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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諾言,我的滄海/軍婚的秘密》 第27章

第 27 章

卸下資,七連開始埋鍋造飯。

不僅邊防團團長來了,還有從這裡走出去的某集團軍A師參謀長大駕臨,這頓飯,怎麼也得弄得盛一點兒吧。

趙文江已經跟炊事班打好了招呼,龐凱走進去一看,還是忍不住訓斥了他一聲:「你這是吃了這頓不想下頓了是吧?你這要按部隊伙食標準可嚴重超標了啊,每人每餐二十塊錢打得住嗎?」

趙文江訕訕一笑,「團長,這不今兒有特殊況嗎?」

難得這個爽朗的北方大小伙也有扭的時候。

龐凱也懶得訓他了,臨走前囑咐道:「口味注意清淡。」

「是!」炊事班一眾人應道。

龐凱和顧淮越去視察營房,嚴真獨自一個人在營房前的場上緩步走著。

其實這裡風景很,七連海拔在四千米以上,從這裡向下去,可以看見繚繞的雲霧,仿佛置仙境一般。

嚴真笑了笑,回了探出去的子,視線掃過,看見一個兵站在不遠,一

好奇,提高聲音問:「你站在這兒幹嗎?」

那兵唰地敬了一個禮,看著嚴真,又有些不好意思:「連長說讓我跟著您,這兒路,怕您摔下去。」

這個趙文江。

嚴真搖搖頭,向士兵一笑,「那也好,你就帶我逛逛你們七連吧。」

偌大的營區,最顯眼的莫過於正中央的那塊五星紅旗。這塊五星紅旗的獨特之在於它是畫在一個由石子鋪的方臺之上,近看凸凹不平,可離遠了看,卻很漂亮。

嚴真不驚喜道:「這是誰畫的呀?「

士兵小王道:「這是我以前的班長老喬畫的,不過去年他剛剛復員。」笑了笑,小王說,「堆這塊方臺的石頭是連長帶著我們一塊塊兒撿回來的,剛堆形都花費了好幾天的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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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真微微笑了下,遠在在這高原之巔,還存在著這麼多神奇的人

參觀了他們的宿捨,嚴真沿著階梯向下走去。小王時刻跟在的後面,生怕一個不小心倒。說實話也趔趄了好幾次,小王從後面扶住,扶穩了就立刻松手。

這就是這裡的戰士,他們的兵。小心翼翼地,就怕你不舒服。

樓梯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嚴真看見了從不遠走過來的顧淮越和龐凱。兩人說了些什麼,顧淮越向走來。

嚴真不自覺快走了幾步,顧淮越皺了皺眉,出手來囑咐:「走慢點。」

的高原反應才稍稍有所緩解,不適宜快步行走。

嚴真看著他出手愣了下,角微微彎起,搭著他的手順利走下樓梯。

「冷不冷?」他握了握的手,兩只同樣冰冷的手相握,覺不出來什麼。

嚴真笑了笑,了下脖子:「嗯,有點兒冷。」

這裡冬季的最低溫度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多度,現在雖未到最冷的時候,但是與C市相比,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冷了。

他看著,淡淡一笑。

「小王,去後院搬點兒柴火來。」

小王得令而去,走到半路又被他住,「再去看看伙房得不得空。」

嚴真不好奇:「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冷?」

嚴真點點頭。

「所以我給你找個驅寒的地方。」

所謂驅寒的地方,就是這樣一個狹小的只有七八平米的伙房。嚴真站在門口,很是愣了一下。

小王抱著剛剛劈好的柴木進門,顧參謀長挽了挽袖子,在凳子上坐下,準備生火。他點了一張報紙塞了進去,而後又添進去了幾柴木,不一會兒,火便燒起來了,只要離近了,便能覺到那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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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真不自覺地靠近,顧淮越瞧著,忽然手抓住了的小臂,嚴真一愣。

