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用力的昂起頭,等努力地把眼底的意退,再掀開眼皮,看到了他。
以為是幻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確定沒看錯。
真的是他。
是江姓某同學。
他微低頭看著。
坐在地上,書包丟在腳邊,仰著頭看著他。
屋頂的畫麵就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定格在這一幕。
兩個人對視了好一陣兒,江宿出聲,打破了屋頂的寂靜:“我他媽……”
他隻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
林薇這才發現,他的氣息極其不穩,上氣不接下氣的。
他出了很多汗,汗珠從漉漉的發裏順著冷白的臉,沒襯的領口。
他這樣子明顯是疾跑過來的。
江宿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一會兒,總算緩了過來,把剛剛沒完的話給完整了:“我他媽可算找到你了。”他聲音有點冷,還夾著一簇火氣,“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子找了你一下午。”
林薇抿了下,莫名有點委屈。
分明是他先爽約的,怎麽現在反倒過來訓了。
剛剛好不容易下去的酸,再次湧上眼底,瞪著江宿的眼睛,跟賭氣一樣固執的不話。
江宿吐了一口氣,語氣還是不怎麽好:“你手機怎麽回事,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發了那麽多條消息,都是擺設嗎。”
他不提手機還好,一提手機,林薇想到梁媛接聽的電話,眼睛一點一點的泛了紅。
看這樣,江宿心頭大的火氣都散的一幹二淨,他歎了口氣,蹲下,平視著的眼睛,語氣一下子和到了極致:“不是好在電影院門口等我的嗎?”
“多大的人了,怎麽跟個孩子一樣,跑呢。”
著著,江宿嗓音裏又沾染上一些火氣:“跑就算了,還不接電話,不接電話就算了,還他媽逃課。”
林薇瞪著江宿,還是沒話。
但這會兒大腦已經從他突然出現中緩過來了,開始慢慢的思考他的話。
怎麽從他話裏出的信息來看,和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樣呢。
他他找了一下午,還訓跑瞎逃課。
站在的角度來看,他明顯是搶了的臺詞啊。
就拿電話來,他手機都是梁媛接的,他好意思噴不接電話。
林薇盯著江宿研究了半晌,表冷了下來:“你是想吃著碗裏的霸著鍋裏的嗎?”
江宿有點跟不上眼前這位的腦回路:“……”
“我勸你收手吧,我可不是那些隻看值的無知,會被你的三言兩語蒙騙過去。”著,林薇還憤恨的補了句:“渣模”
“……”
繼昨晚他接老李電話,沒及時回微信,第二次被罵渣男的江宿氣笑了:“你他媽見過哪個渣男,跟個無頭蒼蠅一樣,找了你一下午。”
“林薇,我告訴你,要不是我突然想到這地,我剛剛就把你家門給撬了。”
“你別以為你裝模作樣的放兩句狠話,我就信你了,什麽給我打電話,你何時給我打電話了?”林薇拿起自己電量不足百分之十的手機,一邊嘚啵嘚啵的噴江宿,一邊解鎖了手機,“我耳朵又沒聾,要是有人給我打電話,我能……”
“……”
林薇看著通話記錄那邊顯示的幾十個未接來電,張了張口。
那些未接來電,有座機,也有陌生號碼,還有王瑋、許述的。
是真的沒聽到。
手機也沒靜音。
林薇又張了張口,下午滿腦子想的都是梁媛接的那通電話,還有他和梁媛可能早的事,都沒注意到這些。
短信那邊也有好多條未讀消息。
林薇點進去。
“林薇,我江宿。”
“林薇,拍宣傳片的時候,不能帶手機,我手機被鎖在舞蹈室的櫃子裏了,鑰匙被弄丟了,得找教務主任取備用鑰匙,但是主任下午不在學校。”
“林薇,找手機晚到了一會兒,我在電影院門口了,你在哪?”
“林薇,我在等你。”
“林薇,看到給許述手機回個電話,我在許述這邊。”
“薇寶,對不起。”
在這些短信裏,還夾雜著同桌白見的消息。
“薇薇,你人呢?”
“薇薇,校霸在找你。”
林薇一邊劃著屏幕刷看著那些短信,一邊第三次張了張口。
好吧,是耳朵聾了。
而且聾的徹徹底底的。
下午那會兒委屈的跟什麽似的,還想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理江宿了,甚至還尋思著,找個機會給江宿罩個麻袋狠狠地揍他一頓。
現在林薇隻覺得尷尬的要死。
要不要這麽烏龍啊。
找了他一下午,他也找了一下午。
這片地就這麽大,他和竟然一直都在錯過錯過錯過。
林薇一下子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一部書,男主互相暗彼此,結果各種錯差,導致兩個人錯過了十三年才走到一塊。
嚐試著代了下自己和江宿,瞬間覺得這一下午過的好好淒慘,也許是代的太深刻了,這會兒竟然還有種失而複得的狂喜福
正在林薇想著,自己是不是出來兩滴眼淚,配合下這種氣氛的時候,江宿出了聲:“現在能跟我講講為什麽不接電話,不回消息,還不見人了嗎?”
林薇咬了咬,想到自己一下午跟個智障一樣,心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景,不太想話。
江宿撐著屋頂,席地坐下。
他也不催,就那麽有耐心直勾勾的著等。
林薇別開頭,躲開了他的注視。
屋頂安靜了大概兩分鍾,江宿的手機響了。
林薇轉頭看了眼江宿。
見他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是他的手機。
打電話的人是許述。
江宿接聽,許述聲音很大,即便江宿沒開免提,林薇也能聽到:“宿哥,我跟城主頭了,還是沒找到你家前桌,要不,我跟程竹搞個尋人啟事,等會兒放了晚自習,在學校門口發一發?”
林薇瞪大了眼睛。
許述是魔鬼嗎?
江宿看著驚恐萬分的表,嗤笑了一聲:“下次吧。”
“……”
“下次再跑,就給滿尋人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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