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忽然裡間的門打開,顧淮越和沈孟川走了出來。
嚴真連忙起問:「席叔怎麼樣?」
「席叔有點兒累了,就先休息了。」他說著,看向鍾黎英,「鍾姨,席叔吩咐我送您回去,這麼晚了,您也該休息了……」
鍾黎英搖了搖頭:「等會兒笑笑就過來了,我在這兒等等。」席笑是席鋒和鍾黎英收養的一個兒,在外國讀書,剛剛歸國就聽說父親院的消息,此刻正往醫院趕呢,席鋒思心切,還不知道兒回國。
顧淮越便不勉強了,帶著嚴真和珈銘回家。
沈孟川與他們一起走出病房,小朋友顯然也對沈孟川這個烏記憶猶新,不扭頭特意瞪了他一眼。
正粑著頭發的沈孟川就郁悶了,回瞪:「我說,你們家養的小家伙也不賴啊,這麼小就知道一致對外了。」
嚴真瞥他一眼,控住小朋友不讓他胡鬧。
顧淮越掃了一眼老婆兒子,納羽翼之下之後便說:「是回演習基地休息還是?」
「這就不用你心了。」他摘下帽子,目散落在別,「千斤,換你你睡得著?」
顧淮越淡笑了下,說:「只能同,有點兒憾。」
沈孟川有點兒咬牙切齒,一轉頭,表有些復雜地視線落在嚴真上,而的反應出乎他意料的平靜,只是沖他點了點頭,並且微微一笑。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友好。
沈孟川不傻,知道在某些況下,友好就是另一種疏遠。
忽然帽沿被人拽了過來,沈孟川被迫轉過頭,怒視著顧淮越。
「那我先走了,我兒子困了。」
困個P,兩只大眼睛正瞪著他呢。
沈孟川心一陣吐槽,可是臉上卻掛上了笑容:「是啊,老婆孩子熱炕頭,當然得歸心似箭。」
說完就見嚴真抬頭,瞪了他一眼。顧參謀長很滿意自家老婆的護短行為,笑意盛滿眼底,可面上卻仍是淡淡的,對待沈孟川這種常年的階級敵人,就不能給好臉兒:「那我就祝沈師長早日覓得溫鄉了。先行一步了。」
沈孟川靠一聲,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抹了把臉,低咒:「瞎得瑟。」
回到家,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嚴真忽然覺得自己對沈孟川有點兒過分。他也沒做錯什麼,即使做錯了也道過歉了,自己這樣反倒顯得有點兒小氣。
歎一口氣,隨即被某人自後攔腰抱住:「怎麼了?」
溫暖的懷抱,不由地靠近:「沒事。」
他吻了吻的額頭:「早點兒休息。」
嗯了一聲,可想了想還是轉過去:「淮越,剛剛在醫院我們那樣對沈孟川,是不是不好?」
顧淮越睜開眼睛,看著在黑夜裡尤為明亮的眼睛,笑了笑:「沒事兒,我們針鋒相對習慣了,在他看來,我的諷刺比同聽得更順耳。」
嚴真悶悶地笑了笑,抵著他的膛,他起伏和緩的心跳聲:「我有件事兒沒告訴你。」
「什麼事?」他撥著的長發,低聲問。
「其實我和沈孟川,小時候就認識了。」
「哦?」顧淮越微挑眉頭,抱住的手用了用力,「老實代。」
嚴真瞪他一眼:「也不算是認識,就是見過面,不過那一次他把我欺負地夠嗆,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後來還是在草原上又見了一面,是真不記得他了,直到後來他帶著沈孟和蔣怡一起出現在師部,才想起了他。
那時候是真討厭他了,新仇加舊恨。可是現在一回想,卻什麼覺都沒了。也許時間真是治愈傷口的良藥吧。這麼想著,回過神來,抬頭,看見顧參謀長正出神地盯著看。
嚴真不問:「怎麼了?」
「沒事。」他說著,把的腦袋扣進了懷裡,「幸好。」
幸好,幸好什麼?這人說話怎麼說半句?