「別離火口那麼近,小心燙著服。」他把椅子放在了他的邊,嚴真猶豫了下,走到那裡坐了下來。

小王半蹲在那裡往火灶裡添柴木,嚴真看他蹲的難,便撈過來另一個小凳子讓他坐。

小王哪兒過這待遇啊,張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半撐起子連連稱不。嚴真被他這異常的反應囧了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會放松下來。

「小王,還得給你喊個口號嗎?」嚴真笑著說,「一二三,坐?」

小王一陣窘迫,最終還是把屁挪到了凳子上。

忽然小王一排腦袋瓜子,想起來了一件重要的事兒:「遭了,還沒給威風喂食!」說著一溜煙就要往外跑,顧淮越住了他,「是你喂的軍犬?」

「是。」小王訥訥地答。

顧淮越頓時來了興致:「喂完食了牽過來看看。」

看著小王迅速離去的背影,嚴真不歎:「年輕真好。」

「他那是張。」顧淮越笑了下,低聲說,火慢慢燃起,有淡淡的從他臉上掠過,勾勒出那稜角分明的廓。在嚴真看來,他平時的表就很,經常就是面無表,可是自從來到這裡,自從踏七連,他卻和了許多。

「這裡的大部分兵都很回家,一年回一次那算是勤的了。在我當新兵的時候一直流傳這一句話。」顧淮越說,「進了西藏,就等於進了和尚廟。」

嚴真微微笑了下,「這裡就沒有藏族姑娘嗎?」

他緩緩搖了搖頭,「沒有,這裡海拔太高,路途太遠,地形也不算好,一般姑娘不到這邊來。」

所以說,別說一年,就算兩年沒見過人的兵也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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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真的到來,確實讓他們又驚又喜。

「那你呢?」靜了一瞬,嚴真忽然開口。

「嗯?」他用火鉤了一下柴火,裡面迸發出細小的破聲,他一時未能聽清的問話。

嚴真頓了頓,才再一次問出口,「那你在這裡當兵,是不是也很長時間見不到……外人?」

悄悄換了概念,把人兩個字生生吞了下去,可是顧淮越哪裡會聽不明白。他愣了一下,而後緩緩一笑:「我比他們時間可長。」

「嗯?」

「進藏以後,再一次見到異已經是三年後的事了。」

他有三年沒休假,這三年過年都是在哨所過的。終於家裡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沉不住氣了,一個電話到哨所把他挖了回去。用的還是「老太太病了」這樣制濫造的借口,可是他還是信了。

年輕的時候總是心高氣傲,總以為自己夠強,走得更遠一點。他以為他狠練三年掌握了各項軍事技能便能刀槍不,其實不然。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你繳了械。

比冷兵更有殺傷力的是什麼?,不論是親,友,還是……

他回過神時,小王已經把軍犬牽了過來。不是什麼特殊的犬種,是一只德國牧羊犬,一黃白相間的

嚴真好奇的是它的名字:「它真的威風?」

看到嚴真一再確認這個名字,小王就有些拘謹的答:「嗯,是我給它起的名字。它可厲害啦,軍區的軍犬比賽,好多項技能都比其他的軍犬強!」說起這個,小王臉上浮現出一驕傲。

顧淮越俯下,看著這只軍犬,他把小王手中的球丟了出去,威風立馬撒丫子就跑,給叼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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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了多久了?」顧淮越問。

「十一個月。」

他笑了下,「嗯,不錯。」

小王拉著狗鏈,嚴真蹲了下來,用手試探著威風的。這只威風軍犬立馬抖了一下,甩了甩尾,釋放出「生人勿近」的信號。

嚴真立刻了手回來,一臉憾地看著威風。這大家伙撇了一眼,而後不屑地走開,顛兒顛兒地向顧淮越走去,還撒似地蹭了蹭他的袖。

這下子,嚴真更加惆悵了。

小王憋笑憋的很辛苦,顧淮越看了一眼,說:「把手拿過來。」

嚴真出手去,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抓著的手,靠近威風,見他沒有抗拒,顧淮越才慢慢松開手。嚴真終於到了威風的覺跟它驕傲的格甚是相反。

