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氏被這一掌打懵了。

仗著給姚家生了兩個男丁，自覺比二房那不會下蛋的不知道好哪裡去，慣來在姚家作威作福慣了。

這會兒突然捱了一掌，整個人先是震驚，繼而是不可思議，最後又化了夾雜著委屈的惱怒。

然而姚家老大咬牙黑臉的模樣也實在太過震撼，羊氏一時之間竟然是被震住了，也不敢再鬨，灰溜溜的說了句“爹，我錯了”。

姚家老大便賠著笑：“爹，彆生氣了，羊氏也認錯了，心不壞，下頭不是孩子多麼，就想著多給孩子爭取一些……姿丫頭倒也是，既然把東西拿來送禮，怎麼不安排得正好？非得這樣，多傷和氣啊。”

姚老漢心灰意冷的不想說話。

阮明姿見姚老漢跟姚母都了打擊，這才緩緩開了口：“我哪怕分得正好，每人兩個，怕是大舅媽也要搶過一份來。”

“哪能呢。”姚家老大尷尬的笑了笑，最後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拽著羊氏走了。

羊氏走之前，倒還不忘將先前阮明姿分給的那六個麪包全攏到懷裡去。

待姚家老大跟羊氏走了之後，這小小的偏屋頓時覺清淨寬敞了不。

姚家老二還有些不大好意思：“姿丫頭，我知道你是好心……倒也不用這般多給。”

阮明姿有些疚似的低下了頭：“是我的錯。大舅媽一直不中意我，也經常說一些刺耳的話，我心裡更喜歡二舅媽些，就想著多分一些……”

看著孩子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鬱鬱寡歡的模樣，姚母心裡跟被針紮似的，忙道：“好孩子，不關你事。你帶來的東西麼，原本就是你怎麼分就怎麼分。是你大舅媽……唉。”

姚母樸實了一輩子，這會兒也隻重重的歎了口氣。

姚老漢方纔發作了一番，這會兒他餘怒未消，看著兩個好好的來走外家卻被羊氏給“嚇到”的兩個外孫，心疼得很。

先時小兒還在家裡冇嫁人時，羊氏整天就在那嘀嘀咕咕嫌這個小姑子臉上有胎記嫁不出去，在家浪費糧食，後來還曾想給他的小兒說個年老的鰥夫趕把人打發出門子。

眼下又來欺負他的兩個外孫沒爹沒孃！

姚老漢沉著臉，深深的吸了口氣才緩了下緒。

看著姚母姚老漢都被羊氏的貪婪無恥給氣得發梗的模樣，阮明姿咬了咬下，冇說話。

當然是故意的。

不是冇有想過，為了姚母姚老漢忍耐一下羊氏。

可羊氏這種人，貪婪又無恥，你退一寸，能打蛇隨上的進一尺。絕不會因為你的忍讓對你有半分的念。

隻會變本加厲，永不滿足。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太恰當，但還是稍稍用了下二桃殺三士的神核。

阮明姿必須讓姚母跟姚老漢清醒過來，意識到自私自利的大房兩口子是不值得倚靠的。

姚母已在桌上擺好了飯，除了阮明姿跟阮明妍點了要吃的清炒蕓豆，還有一道臘炒香乾。魯氏也趕忙幫著去灶房端了蒜拍黃瓜，脆醃蘿蔔兩個涼菜過來，擺在桌子上，招呼著阮明姿阮明妍：“……明姿，妍妍，了吧？彆管那些了，來，快來吃點東西。”

阮明姿聲應了，小聲道：“二舅媽，這桌上的麪包你們也拿回去吧。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這個家，忍讓，可有的時候不是單忍讓就能讓這個家繼續虛假和睦下去的……到最後，一家人離了心不說，二舅媽跟二舅舅，還有月芽兒，都得委屈。”

魯氏震了震，阮明姿這話說到心口上了。

跟家男人點委屈冇什麼，反正這麼些年都過下來了。

可是還要繼續讓家月芽兒這樣委屈下去嗎？

魯氏著眼，狠狠的抹了一把淚，點了點頭。

抱著那六個麪包，同姚家老二一道急匆匆走了。

……

阮明姿跟阮明妍下午要走的時候，羊氏的大兒媳婦王氏悄悄出來送。

“我婆母有點不大舒服。”王氏有些尷尬的解釋。

其實是被姚家老大打了，又被姚老漢敲打一番，覺得失了麵，這會兒冇臉出來作妖。

姚母歎了口氣，冇說旁的。

王氏神複雜的看著阮明姿。

作為一個被磋磨的兒媳婦，看著婆母頭一次吃了敗仗的模樣，說實話，私底下還……高興的。

隻不過，這自然不能表現在麵上。

王氏的掩在袖子下頭，遞了個油紙包給阮明姿，倒是冇揹著姚母，小聲道：“明姿表妹，你拿來的麪包我嚐了，好吃得，裡頭的東西不便宜吧？你破費了……這是我自個兒醃得醬豆乾，不是啥貴東西，是我孃家那邊祖傳下來的方子，吃過的都誇一句好吃。你跟明妍路上若是走了可以墊墊肚子。”

阮明姿看了王氏一眼，冇推辭，接了過來，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大表嫂”。

把東西送了出去後，王氏顯然鬆快很多，姚母看王氏的眼神也和了不。

阮明姿心想，大房還是有明白人的。

魯氏也給阮明姿洗了些果子放在揹簍裡，方便路上解。姚月芽拉著阮明妍的小手，小聲道：“妍妍，我娘說了，過幾天就帶我找你玩去。”

阮明妍重重的直點頭。

阮明姿看向魯氏，見魯氏眼裡多了分堅毅之，知道今兒這事也算是給魯氏敲了個警鐘。

那這樣一看，這次倒是冇白來。

……

阮明姿跟阮明妍回家後，阮明姿便去了隔壁齊大孃家，先時那被倒的籬笆雖然已經在眾人的幫持下重新立了起來，但昨夜裡的事讓阮明姿意識到了建一個牢固院牆的重要。

“原本咱們鄉下人家，籬笆也就夠用了，不過你家裡頭冇個大人，就兩個小孩子家家的，確實還是整個牆更安全些。”齊大娘執著阮明姿的手，親昵道，“我跟你石頭哥說了，讓他幫你再找幾個人。到時候材料啥的都幫你把關，儘早給你趕出來。”

齊大孃的兒子石頭就是專做這些的工匠。阮明姿先前跟齊大娘提過想要造一棟院牆，托了石頭幫忙再找幾個匠人，工錢好說。

阮明姿笑著謝過了齊大娘，又掏出個錢袋子，往齊大娘手裡塞：“大娘也是知道我家的況，我跟妍妍兩個孩子也冇法拿主意。這裡是五兩銀子，麻煩石頭哥幫我管著，要買的材料錢還有請人的費用，都從這裡頭扣就行了。不夠的話您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