嚴真郁悶,問:「幸好什麼?」
頭頂上的人似是睡著了,半晌,在也放棄得到答案的時候,聽他說了一句:「幸好咱兩結婚了。」那沈猴子沒戲了!
嚴真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些哭笑不得,原來這人也有這麼稚的時候。推了他一把,想轉過,半道被攔截了。
「別鬧。」他說,「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演習還沒完,這幾天我得跟在路副司令邊觀演習。所以,假期被取消了……」他說得有些遲疑。
「我知道。」嚴真悶悶地回了一句,他最讓討厭的一點就是總是能保持冷靜地提醒是時候說再見了。
顧淮越也知道,所以只能抱住,低聲說:「對不起……」
以前他的牽掛很,總是可是輕裝上陣。可是現在他卻為他的分乏到歉疚,他不能再來去自如了,因為有了牽絆,甜的牽絆。說到底也就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嚴真就覺心被揪了一下,有點兒疼。拽了他的服,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不敢看他。因為只要一抬頭,他就能看清眼睛裡的潤。
「以後不許說這三個字。我討厭他們。」
他悶笑了聲,說:「不說了」
其實什麼也不說,就這麼安靜地待著就好。與其抱怨屬於他們的時間太,還不如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
…………
演習進第二階段,顧淮越跟著路副司令忙了起來,而小朋友跟嚴真的假期也快結束了,不得不返回C市了。
李琬親自來接的機,看著小朋友皺著的小臉直心疼。
「這什麼,趁興而去,敗興而歸。」
嚴真跟著笑了笑,心裡也難免有點兒失落。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李教授的電話,說是嚴真托找的資料已經找齊了,問什麼時候過去取走。嚴真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被宋馥珍打擊的一時興起想要攻讀研究生的事兒,當下謝過,約好日子登門拜訪。
掛了電話,李琬也把小朋友給哄好了,嚴真聽見歎一口氣:「這你也忙,他也忙,什麼時候這肚子裡能有消息?」
聽說的這麼直白,嚴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發。
「不管怎麼說,等他下次回來,一切要把婚禮給補辦上!」顧老太太干脆道。
嚴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顧老太太越說越來勁。
「媽,淮越他現在還沒時間……」
「你別老慣著他。」顧老太太橫一眼,一錘定音,「就這麼說定了,改天就去看婚紗!」
嚴真登時就有些傻眼了。
果然,回到C市還沒歇過來,顧老太太就拉著嚴真去婚紗店看婚紗了。
一件件漂亮的婚紗擺在的面前,嚴真幾乎都看花眼了顧老太太也不滿意。
「這件太庸俗,換」
「這件兒太」
「這件兒太胖了,我媳婦兒是條兒正盤順。」
導購有些手足無措了,問老太太:「那您想要什麼樣的?」
李琬想了想,說:「就是一穿上去就能讓人覺出新娘很漂亮很幸福的那種……」
導購啊了一聲,求援般地看向嚴真。
嚴真走過去,了老太太的肩膀,讓坐下:「媽,您先別著急,淮越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到時候再訂也不遲。」
顧老太太喝口茶,說:「那可不行,你要什麼事兒都指著他上可就晚了,得我親自給你們辦。」
回過頭,看著嚴真:「領證的時候就馬馬虎虎的,現在舉行婚禮可不能那樣了。」
嚴真斂眉,笑了笑,也任由老太太去了。
晚上回到家,嚴真接到了顧淮越打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啞啞的,像是被硝煙熏過似地,喝了好幾口水,才能說出一句話。
「演習結束了?」
「嗯,結束了。」他咽下口水,沒多說演習的事兒,反問,「剛剛給媽打電話,說你們去看婚……」
「那是媽自己決定的!」嚴真急沖沖地打斷他的話。
顧淮越被堵了回來,有點兒想笑:「嚴真,我現在說話困難,你別打斷讓我說完行麼?」
「嗯。」紅著臉窩回沙發裡,順便沖小朋友挑挑眉讓他回屋寫作業。小朋友很不屑地扭過頭去玩游戲,小嘟囔:誰樂意聽你們說悄悄話了?!
