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噩夢讓阮啾啾耿耿于懷。
當然記得,這是穿越到書中的世界之前的場景。熬夜看完整本書,滿心的吐槽,但實在是瞌睡到睜不開眼,便決定睡一覺,早晨起來再說。
一覺醒來之后,來到書中的世界,魔幻的現實讓迫不得已很快接現實,暫時和程雋同居。
再后來——
“啾啾,你在想什麼?”頭頂響起老孟的關切詢問。
會議散了,阮啾啾依然坐在椅子上不彈。一手捂住腦袋,手握拳頭,在頭頂敲了敲,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阮啾啾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老孟,你說,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
提起這個話題,老孟興趣地湊上前,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阮啾啾的對面。
“為什麼突然這麼想?你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會想到我們實際是被人縱的存在。或許我們只是模擬人生中的一些小角,被掛上不同的設定和意外的mod(增強程序),可以打出不同的結局,但……”
“那如果是你穿越到一個游戲里面呢?”
“刀劍神域?”
阮啾啾無奈地笑了一下:“我沒有在跟你討論漫啦。”
老孟有些失:“好,但刀劍真的是神作。”
阮啾啾:“……”
原本嚴肅的氣氛被老孟功地用三言兩語破壞殆盡。
老孟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想到這個?是在想關于游戲的新設定嗎?如果有好的創意,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啊,沒什麼,就是胡思想。”
“好,做這一行就需要胡思想天馬行空。”要說天馬行空絕對是老孟,說著說著又開始東拉西扯,“穿越到游戲就是三維的人穿越到二維的世界,搞不好能當上帝,如果是我就……”
老孟在耳旁嘰嘰喳喳,阮啾啾權當做背景噪音,郁悶地腦袋。
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老孟。”
正說得滔滔不絕的老孟停下來:“嗯?”
“你上次那個辟邪的小玩意,能先在我辦公室放幾天嗎?”
“怎麼了?見鬼了?”
“算是。有些睡不好,估計是想離魂。”
阮啾啾說得一本正經,老孟可沒把這當做真的話。他聽到阮啾啾這麼一說,不由樂了,還以為是阮啾啾最近太忙,睡眠不足神經衰弱。
“離魂那可不。我等會兒就把我的瑞放你辦公桌上,不過,你家那位能答應啊?”
阮啾啾愣了一下:“程雋?”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程雋?
老孟恍悟,意識到阮啾啾還不知道之前程雋讓他把辟邪的小玩意拿回去的事。他拍了一下自己的,笑呵呵地說:“瞧我說的。沒事,我這就給你拿。最近睡不好的話用點兒油,或許效果會好一些。”
“嗯,我知道了。”
老孟把的事當回事,讓阮啾啾很激。果然沒過多久,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著一塊玉石做的小麒麟。阮啾啾把小麒麟拿起來,手心挲著,又涼又。
的腦海再次浮現夢中的場景。
阮啾啾想,難道是冥冥之中有預兆,真的如程雋所說,有“鬼神”來抓回到另一個世界?
“……”
這麼一想,阮啾啾更憂慮了。
晚上,回到家,阮啾啾做菜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把鹽和糖混了個個,菜要多難吃有多難吃。程雋吃了一口之后,瞟了一眼,二話沒說地繼續吃菜,若不是阮啾啾嘗了一口,還以為是做了多麼味的佳肴。
“呸呸呸……”阮啾啾連忙把一塊吐出來。這一塊又酸又咸,難吃得要命,吐出來后便立即狂灌涼水,好讓口中那說不出的古怪味道消退。
程雋淡定地又吃了一口。
阮啾啾了角,向他,一臉的詫異:“你怎麼還吃著呢?”
“不吃好浪費。”
阮啾啾:“……”有些人就是典型的不要命只要飯。
“別吃了別吃了,這麼多鹽對不好,等會你得死。”角的水漬,嘆了口氣,有些懊惱,“我們下樓吃點東西,隨便什麼吃一點,這些菜就別吃了。”
程雋的目還遲遲停留在桌上的飯菜。
“……”
阮啾啾非常懷疑,程雋是不是味覺退化,吃不出甜咸。可他分明又能在吃飯的時候吃出樓底下的湯不夠新鮮,肯定用了大棒之類的添加劑,慢吞吞的言語之間充斥著嫌棄。
同桌的阮啾啾連著喝了幾口湯,也沒喝出不對勁來,反而覺得味道不錯。不由郁悶地問道:“那你今天吃飯的時候怎麼沒跟我說?那麼咸的菜你竟然也能吃進去。”
程雋:“很好吃的。”
阮啾啾:“騙人。”
男人的,說謊的鬼。
程雋倒也沒有爭辯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撒謊。他吃了一口米飯,慢悠悠地問道:“今天怎麼了?”
“嗯?”
