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知龍君只是道君，但須知，雲洪一直是將對方當做一位混元聖人的。

因此，雲洪不懷疑龍君話中真實。

只是，混沌古神帝君，達到了混元聖人這一境界的極致？這一消息，卻也讓雲洪震撼莫名。

連兵涯神帝復生都不是對手？

“這也只是爲師推測，單單上次九墓河一戰，他將三大先天至寶合一，這般逆天手段就足以震懾當世。”龍君緩緩道：“只是，宇宙源寶，還不足以讓他搏命。”

“不將他到生死絕境，恐怕難以令他暴出全部手段。”

“只可惜，想將他到絕境……恐怕四五位混元聖人聯手，都難做到。”龍君搖頭道：“如今，你實力潛力盡皆暴，再往後，必須得小心。”

雲洪鄭重點頭。

師尊說的對，修行者，不到生死絕境都難說。

就如自己，表面上只是勉強達到道君圓滿層次，但誰又能知道，自己還有三尊近乎聖人的守護者傀儡？

那混沌古神帝君，作爲開天第一生靈，怕是奪取到了不機緣，連龍祖都隕落在他手上。

如何忌憚都不爲過。

“要小心，但也不必如驚弓之鳥。”龍君微笑道：“在遂古宇宙，你待在太煌界域，有你竹天師尊在，應當無礙，真遇到不可抵擋的危險，亦可向爲師求援。”

“至於無盡混沌中闖？”

“理論上，若真在無盡混沌中遭遇混沌古神帝君，是有可能隕落的。”

“而混沌浩瀚，只要小心點，他想尋到你也很艱難。”龍君道：“至於其他人，強大如白帝，即使遇到，想要殺你應該也難。”

“嗯。”雲洪點頭。

“行，該說的也就這些，至於未來的修行路、星宮和真龍族的種種繁瑣事務，就看你自手段，爲師懶得置喙了。”龍君輕聲道：“記得，千年後，來我府取至寶。”

見龍君師尊消散而去。

雲洪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尊，你剛纔提及到第五紀元，還有說的一切起源，都是什麼意思？是指迴紀元嗎？”

這些古老，雲洪很好奇。

須知，當初在兵涯蹟中，雲洪就想問兵涯神帝殘魂一些，只是，似乎冥冥中有許多限制，令其無法講述太多。

而從剛纔流，龍君明顯知曉許多。

“哈哈，爲師以爲你會不問，沒想到還是沒忍住。”龍君笑着搖頭：“這些古老，都已過去，沒必要了解，知曉太多也是徒增煩惱。”

“但你既然問了，且距爲師這一層次也近了，便和你說說吧。”

雲洪忙聆聽着。

“你能得混元道甲，想來是進兵涯蹟核心區域，應該瞭解到了些。”龍君看着雲洪：“應該知曉，冥冥中至高規則運轉，每當漫長歲月過去，都會有席捲一切的無量量劫！”

“弟子所得訊息，那無量量劫，又被稱爲迴劫，連混元聖人都無法抵擋！”雲洪說道。

“迴劫下，萬皆寂，只是，並不知曉迴劫到底是如何降臨的。”

“不單單是你不知曉。”龍君輕嘆着搖頭：“爲師，亦不知曉迴劫的真相。”

“這是個謎。”

“恐怕，要將來我們這一迴紀元終結時，直面迴，我們才能真正知曉，只能說，歲月枯榮，繁華終落，迴劫下，再繁盛的時代都要寂滅！”龍君輕嘆中，似蘊含着一種複雜思緒。

“師尊，既迴劫下一切終結，您又如何能判斷兵涯神帝所的時代是第五紀元？”雲洪疑道：“這紀元劃分，是如何來的。”

在兵涯神帝的講述中，可沒有這種說法。

“這並非爲師判斷，而是基一些古老典籍綜合而來的。”

龍君淡淡道：“雖歷代生靈，都難清楚迴劫真相，連混元聖人都難活過迴劫，可漫長歲月，紀元疊加，一代代推演，到如今能大致確認，迴劫針對的，主要是生命！”

生命？雲洪若有所思。

“生命，纔是天地最完造，至高規則爲迴，可每一位生命都追求逆轉這一歷程。”龍君輕聲道：“迴劫，毀滅一切生靈，而流逝，生命又無盡混沌中留下了無數迴蹟。”

“對，蹟。”雲洪點頭。

如月河山、兵涯蹟等，都是由至尊或混元聖人們留下的，如今混沌中還有大量蹟。

“蹟中有許多痕跡典籍，自然記載有一些訊息，就如你此次進兵涯蹟，對第五紀元有所瞭解。”龍君輕聲道：“應該能知曉，那一紀元，曾誕生好幾位不可思議存在。”