顧淮越接過小王手中的饅頭,塞到嚴真手中,「喂它試試看。」

軍犬也是有專門的伙食標準的,這個饅頭只能算它的零食,了的時候先墊補墊補。

嚴真撕下一塊,送到他的邊。這大家伙顯然很不適應這種喂仔吃飯的方式,可是食當前,還是嗅了嗅,吃了下去。

嚴真驚喜地看著顧淮越,他輕輕抓了抓威風的,說:「喂食是馴服這種小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說著,他笑了笑,「不過,像這樣的大家伙,也不是誰都能喂。」

犬到了部隊裡也不一樣啊,掛了個軍字就仿似長了部隊的骨頭。

只是,嚴真忽然在腦子裡下意識的重復著兩個字:喂食……

囧。

今天不僅要到七連開大會,而且還順帶會了一次餐。不,這標準可遠遠高於會餐,難怪龐凱龐團長要訓趙文江了。

唯一憾的事,這桌子上沒有酒,連個空啤酒瓶都沒有!這是趙文江提前代炊事班班長的,因為龐凱不好,所以今晚會餐不喝酒。雖然兄弟們覺得不盡興,可是也忍了。

倒是龐凱,看到桌子就笑了,點了點趙文江,說:「你小子,反正今天這伙食費也超了,幾瓶酒還捨不得?」

趙文江站起,唰地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今晚會餐不喝酒,喝酒只喝白開水!」

說完,一個花生米砸到了他的頭上。

龐凱沒好氣,「去,上酒!」

趙文江又不怕死地說:「要喝酒也行,我們戰士們合計了一下,團長您唱首歌就給瓶酒喝!」

嘿,龐凱頓時就沒轍了。這幫小子,還藏著掖著不讓喝了,他這個二三的倒是在這兒被嗆了。

想了想,龐團長推了推顧淮越:「你去。」

顧參謀長淡定回:「我不喝酒。」

「那你也得去。」龐凱說,「就唱你的保留曲目就行了。」

保留曲目?嚴真頓時十分好奇。

這事是有典故的,顧參謀長還是個小南瓜在偵察連裡潛伏待發的時候,二炮文工團派了一小組文藝工作者來到邊防團——問演出。

說是問演出,可是這一小組人兒就不能湊一臺長達三小時的晚會,還得從邊防團抓幾個壯丁來湊數。團長大手一揮,每營各連各抓兩個上來。而顧參謀長所在的偵察連就抓了兩個出來,一個是連長,連長是自告勇上去的。另一個則是顧淮越,這個是怎麼來的呢——抓鬮。

鑒於顧參謀長低沉的聲線,文工團的領導給他安排了個男聲獨唱,還囑咐他好好唱,因為演出的時候有首長到場觀看。

這下子場面可大了。

全連的人一哄而上,都積極地給他推薦曲目。

拿到曲目表,顧淮越首先就是眉頭一皺:「怎麼一個二個都這麼庸俗。」什麼的,這玩意兒能上得了臺面嗎?

最後還是連長出面,貢獻了一首家鄉的歌曲——草原民歌。

當晚演出很功,團長陪同領導一起觀看了整場演出。等到顧淮越唱完了,團長扭頭去問首長覺如何。

首長點點頭,說了句讓團長難忘的話:「不錯是不錯,不過這高原上當兵的,怎麼唱了首草原的歌?」

龐凱說得繪聲繪,嚴真聽了也忍不住一笑。

這下好了,戰士們把矛頭對準了顧淮越,還嚷「嫂子一起唱!」

嚴真抵不住戰士們的起哄,看向顧淮越

他的表一直很和,這是一種沉浸在回憶裡才會出現的和,甚至還帶了些許縱容。他偏過頭來,看,握了握的手,說:「行嗎?」

還能說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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