“從早晨到現在,一直心不在焉。”
被中心事的阮啾啾抿著筷子,半晌沒有言語。本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是因為幻覺,還是最近太忙而產生的力。萬一只是想多了呢?就算是沒有想多,告訴程雋,也只不過是讓他晚上睡不著覺。
程雋焦慮起來要比想象中嚇人的多,若是他再像之前一樣幾天幾夜地不睡覺,坐在沙發上守著,阮啾啾恐怕要比現在更加煎熬。
握著筷子。
包廂里依然能清楚地聽到隔壁鬧哄哄的聲音,有喧鬧的笑聲,有杯壁撞響的清脆響,整個世界真實得不能再真實,怎麼可能僅僅只是一本里無足輕重的路人甲。
涂南、老孟、顧游、白瓏、徐碧影……哪一個不是活生生的存在。
阮啾啾的語氣飄忽不定:“覺我所擁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程雋拿起一小塊西瓜,塞到阮啾啾的里:“那就繼續做夢好了。”
“……說的也是。”
人生不過得過且過,去年這個時候的,哪能想到現在會和一個有錢有卻能吃的鉆石直男做了真正的夫妻。
阮啾啾的腮幫子鼓得滿滿,一直在嚼里冰冰涼涼的西瓜。
兩人這一頓飯吃了不,阮啾啾肚子撐得慌,讓程雋先去結賬,自己則去了一趟洗手間。待到從洗手間出來,一抬眼,面前白的磚墻變有些泛黃的墻紙,阮啾啾不由愣在原地。
茫然地走出洗手間,便看到久違的小面館的老板娘,正在招呼著客人。
天的座椅上滿滿當當著人,在上一世的時候,阮啾啾最在肚子的時候來這家面館吃一碗面再回去睡覺。
老板娘從阮啾啾旁肩而過,不忘笑著問道:“小阮,吃好了沒?”
“吃、吃好了……”阮啾啾下意識地回答。
“那就好!”
阮啾啾站在喧囂熱鬧的人群中間,仿佛被拋棄一般,茫然失措。
的腦袋混得就像是一團漿糊。
等等。
阮啾啾忽然睜大眼睛——程雋呢?!
“程雋!”
飛快地從面館跑出去,引得一群食客紛紛向投向詫異的視線。阮啾啾慌地張著,卻只能看到路燈下朦朧漆黑的夜,和空無一人的街道。
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以為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而一切只不過是夢境一場。
后傳來程雋的聲音:“啾啾?”
阮啾啾被嚇了一跳,回過頭。面前的視線一花,瞬間定格在江湖菜的飯館門口,哪還是跑出來的面館。沒有路邊的座位,店里生意正熱鬧,程雋一手抄兜,穿著薄款黑連帽衫和長,一張白凈漂亮的臉在月下朦朧好,眉頭微微蹙起。
“你吃壞肚子了?”
阮啾啾:“……”
兩個世界迅速變幻,阮啾啾幾乎也要以為自己真的腦袋神經錯了。在程雋的注視中,阮啾啾一手指著夜空,憤憤然地說道:“玩我呢是!有意思沒意思?”
“轟隆隆——”
寂靜的夜空竟然響起一聲悶雷,一記銀瓶乍破嚇得阮啾啾秒慫,猛地扎程雋的懷抱。程雋一個不防,腳步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上。他抱了阮啾啾,拍拍僵直的后背,好讓冷靜下來。
上一秒還在罵天,下一秒就是現世報,阮啾啾真怕老天爺不解氣,一道雷當頭劈下來,讓和程雋不用火化就能送到骨灰盒埋了。
阮啾啾的嗓音瞬間低了幾個度,弱弱地說道:“抱怨都還不讓人抱怨一聲了?”
正說著,滴滴答答的雨滴打落在屋檐、樹葉和地面,發出撲撲的響聲。
不知是誰吆喝一聲下雨啦,天邊驟然亮起一道驚弧白,半個朦朧的天都被照得大亮,又是轟隆一聲,伴隨著滴答的雨點聲,雨聲越發急驟,不過一會兒上便被淋了一層意。
照目前這副架勢,估計雨只會越下越大。
“快快快!”阮啾啾連忙拽住程雋往回跑。
兩人小跑著往回沖,臉頰上滿是滴落的雨水,讓整個世界都模糊起來,唯有程雋的手一直拽住的手腕,大雨滂沱的世界里只有他是最真切的存在。
雨夜中奔跑到樓下,終于有擋雨的地方,兩人停下腳步,阮啾啾急促地呼吸著,雙手撐在膝蓋上好讓平復心跳。
站在對面的程雋發梢浸潤著水意,眼睛仿佛蒙著一層霧,黑黢黢的有些看不清。
阮啾啾恢復了大半神,冰冷的衫讓忍不住抖了抖。正要上樓梯,卻被他拽住手腕,被他的力氣帶得后退兩步,后背靠在冰涼的瓷磚上,阮啾啾驚愕地抬起頭。
他的面容放大,離得越來越近。
然后,整個世界只剩下程雋眼眸中,深不見底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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