“至尊？”雲洪連道：“月河山主、天尊、無涯至尊。”

“嗯。”

龍君點頭，慨道：“那是諸多迴紀元中最強盛的一個時代，和他們相比，我們這一迴紀元都要弱小得多……你僅進一蹟就知曉這麼多，等將來進的蹟更多，瞭解自然會更深。”

“寰宇中的衆多混元聖人，他們實力強橫，遨遊混沌，無盡歲月，知曉的東西自然極多。”

雲洪恍然。

對，活得久，見得多，眼界自然就高。

“論知曉之多，放眼諸宇，爲師稱第一，便無人可稱第二。”龍君淡淡道：“就算是混沌古神帝君，也不及爲師。”

雲洪心中慨，時空之道，的確擅長探查奪寶。

“爲師探查過衆多蹟，甚至曾不惜代價進混沌深。”龍君緩緩道：“不同迴紀元，留下的蹟會略有差別，而探尋到的最古老蹟，便是屬第一迴紀元。”

“第一迴紀元？”雲洪疑：“沒有更早嗎？”

“沒有。”龍君搖頭道。

“那是源頭。”

龍君低沉道：“據第一迴紀元留下的隻言片語可知，那個時代，混沌很小……”

“很小？”雲洪一愣。

“很小的混沌，那一迴紀元的生靈，就誕生於其中，但自他們誕生時，整個混沌就一直在擴張。”龍君緩緩道：“永不停歇，以恆定速度瘋狂擴張，快到第一迴紀元的生靈和強者本無法趕上。”

“擴張中，無數混沌靈氣自虛無中不斷生，充斥整個混沌，令整個混沌愈發龐大。”

“擴張凝結的虛空區域，至高規則盡皆籠罩。”

“至高規則，和整個混沌同在……混沌所及，至高所在！”

“到第二迴紀元時，在留的典籍中，纔有個混沌海、外海之分……到第三紀元時，誕生的生靈已難以探查到整個混沌的盡頭。”龍君輕嘆道：“而爲師得到的‘無涯至尊’所留筆記記載，這混沌虛空，到第五紀元時，應該還在擴張！”

“還在擴張？”雲洪一瞪眼。

雖然龍君師尊說的就簡略，可其中蘊含的訊息，卻極大震撼了雲洪，乃至要推翻他過去許多認知。

打破他的固有思維。

“那現在呢？”雲洪追問道：“整個混沌還在擴張嗎？”

“不清楚，混沌浩瀚，已無邊無涯，或許還在持續擴張，但混元聖人本無法知到。”龍君微微搖頭。

雲洪沉默了。

“一切皆有起源，這浩瀚混沌的源頭在哪裡？迴劫爲何降臨？至高規則，究竟是什麼？”龍君問出了三個問題。

雲洪陷了沉思。

這三個問題，恐怕是一代代修行者生靈的追求。

“沒有答案！”

龍君輕嘆道：“我們生活於混沌，我們的一切來自混沌，這三個問題，恐怕只有永恆存在才能回答。”

“永恆。”雲洪屏息，懷有一希道：“師尊，諸多紀元以來，誕生過永恆存在嗎？”

龍君看着自己弟子的臉龐。

他明白弟子的意思。

若誕生過，則代表有希，代表前方有路。

“沒有。”龍君搖頭道。

雲洪心沉到谷底，抱着最後一希：“道祖呢？我在蹟中知曉，每一迴紀元，道祖都會降臨開天闢地。”

“對。”

“道祖是萬之始，每個迴紀元的起始點，都是道祖。”龍君輕嘆道：“但如果我說，在最初起源的第一迴紀元，亦有道祖開天地的記載呢？”

雲洪如遭雷擊！

第一迴紀元？

按師尊剛纔所言，第一迴紀元，是一切起源，恐怕是整個混沌誕生的起點。

那時候，就有了道祖開天的傳說？

他不由想到了兵涯神帝所言——

道祖若爲生靈，應該就是永恆之存在，若不爲生靈，恐怕就是至高規則演化之存在。

可道祖到底是什麼？沒人能給準確答案！

“按常理來說，這些訊息，本不該讓道君知曉，一旦知曉，說不定，都會質疑自存在的意義。”龍君緩緩道：“只是，爲師相信你。”

“嗯。”

雲洪眼神凝練如一：“一切起源至今，諸多紀元，或許未曾誕生過永恆，那弟子，便來做第一個。”

“這一切源頭，弟子，終有一天要去弄清楚。”

龍君不由笑了。

他最佩服自己弟子的，就是永不屈服的信念。

永恆？說起來容易，可縱然混元聖人，又有幾人有這份信心？

“師尊，我們屬於第幾紀元？”雲洪又問道。

“第十三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