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絮上他的時候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就這麼奇怪的上了一個男生，不是喜歡，是，僅僅是因為他扔了個酸瓶子。

很久以后，葉絮和朋友說起，都無法解釋這是為什麼。

那天后來的課程葉絮都沒有聽進去，本來就喜歡發呆，這會更是神游了，甚至連他們以后生幾個孩子都想好了。

葉絮撐著下，耳朵朝后豎著，每次課間休息都想聽到他的聲音，聽聽他說了什麼話。

數學老師布置完作業，葉絮習慣的轉過去問張齊要作業抄，視線兜一圈，瞥到梁嘉泓，他正坐在座位上，閑散的靠著，和前排的男生聊笑。

葉絮只敢看了一眼，朝張齊手，“借我練習冊抄一下。”

張齊油腔調的格上來，說：“小葉子，你不能這麼一本正經的要抄作業，我也不能白給你抄，這麼著吧，抄一次一百塊。”

葉絮和他已經混了，才不怕他，葉絮手去掐他手臂，張齊哇哇，“你這是家暴！家暴！”

葉絮一怔，微微紅了臉，沒好氣的說：“家暴什麼家暴，快把練習冊給我。”

張齊瞧著，笑了笑，從課桌里掏出練習冊地給。

葉絮轉過的時候又瞥了一眼梁嘉泓，他還是那副樣子，右手擱在課桌上，把玩著一只筆。

可真想做他手里的筆。

……

放學了葉絮最歡喜的時刻，那是可以肆意離開座位，肆意轉回頭的機會，沒人會在意，沒人會發現什麼。

等張黃金整理課本，然后一起回宿舍吃飯。

張黃金從代理班長了正式班長，全班好評的班長，葉絮也很喜歡這個姑娘，有葉絮無法擁有的真實。

張黃金坐第一排，葉絮很滿意這個位置，因為可以倚在最前面，很自然的看著全教室，特別是后排。

張黃金不好意思的笑著，“絮絮啊，我桌上有點，你再等我一會，我的本子找不到了。”

“沒事，不急。”

基本一放學梁嘉泓就會離開教室，他不整理書包，不等人一起走，和那幾個男同學打個招呼，轉著手機就從后門走了出去。

他沒有書包，他也從不做作業，他也無所謂。

他從后面走出去只需要花費幾秒，那幾秒是葉絮一天之中最后的好。

……

葉絮為了得知他的名字還費了點小心思，張黃金是班長，所以手里有名單，葉絮瞧著那些名字瞧了很久。才開學半個月，有很多人不認識，老師上課點名一般會點學號，就算有同學到名字，葉絮也不會專門回頭去看一眼。

這名單還真是瞧不出什麼端倪。

第二天早上，和張黃金從食堂吃完早飯去教室，語文老師住了張黃金，讓把昨天的作業本發下去，張黃金手里拿著水杯和英語書，還有兩茶葉蛋，實在騰不開手。

又不好意思的笑著，“絮絮，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葉絮接過，捧著和往教室走。

班長是個很忙的職業，什麼事都得管，黑板沒的，得吼一聲，教室有垃圾也得吼一聲，作業也得吼一聲。

語文課代表是個生，和們比起來會來的比較晚，那疊作業本葉絮發的。

葉絮發作業本的時候梁嘉泓正慢悠悠的走來，他一直走后門，因為離他的座位近。

大清早的，睡眼惺忪，看起來很累，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教室里鬧一團，他依舊睡得著。

葉絮走到他邊，把作業本遞給他前面的男生，“你是劉昊吧？”

“嗯，是，這個給我吧，是我同桌的。”

“好。”

梁嘉泓上有很好聞的味道，是的花香，靠近他就能聞到。

葉絮兜兜轉轉，邊問名字邊發，終于把作業本發完了，可沒有發到他的。

他是真的不寫作業。

不過他上的味道真是好聞。

但也似曾相識。

葉絮花了一節課的時間終于想起在哪里聞過。

猛地拉住烏天賜，問道：“你前幾天上那是什麼香味啊？”

烏天賜一臉茫然，“香味？我不噴香水的啊。”

“可你上現在也很香，只是不是那個味道。”

“啊，你說金紡啊，是那個味道啦。”

“你用的哪個味道的金紡？”

烏天賜：“好像是藍包裝的那個吧。”

們寢室里的姑娘放學后會一起吃飯一起逛超市，超市就在學校邊上，是這塊區域最大的超市，張黃金買了一袋泡面和泡椒爪，葉絮只拿了一袋藍包裝的金紡。

寢室里的陳琳問道：“你怎麼突然用金紡了？”

葉絮：“只是想買。”

陳琳是假小子，人很瘦，高也不高，但有一頭短發和黑框眼鏡，喜歡穿中的服，說話也跟個男孩似的。

葉絮也很喜歡，格爽朗人大方，葉絮后來和也心過一陣子。

當晚葉絮把一些要換洗的服都用金紡泡了遍，晾完服的時候的手上也都是那種花香，就好像他在邊一樣。

葉絮睡覺的時候也是聞著這個味道睡的，覺得自己像變態。

葉絮上梁嘉泓第三天的時候終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天中午，葉絮吃完涼面和烏天賜他們聊天，已經沒那麼拘謹了，偶爾也會和張齊開玩笑。

這人就這樣，不一言不發，了掏心掏肺，典型的外冷熱。

葉絮坐在座位上，背靠著墻，右手手肘撐在張齊的課桌上，像是無心的說道：“齊齊，我到現在男生只知道你們幾個，發個作業本還得問半天。”

張齊一拍，說：“來，哥給你介紹介紹。”

“你都認識？”