「你要好好看,仔細看,婚禮上,我想要一個漂亮的新娘子。」
「唔?」嚴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淮越咳了一聲,說:「我是說,等我回去了,咱們把婚禮辦了吧,你說行嗎?」
嚴真有些愣怔,反應過來對著電話那頭的低聲抱怨:「什麼行不行的,證都領了還差這一步嗎?」
當然不一樣,顧參謀長心說。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嗯。」微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我這邊有點兒吵,聽不見。」
「答應了!」臉紅地吼了一聲,掛了電話,卻不知電話那頭的人對著聽筒,足足笑了五分鍾。
還不知道他麼,就會開空頭支票,而且一開就是三個月。
整三個月見不著人影,結什麼婚啊,就算選好了婚紗放在家裡看著也是干著急,平白添堵。
嚴真歎一口氣,將書歸類。最近也很忙,除了圖書館的工作要做之外,還要忙著看復習資料,準備來年的研究生考試。
小劉跟在後面,不停地抱怨:「最近又有相親,煩死。」
嚴真微微笑:「你這麼年輕就已經開始愁嫁了?」說完,想起去年的自己,要不是跟某人閃婚了,恐怕還得繼續相親下去。
「不是,我跟你說吧……」
小劉一揮手,剛說出幾個字,嚴真就覺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要暈倒似地。小劉連忙一手扶住一手抓住書架的邊緣,裡不嘀咕道:「這頭暈也傳染嗎?怎麼我也有點兒暈」
嚴真慢悠悠地抬起頭,臉蒼白地告訴:「不是頭暈,是——地震了!」
樓層輕微晃,整個校園乃至整個城市都沸騰了起來。
好在地震只持續了十幾秒,嚴真也顧不得放書了,跟小劉代了幾句就向外走去。
學生們已經在老師的組織下集合到了教學樓前的廣場上,嚴真費了點兒時間才在低年級區裡找到顧珈銘小朋友。
此時小朋友正背著小書包哄被嚇哭的林小小,一抬頭看見了,歡快地向招手:「嚴老師!」
嚴真定了定神,向他走去。
「沒事兒吧你們?」
小朋友搖搖頭,林小小啜泣地拉住的手,嚴真的頭:「不怕了,現在沒事兒了。」
好在地震是輕度的,對C市而言沒有多大的影響。
正巧到了放學時間,許多家長等在門外,看見自家寶貝在老師的組織下走出校門,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嚴真把林小小給的媽媽,隨後匆忙帶著珈銘回家。
到了顧園,還未進大廳,就聽見顧老太太打電話的聲音。
李琬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的起勁,一抬頭看見嚴真連忙招呼:「瞧,說著就來了,是你的電話。」
嚴真接了過來,得知沒事也稍微放心了。
新聞裡循環播報著地震的消息,震中在距離B市不遠的Q省的某縣,震級7.1。
嚴真初聽這個數字嚇了一跳,這種驚嚇來源於與兩年前那場影響深遠的地震的對比,震級相差不多,可想而知後果有多嚴重。兩年前那場地震還記憶猶新,滿目瘡痍之景令人不敢直視。許多鮮活的生命就埋在瓦礫之下,逝世的悄無聲息,其中更有不還是年的孩子。
現實況不斷惡化,余震不斷,又逢雨季來臨增加了施救難度,死亡數字不停攀升,災區的災刻不容緩。
但願老天保佑災區的人民能夠順利渡過這次災難。嚴真心裡默念,剛起就看見李琬急沖沖地從樓下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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