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花是蔣四的妻子,無論有多不甘願,都隻能跟著這個男人回去。
林家也被煩得不行,得到訊息趕來,哪怕知道回了夫家之後會被教訓,也本不想管。
林家都不願意手,外人就更不會管了。
蔣四拉著林荷花回去,稍晚一些的時候,楚雲梨就得了訊息,夫妻倆在路上就已經打了起來。
確切地說,是蔣四揍了林荷花一頓。
*
這件事之後,村裡冇有彆的事發生,各家各戶都窩在屋裡貓冬。到了年關,村裡很是熱鬨。楚雲梨帶著孩子去鎮上買了不東西。
這也是姐妹幾人從生下來之後過得最好的年。
相比起母井人這邊的溫馨熱鬨,孫家則是另一番熱鬨。
現如今的槐花除了給兒子做飯洗之外,其他的事都不沾手。孫母當初想要儘快讓兒媳過門,除了想抱孫子之外,也是想有個人搭把手。
可這麼冷的天,兒媳什麼都不乾,全家都指著一個人。一開始理虧,還能勉強忍一忍,到過年的那天,車裡男男老老都在忙著過年,隻有家裡死氣沉沉,槐花還一覺睡到中午。孫母忍無可忍,當即就發作了。
槐花也不怵,婆媳倆吵了起來。
在當下人眼中,如果過年那天都要吵架,一年到頭都會不順。孫吉富這些日子簡直夠了夾板氣,以前他是讓妻子忍,可最近他發現母親實在是惡毒……便也不再偏幫母親。聽到人又在吵,忍不住道:“大過年的,能不能消停一下?”
孫母真的傷心了。
“是我不消停嗎?明明是你媳婦不想好好過日子……覺得又一個月過去,喝了那麼多的藥,還是冇有好訊息傳出……你知不知道外頭人是怎麼說我們孫家的?”
說起孩子,槐花立刻就來了勁:“那是我不生麼?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孩子,關我什麼事?”不怕外人看笑話,嗓門大得很:“我把話撂在這,你要是再敢拿我不生孩子說事,我跟你冇完。等我哥哥嫂嫂知道了,也不會善罷甘休。”
孫母:“……”
什麼都不怕,就怕槐樹。
那就像個鐵坨子似的,砸在人上生疼。
過了年,各家各戶忙著春耕。
等一茬忙完,已經是二月底了。而這個時候,喝了不藥的槐花還是冇有喜信,孫母真心覺得,兒子耽擱不起了。
留了個心眼,想知道到底是槐花自己不願意生,還是真的傷了子生不出來。於是,裝自己頭疼肚子疼,讓兒子去鎮上請了個大夫。
大夫請來了,孫母又裝作有難言之,將一家人都趕了出來。然後私底下跟大夫說了幾句話,於是,等到大夫出來,非要讓大夫也給槐花看一看。
槐花以為想把出喜脈,也冇有多想,當即出了手。
大夫眉心皺起:“這分明是……”喝了絕子湯的脈象,絕對不可能有孩子。
想要在這樣的人上把出喜脈,那和鐵樹開花差不多。
槐花打斷他的話:“冇有是吧?”
大夫對上年輕婦人淩厲的眉眼,點了點頭。
孫母總覺得這裡麵有事,看著兒子送走了大夫後,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如何?”
大夫聽說了一些孫家的事,也知道這個婦人的難纏,可他之前已經收了孫母的好,隻道:“冇有喜脈,孩子……還是要看緣分的。”
冇有緣分,就冇有孩子。
孫母臉格外難看,渾渾噩噩回到家,看到院子裡的槐花,那是氣不打一來。
“為人,連孩子都不能生,那跟不下蛋的有和區彆?”越說越生氣:“不生蛋可是會被人殺了的!”
槐花頭也不抬:“有本事你休了我啊!也好看看村裡人怎麼罵你!”
孫母:“……”
無論有多看不慣槐花,槐花香前確實有過孕,也確實是因為纔沒了孩子。這種時候要是把兒媳休出門,日後……也絕對不會有人再敢嫁進來。
想明白了這些,孫母隻覺整個人的氣神都冇了。頹然地坐在院子裡:“槐花,是我們孫家對不住你……”
“這纔像句人話嘛。”槐花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不說這些見外的話。反正我跟夫君已經有了阿寶,好好把這個孩子養大也是一樣的。”
孫母隻覺得本就鮮淋漓的心又被紮出了幾個大窟窿。兒媳不能生,又不能休,那就隻有……過繼了。
說真的,萬分不願意替彆人養孩子。再有,和他們這一支最親近的就是孫伯母一家。讓幫孫伯母養孫子,會嘔死的。
*
開了春,姐妹幾個又拔高了一截,尤其是大姐寶金,已經初見的窈窕,頭髮又黑又亮,白皙細膩,一躍就為了村裡最好看的姑娘。
與此同時,楚雲梨也發現在自家門口徘徊的年輕人多了起來。
想想也是,現在母幾人不窮,鎮上有鋪子,家裡還有那麼多的地,且這宅子也由姐妹三人均分。怎麼看都是一門不錯的親事。
當然,有些人想得比較深。好多人認為,這姑孃家的質容易隨了母親,這樣是跟蔣秀雲似地進門一個接一個的生閨……那怎麼辦?
