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還沒亮,魏卿便早早起,收拾妥當後就去了芷荷院。
一路走來,府裏人來人往,臉上都溢著喜氣兒,忙著做事。芷荷院裏燈火通明,下人們也不停歇的在忙碌,魏卿一進門,就看到開了臉,正在上妝的魏綺,二夫人在一旁指揮著丫鬟們整理東西,陳南薇也在一旁幫忙,老太君坐在榻上與魏綺說話,至於林氏,今日則負責在外麵招待客人。
魏卿上前,看著兩眼含淚的魏綺,笑道:“大姐姐出閣時,也開了臉,聽說是疼的!”
二夫人轉過來,不以為意地笑道:“姑娘家都有這一遭,一輩子一次的大日子,怎麽折騰都不為過!”
魏綺翻了個白眼,忙被一旁的嬤嬤製止,二夫人無奈道:“你安分坐著,消停些!”
新娘子妝容要細致的多,故而魏綺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直到快化好了,賓客們也陸續上門了。
第一個來的是魏錦,一進門就笑著開口:“呦,咱們的新娘子都上完妝了?可見是我來得晚了!”
二夫人見著是,笑的更開心了:“世子妃這說的哪裏話?您今日可是第一個到,這要是算晚,可後邊的人怎麽好?”
魏錦笑看了魏綺一眼,這才道:“今日常寧粘人了些,哄了他好些時候,這才止了哭聲,我出來了!總不好他一同來煩嬸娘!”
“我喜歡常寧還來不及,怎會煩他?”二夫人嗔道,“我且盼著綺丫頭能有世子妃這般好福氣呢!”
說話間,又有些眷進來了,與二夫人道喜,又與魏錦寒暄。這邊魏綺也上完妝,換上了嫁。眾人眼前,站著的姑娘清眸流盼,傅施珠,角微揚,端立於室,一火紅嫁更襯得眉眼飛揚,彩奪目!
眾人看了看一旁的魏卿與魏錦,都歎定國公府人傑地靈,鍾靈毓秀,無論男都出至極。
到了時辰,外邊人來報,說新姑爺快到門口了!
眾人聞言,又是道喜聲一片,老太君忙喜嬤嬤拿蓋頭,二夫人站在床前,接過喜嬤嬤手裏的紅蓋頭,轉看著低頭坐著微笑的兒,眼眶紅了紅,輕聲道:“惟願夫妻和樂,恩白首。”說完便緩緩為兒蓋上蓋頭。
聽著門外魏子言的行禮聲,二夫人偏了偏子,上前扶著起的老太君,喜嬤嬤也扶著魏綺往門外走,魏子言此時正站在門前,見著妹妹出來,上前蹲下,背了魏綺往外走。
其實本來該是由長子魏子衿背魏綺出門,不過世子大人表示,他大妹妹出閣時,他沒能回來,就是魏子言代勞,如今他親妹妹出嫁,便不與他搶了,他親自送出門!
新娘子都走了,眾人自然不必再待著,也都紛紛出去道喜。
魏卿是未嫁,自然不能跟去左相府,故而便去了玉堂院陪蘇挽眉,也看看小如意。
自有了常寧後,魏卿便很喜歡小孩,時常去秦王府看他。如今府裏有了如意,養在自己家裏的孩子,想看也方便的多,魏卿去的也勤快,府裏其他人也是。林氏一日見不著如意,連飯都吃不香,定國公回府的時候不多,可一回來也是要先看看孫。更別說現在還沒孫子的二老爺夫妻,見著如意,都不舍得撒手的!
魏卿拉著如意的小手,正坐在榻上逗,隨著月份漸大,小如意也愈發靈,小手也異常有勁兒,總要拽著東西才行!
蘇挽眉笑看著們,溫聲道:“聽說前日祁王又送了東西來?”紀明熙隔三差五就要送些小玩意兒給魏卿,吃的、玩的、用的,每次都不帶重樣!現在定國公府的下人們見著祁王府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若哪日他們不來了,那才奇怪呢!
