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我吃你跟誰吃啊?”賀良玉咬著牙道。
教室後的陸執抬眸,正好對上賀良玉投來的目。
他微微瞇起眼睛,兩個男生的視線在空中鋒。
陸執起:“阮甜甜,走了。”
他的嗓子還沒完全恢複,此時說話聲提高了些許,嚨就撕裂一般的疼。
阮甜甜詫異回頭,看見陸執正站在桌邊等。
“走個屁啊,沒聽到我先吃飯的嗎?”賀良玉的手往桌上一搭,整個人跟座山似的堵在了課桌間的走道上。
阮甜甜拿起自己的飯卡,跟猴兒一樣從座位上竄了起來。
手臂撐著桌子越過幾排凳子,幾個跳躍後平穩而又順利的到達陸執邊。
“我艸!”賀良玉一回頭,發現人已經沒了。
“阮甜甜你有病啊?”賀良玉不敢置信,“我找你吃飯你就跟我吵,他一句話你就過去了?你懂矜持嗎你?你知道狗到最後一無所有嗎?”
阮甜甜瞪大了眼睛,詫異又憤怒。
陸執眉頭皺:“閉。”
好像說得有點過分,賀良於心中犯嘀咕。
他本來看阮甜甜一人無打采,好心過來請吃飯。
結果話不投機半句多,沒一會兒就功地吵了起來。
搞得就像自己在欺負阮甜甜一樣。
“我說的有錯嗎?”賀良玉打死不認錯,“陸執你算不算男人啊?阮甜甜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裝什麽傻?不想答應就拒絕啊,誰著你了?”
班裏還有沒走的同學,被賀良玉這驚天地的一番話驚得紛紛向陸執投來目。
陸執麵冷冷,眸中寒意加深。
眾人紛紛收回視線,恨不得捂住耳朵當沒有聽見。
可是陸執邊的阮甜甜卻有點不住了。
賀良玉這番話像是扯下了最後的遮布。
竇初開的小心思,自己想想都會得滿臉通紅。如今明晃晃地被大聲說出,已經超出害的界限,邁進了屈辱與恥笑。
想起早上胡喬對自己說的話,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手上的校園卡咯著掌心,阮甜甜咬著下,轉走出了教室。
-
阮甜甜跑回了家裏,中午沒有在食堂吃飯。
阮和景和林書雨都不在家,阮甜甜衝進自己房間,把人埋進床頭大熊的懷裏。
又氣又,拳頭握捶著大熊腦袋,一時不知道該罵誰。
兜中手機響了起來,阮甜甜接聽,是陸執的聲音。
“你去哪兒了?”
阮甜甜吸了吸鼻子,憤怒大吼:“要你管!你煩死了!”
小姑娘脾氣大,聲音也大,把陸執吼得一懵。
“對不起。”不管怎麽樣,先道歉就對了,“我錯了。”
阮甜甜懵了幾秒,從大熊的懷裏爬了出來:“你是陸執呀。”
是現在的陸執,不是十年後的陸執。
抹了抹眼淚,慫了。
“是我。”陸執道,“你中午沒吃飯嗎?”
想到賀良玉的話,阮甜甜又把自己悶進大熊的懷裏:“不吃。”
狗這個詞太傷人了,阮甜甜一想到就得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裏。
原來胡喬早上對說的已經夠委婉了。
“他竟然說我是狗。”阮甜甜號啕大哭,“哇唔…我才不要當狗。”
電話另一邊的陸執僵著一張臉,把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他對麵坐著的賀良玉脊背發,壯著膽子給自己打氣:“你看什麽看?”
阮甜甜哭嚎著掛了電話,陸執收起了手機:“你想幹什麽?”
賀良玉拍了拍桌子,發出砰砰的響聲:“我想幹什麽?你說我想幹什麽?!你天天那樣對我的小青梅,我看不下去!”
如此理直氣壯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執把阮甜甜怎麽了呢。
陸執低頭夾了塊米飯:“你喜歡就去追,過來找我做什麽?”
“我追個屁啊!鬼才喜歡他。”賀良玉撐著桌子站起,食指幾乎到了陸執的鼻尖,“那丫頭又蠢又天真,非主流中二時期就喜歡你這種不良年古仔。”
陸執沉默,他不認為自己是這種古仔。
“等長大了,就知道你這種人不是什麽好鳥。”賀良玉道,“我是有先見之明,攔著省得日後後悔。”
你真能攔住就好了,陸執想。
可是賀良玉誰都攔不住。
他攔不住阮甜甜,更攔不住陸執。
“我不是好鳥,你就是?”陸執擋開賀良玉的手,“你混過多酒吧?點過多妹?自己都數不過來吧。”
賀良玉額角一條:“那都不是我點的。”
“哇。”陸執平淡地驚訝,“那你可真是純呢。”
賀良玉:“……”
他覺自己頭頂冒煙:“老子純不純關你屁事,以後離阮甜甜遠一點。”
“我為什麽要離他遠一點?”陸執吃了一口米飯,“我就喜歡讓在我邊。”
他說的慢條斯理,話中帶著一察覺的挑釁:“不行嗎?”
-
賀良玉今天是要快炸的一天。
“阮甜甜,我警告你,以後跟陸執來往。”
阮甜甜看著堵在他家門口的賀良玉。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讓他滾蛋,還是放他進來。
“你幹嘛呀?”阮甜甜道,“你怎麽跑我家來了?”
