擊了，合該他鬧些脾氣。

卿如是想跟他道個歉也找不著人。

六選當日，得出府赴約，只好讓喬蕪幫忙轉告月隴西，“他要是回來了，你就說我去小樓跟朋友赴約，用完午膳應該就能回來了。”

喬蕪打量著，“你穿男裝赴約？”

“嗯。”卿如是揣好月隴西的令信，轉走了。

有月隴西的令信，府衛直接放出門。

騎馬去的，陡一翻上馬就跑了，沒注意到門口一名鬼祟的小廝在看見離去后便迅速閃往月世德的院子去。

約好的午時，卿如是跑得極快，到的時候距離午時還有兩刻鐘。忘了跟人約的房間和見面暗語，只好自己開一間廂房，又叮囑站在正門口招呼人的小二，若是有月氏子弟來問，就把那人帶到自己的雅間去。

小二點頭笑，“好，客先上樓，小的等會讓人來給您添茶。”

他站在正門，一般不會離開那，也不會過任何客人。卿如是便放心地上樓等著了。

兩刻鐘過去，仍舊無人來敲門，打開房間張了番，走廊上無人。又拐過走廊，到樓梯口，才看到廳堂的形，座無虛席，生意紅火著，小二們穿梭在飯桌間，愣是沒在人群里瞧見一個像是在找人的。

嘆了口氣，繼續回去等著。又過去一刻鐘，卿如是沒了興致，起待要走時，終于有小二進門來給倒茶了。

“客久等，堂中生意太好，看顧不過來，這才有空來給您上茶。”小二態度不錯，哈著腰笑，“您要吃點什麼？”

卿如是搖頭，得不行，端起茶便一口喝盡，說道，“我的朋友還沒來。你有在廳堂里看見月氏的人嗎？那人應該也在找人或者等人，很好分辨的。”

小二垂眸微斂狹，笑道，“扈沽城里月氏的公子哥那麼多，這要怎麼分辨？要不您安心再等一會，我出門幫你問問。”

卿如是垂眸，視線落定在他拿茶壺的手上，一頓，猛地一把握住他的手反扣住他的嚨，“你不是這里的小二，你是誰？想做什麼？！”

那小二陡然被轄制，嚇了一跳，但的手指就扣在自己頸間，一時不敢妄，安道，“你放心，我不謀財，也不害命……”

卿如是微蹙了蹙眉，不謀財害命？腦子轉得極快，想到一種可能，霎時氣惱，剛想手把他打暈，手還沒抬起來，自己卻先暈了。

一陣天旋地轉，所有的力氣在一瞬間被離，猛跌在地，還崴了下腳，疼得眼眶通紅。

的腦子愈漸昏沉，眼前一切有些模糊，卻堅持要從地上爬起來，往門口跑。

小二已不見蹤跡，用殘存的力氣了會門，卻發現外邊被人按住，角力不過，只好放棄，看向一旁閉的窗戶，試著推，推不開。

皺眉，背倚著墻下來，坐在地上，額上的汗濡了鬢發，頸間和后背的汗也冒出來浸的衫。

一融融的熱意在腹部打轉，上輩子跟月一鳴歡好那麼多次，很清楚這種覺意味著什麼。

手腳并用，幾乎是爬到門口，有氣無力地喊，“救命……救命……”

猛地，有人推開了門，房門把撞倒在地，還以為這麼快就有人來救了，也顧不得計較那許多，然而下一刻，約發現另有一人也被摔進房間，就在邊。

混沌一瞬，反應過來，想也不想，立刻往門口倒去，想要趁著房門未關時手卡住門，終究慢了一步，擰眉，指尖都在。

最后又只能借著門坐起來，轉過頭看去，發現那名男子也正坐著，也不地凝視著。

“蕭、蕭殷……？”卿如是腦中繃的弦放松了些，人就好多了……蒼白的面容上愣是給他出一個笑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笑意尚未斂起，蕭殷看的眼神漸深，他徐徐道，“卿姑娘，別放松警惕……我也中了藥。”

這句話的深意不難琢磨。

卿如是的笑意滯住，眉頭皺得更了些，“那……現在怎麼辦？不對，你怎麼會在這的？有人會來救我們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人是月隴西。月隴西……他會來救他們嗎？

