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八個壯碩的打手全部放倒。
待最後一個打手抱著肚子蜷在地上再也起不來,林傲雪左手依舊拎著北辰霽的領,麵冷肅,淡漠的視線掃過在場眾人,著重落在門外那幾個侍衛上,兩眼輕輕瞇起,虛眼開口:
“可還有人要擋路?”
那糙的麵在林傲雪冷肅的臉孔上顯出幾分猙獰的意味,北辰霽目瞪口呆,圍在林傲雪四周的侍衛結微,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手心直冒冷汗,卻不敢輕舉妄。
煙雨樓的管事臉上神僵,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場氣氛陷詭異的靜謐時,忽有清脆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聲婉人的輕笑,與妖嬈蝕骨的話語聲:
“閣下藏頭尾,擒了煙雨樓的客,又打了煙雨樓的人,可配得上這一兵服?北境的將士是保護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大將軍又豈會容你這般放肆?”
人群朝兩側散開,煙雨樓的管事和小廝都躬行禮,口裏喚著“雲煙姑娘”。
來人影自人群之後顯出來,穿著一淡紫的長,與煙雨樓別的姑娘濃妝豔抹不太一樣,隻略施黛的容卻自有一知的風韻,眉目流轉之間,魅天。
林傲雪斂起眉,瞥了那紫子一眼。
這突然闖戰圈的麗人是個聰明人,有意提了一句大將軍,就是在提醒林傲雪北辰霽的份,讓明白自己的立場,以及自己的作為所得罪的是什麽人。
林傲雪角揚起,出一抹冷笑:
“為兵者,保家衛國乃分之事,揚善懲惡也責無旁貸,在下奉軍令請公子回府,若諸位還阻攔,便不是警告那麽簡單了。”
林傲雪鋒芒畢,雲煙款款上前,手中紅扇輕輕展開,行至林傲雪前,並不懼林傲雪周彌散的兇煞之氣,笑意盈然地與後者對視。
雲煙材高挑,站直了子與林傲雪一般高,平視林傲雪的同時,將手中折扇輕輕點在林傲雪肩頭,笑容嫵:
“如此說來,兵爺事先不說有軍令在,打了人還是懲惡揚善,竟一點錯也沒有了?”
離得近,脂的香氣並不濃鬱,卻清晰可聞,林傲雪眉頭皺得更了,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一退,氣勢頓時跌下風,雖然雲煙並不咄咄人,卻有一種以克剛的婉狡黠。
林傲雪臉有些僵,氣越發低了。
本就不擅長與人相,能用拳頭解決的事,向來不喜歡多費口舌,寺院清修十年,更是沉默寡言,何曾與人如此近距離地接過,何況此人又是個致的子,也未表現出明顯敵意。
所謂手不打笑臉人,林傲雪總不能直接手,僵地著背,不知該如何應對,便隻沉著臉問一句:
“你待如何?”
雲煙眼裏笑意越發深了,朝前傾,又拉近了與林傲雪之間的距離,舉手投足間,自然散發著令人難以抵擋的魅力。
“奴家不想如何,隻是好奇,兵爺手利落,卻眼生得很。”
言及此,雲煙低了聲音,近林傲雪耳畔,從旁人的角度看過去,像是整個靠在林傲雪的懷裏。
“奴家聽人言昨日校場有新兵連敗挑戰者二十一人,想必那人便是兵爺您了,林傲雪,人如其名。”
林傲雪行事張揚,校場之事北辰隆未下令不許外傳,煙雨樓又是煙柳之地,往來恩客眾多,消息傳到雲煙耳裏,並不出奇。
“奴家仰慕兵爺神威,不知可有機會邀兵爺室一敘?”
雲煙灼熱馨香的呼吸打在林傲雪耳側,縈繞於脖頸之間,林傲雪僵的臉孔下,從耳向下,小麥的以眼可見的速度起了一層皮疙瘩。
林傲雪兩眼一瞪,上猛地發出一陣氣勁,將雲煙震開,在雲煙驚惶的輕呼聲中,林傲雪快步走開,冷著臉留下一句:
“既無他事,在下就先回去複命了!”
走得突然,煙雨樓一眾小廝和北辰霽的護衛都沒來得及反應,見人走遠,護衛們才恍然林傲雪抓走了他們的主子,便慌慌忙忙追出去。
倒是雲煙踉蹌幾步站穩後先是愣了愣,才忽的笑開了,連道三聲有趣,旁人一頭霧水。
雲煙收起手中紅扇,臉上妖的神也散了去,掃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一眾打手,對旁小廝輕聲吩咐:
“請大夫看一下他們的傷。”
管事與小廝同時垂首,態度恭敬地應了聲“是”。
林傲雪急匆匆地從煙雨樓跑出來,手心裏已經被冷汗濡了一片,耳尖也微微發紅,心跳如鼓,震得耳畔隆隆鳴響,張得不行。
用力呼吸兩口煙雨樓外的空氣,借此驅散縈繞於旁的脂香,而後頭也不回地朝軍營走去。
“喂!”被林傲雪抓在手裏的北辰霽仰著脖子掙紮起來,“喂!你聽見沒有!我不會跑的,你先放開!”
林傲雪停下腳步,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北辰霽被抓在手裏拖著走了好長一段路,此時衫林,腳下的鞋子不知什麽時候丟了一隻,看起來狼狽極了。
剛才太張了,腦子裏哄哄的,本沒功夫去管北辰霽如何,本以為是趟輕鬆的差事,沒曾想卻因為一個伶牙俐齒的青樓子破了功。
鬆開手,北辰霽得以站起,他被林傲雪抓著走了一路,兩臂僵痛,險些被勒得不過氣來,此時終於有機會屢一下呼吸,他一邊著氣,一邊瞪著林傲雪理了理服:
“是我爹讓你來抓我的?”