“我今天要是死了,就是被陸執氣死的。”賀良玉單手作扇,呼啦呼啦地給自己扇著風。
阮甜甜皺眉:“你跟他說什麽了?”
“你怎麽不問他跟我說什麽了呢?”
賀良玉剛在陸執那邊吃了癟,現在又被阮甜甜的一句話氣冒煙。
“有沒有水喝?我要喝水。”
他說完便把堵在門口的阮甜甜推開一邊,踢了鞋子大搖大擺地闖進客廳。
“叔叔阿姨呢?不在家嗎?”賀良玉探頭探腦,走到餐桌邊,用扣著的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開水。
水到邊還沒對口,就被阮甜甜攔了下來。
“水都不給喝嗎?”賀良玉怒道。
“大冬天的喝涼水嗎?”阮甜甜拿過喝賀良玉的杯子,去到廚房給他兌了半杯的熱水。
水溫剛好適合一口氣喝下,賀良玉握著那杯溫開水,有些飄飄然。
“你能不能不要管陸執的事?”阮甜甜坐在餐桌旁,低著頭,“我自己心裏有數。”
“你有個屁的數。”賀良玉把空杯子放在桌上,“都什麽年代了還喜歡古仔呢,你不應該喜歡我這種有錢又有腦的嗎?”
阮甜甜滿頭問號。
“你沒腦子。”否認道,“陸執也不是古仔。”
賀良玉自忽略前半句:“沒爹沒媽酒吧看場,這還不是嗎?”
阮甜甜突然發現,自己和陸執悉了這麽久,都不太清楚他的家庭狀況。
“陸執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嗎?”阮甜甜小心翼翼的問道。
“在還不如不在呢。”賀良玉道,“你不知道啊。”
阮甜甜搖搖頭:“他沒有跟我提過。”
“沒跟你提,你不知道自己查嗎?”賀良玉簡直無語,“你喜歡的人,他的家庭背景都不弄清楚嗎?”
阮甜甜攪著手指:“我喜歡是這個人,為什麽要弄清楚他的家庭背景?”
“可是他是殺人犯啊!”賀良玉道,“檔案記錄的,跟一輩子。”
阮甜甜一愣:“怎麽可能?”
“你豬啊,這麽重要的事都不知道?”賀良玉恨鐵不鋼,“陸執殺了他媽,叔叔阿姨竟然沒告訴你?”
阮甜甜這一生平安順遂,邊的人健康安樂。
去醫院最嚴重時頂多輸個,從未遇到過攸關生命的大事。
賀良玉說的事離太遠太遠,一瞬間甚至不能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不能接吧?”賀良玉鉤起角,“叔叔阿姨肯定也不能接你跟一個殺人犯在一起。”〓本〓作〓品〓由網〓友〓整〓理〓上〓傳〓
阮甜甜豁然開朗,前些日子自己父母爭執半天都沒告訴的原因原來是這個。
怪不得自己父母會阻止,而去問陸執也沒有得到回答。
當初問地直白,也不知道陸執聽完之後心怎樣。
賀良玉見阮甜甜低頭沉思,以為到了打擊,接不了現實,於是更加乘勝追擊補充道:“那時候陸執才十歲,因為沒有年,加上他爸簽了諒解書,所以才沒有吃牢飯…”
那天下午陸執坐在桌邊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阮甜甜問他原因,他低著頭,沒有回應。
年或許知道原因,但卻神未變。
耳邊賀良玉的喋喋不休懶得理會。
打開手機,屏幕上顯示已過一點。
距離昨天那通越了十年的電話已過二十四小時。
阮甜甜不顧還坐在客廳裏的賀良玉,跑回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電話很快被接通。
阮甜甜斟酌著詞句把事說給他聽。
“他說的沒錯。”陸執沒有否定,“我的確錯手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朋友某天突然對我說,阮甜甜的行為類似狗。
然後我把他按地上打了一頓。
甜甜是知道小陸哥喜歡自己才這麽做的!才不是狗!!!
我要加快進度,距離小陸哥主還差…兩三章?
肩咚預警!!!
最後附上作者和藹而又疲憊的微笑﹋o﹋
第23章你不是狗
阮甜甜愣了好久才接這個事實。
想問清楚細節原因,可是卻怕又提及陸執的傷心事。
到底是因為什麽,能讓十歲的孩子做出這種事?
客廳的賀良玉坐不住,把阮甜甜的房門敲得咚咚直響。
“你在裏麵幹什麽呢?你吃飯了嗎?我還沒吃飯呢,我好。”
“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阮甜甜細著嗓子,出假音,“你怕我介意嗎?”
陸執似乎有點猶豫:“你不介意嗎?”
“有原因的吧?”阮甜甜道,“肯定是有原因的。”
陸執輕笑了一聲:“這麽肯定?”
“因為你…”阮甜甜抿了抿,改口道,“你不會殺人的。”
“我會。”陸執似乎答得輕巧,“我都承認了。”
阮甜甜沒有答話,兩人之間陷了沉默。
賀良玉敲不開門,於是咯吱吱地擰著門把手:“阮甜甜你幹什麽呢?你在屋裏哭了嗎?你開開門啊。”
“你會,那就會唄。”阮甜甜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會,但是你不要再殺了好不好?”
陸執角一,這話聽著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陸執就是陸執,就算你會,你也是陸執。”
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阮甜甜吸了吸鼻子,用袖口把臉上的淚水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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