魏卿聞言,低眸笑道:“送了些擺件兒,模樣倒是特別……大哥是又在嫂嫂麵前念叨了?”
蘇挽眉忍俊不,點了點頭。哪裏是念叨?想起夫君狠狠罵著狼崽子不懷好意的模樣,蘇挽眉忍不住又笑了聲,祁王每送一次東西,夫君就要罵一次,堅持不懈地人肺腑,也不知他哪來的力與毅力!
魏卿無奈:“大哥又讓嫂嫂勸我別被虛假意蒙了心?”否則蘇挽眉一個還在坐月子養的,誰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幹與說這個?
見著如意睡著了,魏卿了嬤嬤抱下去,然後回坐到床邊,蘇挽眉溫言笑道:“依我看來,祁王殿下對妹妹是用了心思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郎。姑娘家一輩子,不能建功立業,不能科舉仕,餘者不過後院一畝三分地,若有幸得一有郎,餘生不負孤寂便足矣。”
魏卿點頭,這個世道對兒家太過苛刻,隻能附庸於男人而活,有些子,一輩子見到的,也不過就是那四方天地,徒生悲哀。不過……打趣道:“那嫂嫂當時同意與大哥的親事,也是如此想法?”
蘇挽眉啞然失笑:“都說了有郎難得,我哪裏敢奢求?在那之前,我也隻見過你大哥兩次,算不得,隻覺得……他該是有擔當之人。”
魏卿聞言失笑,這兩人都是足夠理智的人,在沒有看到希前,不會貿然出自己的心。他們如今能兩相悅,也著實是緣分注定,若他們所嫁所娶換個對象,怕是隻能落個相敬如賓。
說了會話,蘇挽眉力不濟,魏卿忙讓歇息,自己回了卿雲院。
等到魏綺三朝回門時,魏卿一眼見著,就覺出不同來。以前縱張揚的魏綺,如今梳了婦人髻,眉眼含,像是從小肆意飛揚長在院外的花,突然被移去室,心養護起來,沒了從前傷人的利刺。
謝庭在靜恩堂拜見了各位嶽家長輩,與平輩見禮後,便被帶去了前院,臨走前,他看著魏綺,眼神溫,含笑道:“我先去前院,稍會兒出門前披上披風,別著涼了。”
在娘家人麵前被丈夫關心,魏綺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低應了聲。
老太君拉過魏綺的手,笑著問:“這幾日如何?與婆家人的可好?”
在自家人麵前,魏綺才算自在了些,回道:“謝庭對我很好,公公婆婆也都和善,沒有為難過我。小姑子從前便同我好,現下也更親近了些。”
林氏笑道:“方才見著新姑爺對綺丫頭的神態,便知定然是把放在心上的,這門親事結的可真不錯!”
二夫人也眉開眼笑,以兒的子,能與婆家合得來,丈夫也重,也放下了些心。
幾個長輩又細細問了魏綺幾句,見都應好,也更高興了,幾人聊了會兒,待說到魏卿的及笄禮,魏綺憾道:“可惜屆時不能做你的讚者了。”
魏卿笑道:“無妨,二姐姐能回來便好,我隻怕到時二姐姐夫妻相得,都不記得我了!”
魏綺微紅了臉,佯裝惱怒瞪了一眼。
到了午間,因算是家宴,便沒有分男席,大家一同坐了。
魏卿本來還想再看看謝庭對魏綺如何,可兒就沒找著機會。一座,魏子謙打頭陣,先敬了謝庭一杯,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連著被魏子衿三兄弟流灌,還要應付老嶽父與定國公,到了最後,謝庭喝了不,已經上頭了,可到底是世家公子,姿態還在,不至於失禮。
魏綺帶他先去芷荷院歇息了一個時辰,等到酒醒了,小兩口這才告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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