林傲雪沒有回答,隻冷著臉側了側目,視線中裹著寒芒,讓北辰霽臉皮一,慌忙擺手:
“我會跟你回去!別再手了!我知道你厲害!”
他匆匆說完,然後主朝軍營的方向走了兩步,林傲雪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就跟在他後繼續走。
北辰霽是個大大咧咧的子,他知道林傲雪是北辰隆派來的人之後就明白,林傲雪雖然兇悍,但肯定不會拿他怎麽樣,所以從煙雨樓出來之後他就放寬心,反正也跑不了,幹脆乖乖跟著回去。
行了幾步,北辰霽突然回過頭來,也不在意林傲雪冷漠的態度,竟與林傲雪嘮起嗑:
“誒,雲煙姑娘可是煙雨樓的頭牌啊!”
林傲雪沒想到北辰霽會突然提起此事,冷著臉,皺眉道:
“與我何幹?”
北辰霽聞言,頓時跳腳,自來地抱怨著:
“你怎麽這麽不開竅!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有幸為雲煙姑娘的幕之賓,剛才你怎麽不順勢應下來?”
他一邊說著,臉上出痛心疾首的神,好像那被邀請的人是他一樣。
林傲雪眼裏出鄙夷的神,這人可真是個浪子,冷漠地掃了北辰霽一眼便轉開目:
“我沒興趣。”
北辰霽被林傲雪一眼凍得打了個哆嗦,他又快走了兩步,裏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居然沒興趣?!這麽個人兒你都沒興趣?”
林傲雪煩不勝煩,臉越來越黑,幹脆出手點了北辰霽的啞,北辰霽大驚失,一張臉憋得通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耳清淨了,連帶著趕路的速度也提升了不,林傲雪抓著北辰霽一路回到軍營,直接來到北辰隆的營帳外。
經由衛兵通報之後,林傲雪便帶著北辰霽鑽進營帳,並解開了北辰霽的啞。
北辰霽在北辰隆麵前也不敢太過放肆,他憋了一肚子的話卻不能喧囂,隻好繼續憋著,訥訥地朝北辰隆喊了一聲“爹”。
“屬下已將公子帶回。”
林傲雪單膝跪地,朝北辰隆行了禮。
北辰隆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林傲雪這麽快就回來了,又看了一眼北辰霽,後竟一個護衛也沒有,他這才笑了:
“你且將經過說來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_(:з」∠)_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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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親衛
林傲雪將今日煙雨樓中發生的事悉數稟報,僅略去了雲煙戲耍的那句言語。
北辰隆聽罷,點頭道:
“好,你且先去帳外候著。”
林傲雪聞言,又行了一禮,也沒多看北辰霽一眼,轉便走出營帳。
不多一會兒,北辰霽也從營帳裏出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瞪著林傲雪,直林傲雪丈二和尚不著頭腦。
待北辰霽和林傲雪都出去了,北辰隆才走到案邊提起筆來,同時笑著問屏風之後的人,道:
“軍師以為,這林傲雪如何?”
北辰隆話音落下不久,屏風後傳來低啞之聲:
“聽說此子乃鴻鳴法師的弟子。”
北辰隆運筆的手稍稍一頓,而後才言:
“我已派人查證過,確有其事。”
他長長歎息一聲,又道:
“鴻鳴法師離京多年,遠離朝政,斷卻俗塵,如今其弟子北來軍營投奔,我顧念故人分,合該多在意一些。”
屏風後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又開口,倒沒再提及鴻鳴法師,轉而說道:
“此子剛直,能力出眾,中有細,雖傲慢不羈,卻能收能放,可堪重用,但有功利之心,需敲打提醒。”
北辰隆聽卻此言,臉上出幾分笑容來:
“若無功利之心,又不近,卻是不好拿,不怕人無完人,他既有心功名,便看是否當的上他所想的位置,就依軍師之言,略做敲打。”
林傲雪在營帳外並未等候太久,北辰隆便再次傳進去,並安排做了北辰霽的親衛,要求看管北辰霽的言行,督促北辰霽每日至閱讀兵書兩個時辰,練武功三個時辰,弗若,則不許離開軍營。
聽聞北辰隆如此安排,林傲雪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做了北辰霽的親衛,看起來職務好似有所提升,但北辰霽在軍中除了將軍的威名罩著之外,並無什麽聲,他的親衛便等同一個閑職。
但林傲雪並未將心中所思表現在臉上,待北辰隆說完,恭恭敬敬地領命退下,跟在北辰霽後,到北辰隆臨時給北辰霽安排的營帳去。
一路上北辰霽怨聲載道,北辰隆將原本那幾個聽北辰霽話的護衛全部撤了,就留一個林傲雪,油鹽不進,還一點都不通人,他幾乎已經預料到往後的日子會多麽無趣且艱辛。
北辰霽回到營帳之後不多時,北辰隆便派人將將軍府中的兵書搬了一些到軍營裏來,北辰霽在林傲雪的監管之下翻閱兵書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覺困乏難當,腦袋一搖一晃。
林傲雪拍了拍桌子,將北辰霽驚醒,後者一臉哀怨,推著手裏的書,向往軍營外的自由。林傲雪卻不理會他的怨懟緒,始終板著臉,必定要他看夠兩個時辰的書,才放他出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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