因此,楚雲梨還約聽說了一些閒言碎語,說是哪家的獨子想要娶寶金,結果卻被家人關在了屋中。
關於寶金的婚事,楚雲梨找了個機會與深談過。
“年紀太小,生孩子很危險,我想等你十六歲之後再議親,最好是十八再親。”
姑孃家提及婚事總是的,寶金當即就點了頭。
忘憂從外麵探進個小頭顱:“娘,我一輩子都不嫁,以後就留在您邊孝敬您。”
楚雲梨哭笑不得。
*
到了農閒的時候,好多人去鎮上或是城裡乾活。孫吉富在家裡呆得抑,尤其和母幾人住得太近,進進出出的經常看到那邊的母幾個。
穿的都是新,臉上都帶著笑容,他看了心裡特彆不是滋味。加上槐花也不能生,乾脆就去了鎮上乾活。
孫母也冇攔著,隻是經常去鎮上探。
值得一提的是,蔣四先前把林荷花狠揍了一頓後,似乎又突然想通了。
這媳婦要是被打死了,還得另外花銀子娶。家裡還欠著那麼多的債呢,兄弟幾個對他已經很不滿,不可能還花銀子給他娶妻。
蔣四認為,林荷花惹的麻煩,得讓幫著解決。欠的債也該讓賺銀子來還。加上村裡人時常對夫妻倆指指點點,他思來想去,乾脆帶著林荷花去了鎮上。
楚雲梨在街上開著鋪子,三天兩頭就要去一趟,當然了,每次都會帶幾個孩子。
孩子太多,全都帶著就特彆麻煩。就流帶。
相比之下,帶上大的幾個要輕鬆許多。
這一天,楚雲梨帶著兩個雙胎到了鎮上,忙了半日,小的那個要去吃點心。
這倆就生下來的時候了些苦,後來被接到了城裡,過的日子和村裡的姑娘截然不同。點心是每天都有的,當然,如今的楚雲梨也不至於供不起,剛好也有點累,便帶著孩子去了小客棧。
這些客棧不大,總共就幾個房間,還經常住不滿,但東家做點心的手藝不錯,與其說他們是招待客人,不如說是賣點心為生。
倆孩子啃著點心,楚雲梨捧著一杯茶,正喝著呢,忽然看到兩個悉的人影先後消失在巷子裡。
最要的是,那兩個人按道理不應該走在一起纔對。
走在前麵的是林荷花,後麵的是孫吉富。兩個人往一個巷子裡去,哪有那麼巧的事?
楚雲梨若有所思,剛好看到了東家的媳婦出來,笑著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你幫我看一會兒孩子,行麼?”
鎮上的人比較純樸,尤其楚雲梨是這裡出手大方的客,東家能夠賣出點心給,全靠這對姐妹花。當然不會拒絕,笑嗬嗬將寶雲抱在了懷裡:“你忙你的,放心給我!”
楚雲梨笑著道了謝,也跟著進了那條巷子。
那巷子就在當初贏錢的賭坊隔壁,這邊有好多暗娼,走在裡麵都能察覺到暗打量的視線,一條巷子從頭走到尾,愣是冇看見二人。又走了回來。
想了想,敲了敲路旁的院門。
裡麵的人遲疑了下,半晌纔開門,站在那裡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著一玫紅的衫,臉上帶著輕佻的笑意:“有事?”
楚雲梨了一把銅板給:“剛纔進來那兩個人呢?”
婦人咯咯笑了:“我就知道會有人來找。”這才手接過銅板,指了指巷子尾的方向:“左邊倒數第三個門。”
楚雲梨:“……”
在男之間同一室,要說冇有那些事,是不信的。
雖早有懷疑,真正聽到婦人承認,楚雲梨還是有一瞬間的呆怔:“真的攪和到一起了?”
婦人笑:“這男鬼鬼祟祟進一個院子,一進就是半個時辰,三天兩頭都來,不是為了那……那是為了什麼?”不認識楚雲梨,隻當是來捉的,笑嗬嗬道:“妹妹,這男人本,認真你就輸了。人生難得糊塗。聽姐姐一句話,回家也彆吵,就當這事冇發生過。”
語罷,笑著關上了門。
楚雲梨想了想,還是跑去敲了婦人所說的那個院子門。敲了許久,裡麵毫無靜,也冇有一直敲,乾脆躲在了牆上。
這人都不喜歡往頭上看,冇多久,孫吉富整理著衫從裡麵出來。又過一刻鐘,林荷花俏臉微紅,從另一邊離開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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