“軍訓的時候都混了，還幾個是初中同學呢。”

這個班級只有葉絮來自很遠的鄉下，多數都是從小生活在這塊區域的，他們上這里的小學，中學，是一個圈子的人。

葉絮這下真是無意的了，問：“哪些是初中同學啊？好巧啊，你們還能上一個班。”

張齊指向在那邊玩手機的梁嘉泓說：“他，梁嘉泓，還有那邊那個，陳景程，那個的也是，陳佳蕾。”

葉絮微微抿，嗯了聲。

梁嘉泓。

這個名字在名單的最后。

這個人原來連名字也那麼好聽。

葉絮淺淺笑著，又裝無意的問道：“誒，那那個梁什麼的，怎麼都不做作業？我看課代表一直催他，他也不管。”

張齊：“咱們嘉泓啊，不用做作業，大佬就是這樣的。”

……

葉絮后來上課又發呆了，心里盤算著怎麼泡他，要追他嗎？會不會太不矜持了？他會想談個嗎？他有朋友嗎？

無聊的勞課，上頭的老師講了一通什麼香港比賽，他說：“有同學想報名的找我，去比賽的費用學校會出，但前提是你做得出東西，我問問啊，你們班坐過飛機的舉個手。”

“奧…一個，兩個。”老師說：“就兩個啊。”

老師指指后面說：“那位同學，坐過幾次啊，去過哪里？”

嗞——椅子和地面，頂上的吊扇嗡嗡嗡轉著，在這種安靜又朦朧的氛圍下，教室里響起一道慵懶又清冷的聲音。

梁嘉泓說：“很多次，不太記得了。”

回答的散漫，不在意，像是在說，昨天吃了，吃什麼忘了。

仔細的聽，葉絮發現他的聲音還有一點點沙啞。

葉絮握著筆在紙上畫圈圈。

真是個有閱歷的人啊，連上海都沒出過。

這樣的人應該是追不到的吧。

葉絮趴在了桌子上，圈也不畫了。

老師尷尬的咳了一聲，示意他坐下，然后繼續吹自己的經歷。

……

葉絮上他的第四天，中獎了，獎品名為梁嘉泓。

直到現在，葉絮也是激烏天賜的，盡管烏天賜一直說，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們也不會，你也不會這樣。

每天的日子都差不多，起床吃飯，上課休息，晚自習睡覺。

葉絮無心學習，不是因為梁嘉泓，是真的厭倦了那種每天做幾套卷子的生活。

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輸輸贏贏，終于通了一關，看清了整張西施畫像。這游戲設計的還不錯，贏了會一點畫像，輸了又會往上遮蓋，很能激發人的勝負。

第4節 下課鈴一打，教室里一哄而散，民以食為天，個個腳踩風火。

葉絮趕也給倆裝上風火，葉絮說：“得走快點，不然夾饃那邊人好多。”

“我今天想吃煎餅果子。”

“煎餅果子人更多。”

其實除了數學，英語，理，化學等等之外，葉絮還是用功的，的語文績一直不錯，當初是班里的語文第一名，班里的中考作文最高分，所以背背古詩，寫點閱讀理解題，當回事的。

和烏天賜都喜歡把食買回去，邊吃邊寫作業，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放學后要零作業。

葉絮的晚自習一般就是寫點風花雪月的詩句，翻幾頁歷史書上的故事，再玩手機。

一個咬著夾饃，一個啃著煎餅果子，右手都在齊刷刷的抄寫詩詞做翻譯。

烏天賜還會時不時看手機回個短信，有個談了兩年的男朋友，很喜歡他，男朋友也是，但時不時會有小矛盾。

葉絮見嘆氣，問道：“怎麼了？”

“他讓我周末去見他，可是我爸媽這個周末在家，我出不去，他就跟我鬧。”

烏天賜的爸媽管的很嚴格，所以每次溜出去玩都是謊話連篇，但誰不是這樣呢，葉絮也一直說謊。

葉絮說：“那就好好說說嘛。”

“對了，你要男朋友嗎？”

葉絮被嗆了一下，這話題轉的夠快的。

不過葉絮說：“要的。”

烏天賜：“我有個哥，想找朋友，我給你介紹吧。”

“別了吧，我……”葉絮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我有喜歡的。”

烏天賜挑眉哦了幾聲，湊過腦袋問道：“誰啊？不會是我們班的吧？”

葉絮瞧了一眼，兩個人對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就懂了。

烏天賜拍著脯說：“我給你做！哪個，你告訴我！”

葉絮心中的小船啊，心的不得了，默了會，小聲道：“就是坐最后一排那個。”

“哪個？劉昊？張齊？還是施右豪？”

葉絮從未親口念出過他的名字，扭了好一會還是說不出來，拿過筆，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烏天賜笑得更賊了，“原來是他啊，絮絮，你行啊，你什麼時候喜歡他的啊？”

“就前幾天吧。”

話音剛落，烏天賜放下煎餅果子，拍拍葉絮肩膀，一轉就走去了后排的男生那兒，那群男生又在飯后消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烏天賜說：“梁嘉泓，你有朋友嗎？”

周圍的男生起哄。

梁嘉泓笑了，“沒有。”

烏天賜：“那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行啊。”

“我同桌怎麼樣？”

葉絮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課桌上，的聲音可以再大點嗎？

葉絮拿夾饃的手抖個不停，忽然什麼胃口都沒有了，心里七上八下的，雙繃直，又不敢繃太直，簡直坐立難安。

在噓聲不斷下，聽見梁嘉泓說：“好啊。”

他的語氣不曾變過，淡淡的，帶著點笑意的，慵懶而。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很長，最多十五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