卿如是自責，早知道那天就多控制一下表，再惡心跟他對，也忍一忍，好歹不能把人給氣走。若是沒把人氣走，月隴西應該會來救的。

后悔不已，本就通紅的眼眶愈發艷氣。

蕭殷已盡最大努力保持冷靜，但看見泫然泣的模樣，鮮艷滴的還微微翕著，便覺一邪火在腹部燒著，他干脆別過眼去不看，閉上眼啞聲道，“我本要和世子出門，但我先行一步，看見你被人跟蹤，覺得事有蹊蹺，還沒來得及通知世子，就被打暈了。想來我不見了，世子會起疑，可是，能不能找到此就難說了……”

他一席話，讓卿如是如墮深淵。

喝下那杯茶已有些時候，此時正是發揮最大藥效之時，的腳也疼，頭也暈，還得忍的痛苦。

抬眼，發現蕭殷比自己還難。

他頸側和額間的青筋起，盤錯著，將汗水映襯得愈發明顯，他埋著面，側過頭去，卿如是依稀可以看見他不斷的結，和起伏的口。

他本就容易臉紅，此刻臉側和頸緋紅一片，像的蝦。

卿如是竟笑了出來，低聲道，“看到你比我還辛苦……我覺得好多了。”

蕭殷：“……”

被盯著，蕭殷的余里也都是，覺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了，想要聊天轉移話題，卻不想自己口便是最想問的那句，“你……若是清白被毀，是不是就……沒辦法嫁月氏了？”

他的聲音幽深又低啞，頗像是別有深意。陡然出口，他自覺失言，卻無可挽回。

幸好卿如是愣了下，倒沒想那許多，咬牙恨聲道，“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我當為什麼他們要設計我，毀我的清白……可我也沒想嫁進月氏啊。”難得趴在地上，冰涼的地面能緩解一些。

蕭殷不言，垂眸看了一眼，又迅速收眼不敢再看。他支撐著往離門最遠的地方走去，最后靠著床邊坐下，看不到了心底才好些。

卿如是又坐起來，堅持不懈地敲門，呼救，可一想到方才打開門就是空曠的走廊，又覺得都是徒勞，還不如省點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太過難熬，卿如是有種外邊的天已經沉下來了的覺。

不住了，淚盈于睫，鮮艷的被咬著，眸中添了幾不自知的嫵。。

跪著爬到蕭殷邊去，揪住了他的腰帶，幾乎是伏在他的上，氣息游走在他的頸間，兩人的濡一片，低呼著，已經神志不清，“蕭殷……解、解開……”

蕭殷震驚得盯著，又倏地閉眼偏過頭去，“卿姑娘……你、你再堅持一會……至，不要來搖我的信念……”

卿如是的口劇烈起伏，急得說不出話，只一個勁地解他的腰帶。

因著解腰帶的作，的手在他腰間挲來挲去，蕭殷咬后牙，握住床腳，手背的管都顯現出來。

須臾，腰間一松，卿如是將他的腰帶取了下來。

蕭殷閉著眼推，思想劇烈掙扎，“卿姑娘你……！”

卿如是靠著他，額頭就抵在他的肩上，不住地氣，“蕭殷你別怕……”

留下這麼一句一知半解的話，蕭殷怎麼不怕，他怕自己和的前程統統都斷送在這里。

然則，他轉過頭凝視著面酡紅的時，思想又傾向于妥協。

他抖著手抓住的肩膀，就在他的信念快要被完全搖的那刻，他只覺手腕一疼，似是被人住后敲在了床腳上。

再轉眼看去，卿如是趴在他的間，把他的手腕死死抵在床腳，拿著他的腰帶，一圈圈地繞過他的手腕和床腳，將二者綁在一起。接著，又解下自己的腰帶，把他另一只手給綁在了床沿鏤空。

蕭殷：“……”

最后，打了個他十分眼的結。是他那天早晨手把手教的，輕易無法掙的結。

原來解腰帶是想……蕭殷閉上眼，沉了口氣。

待綁好后，卿如是才有氣無力地從他上爬起來，跪坐著，抓住他的領子，想起卻不得，只能把額頭抵在他口前氣歇息，“這樣就……不怕了……”

說著，渾又抖起來，迷迷糊糊間眼淚就出來了，著他的領，不自覺與他耳鬢廝磨，嚶嚀著道，“蕭殷，我好難……”

蕭殷的結一，用嘶啞的嗓音輕聲說：“卿姑娘……你把我綁這樣還撥我，我覺得，我更難。”

卿如是低低笑出來，趴在他肩膀上，手指陷在他的衫里，著，委屈得鼻頭也酸紅了，“我沒力氣，不了了……我、我好想月隴西……想他來、來救我……”

幾乎無聲的話語落下。

房門猛地被人一腳踹開，“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