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一直走到柱子前面才停下,許是心里裝著事,竟然兒沒注意到柱子后面還藏了個顧憫。
“云姑娘,太妃娘娘叮囑了,您等會兒進去一定要想辦法讓皇上喝了這碗鹿酒,然后今晚就留在皇上帳中……”
被稱為“云姑娘”的,自然就是馮芷云,沒等婢把話說完,急急打斷,“這……這姑母的意思難道是讓我去主勾引皇上嗎?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兒家,怎麼好做這種下流事,要是讓人知道了,我還有臉活嗎?不行!”
婢嚴肅地道:“云姑娘,太妃娘娘說了,您究竟是要臉面,還是要皇后的寶座?今晚是您最后的機會,若是等到明日回了宮,太后是絕對不會允許您再接近皇上的,去還是不去,您自個兒考慮吧。”
馮芷云心里也明白,想飛上枝頭變凰,非得自己努力爭取不可,錯過今晚,恐怕就與皇宮無緣了,靜默片刻,終是下定了決心,一咬牙道:“把鹿酒給我!只是單憑一碗鹿酒,如何就能讓皇上留下我?”
婢低聲音道:“您放心,這酒里面,太妃娘娘還加了別的東西,您只要想辦法和皇上獨就好。”
馮芷云想象了一下和皇帝獨的畫面,得兩頰通紅,著聲音道:“那我去了,若是我今晚沒出來,你就讓姑母明早來接我。”
婢笑道:“放心吧云姑娘,太妃娘娘一定會來接您的,等到了明日天明,您以后就是宮里的主子娘娘了。”
兩個人說完便走開了,朝著帳過去,等看到馮芷云進了帳,顧憫才緩緩從柱子后面現,寒眸盯著前方,微瞇了一下,眼神有些玩味,呵,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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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和林徹聊完之后,才不過戌時,他本準備出去草原上散散心,然后順便再去看一看顧憫裝裝樣子,沒想到這時候王氏韓氏竟然穿著水袖進來,大膽地說要給他獻舞。
看看,他的顧君才剛傷無法伴駕,立即就有人耐不子想要趁機邀寵了。
既然人都主獻舞了,他也不好拒絕,讓人沒臉不是,沈映便留在帳中,招來了樂師,欣賞這表演給他一個人看的舞蹈。
沒想到舞才跳到一半,小太監進來通傳,又說馮太妃的侄馮芷云姑娘在外面有事請求面圣。
沈映差點沒笑出聲來,當皇帝就是好啊,艷福一個接一個地來,還一腦扎堆來了。
也好,都說三個人一臺戲,就讓那個馮芷云也一起進來,看看這三個人到底能演出什麼好戲來。
馮芷云提著裝著鹿酒的食盒進來,進來之后看見穿著舞服的王氏韓氏兩,心中大為不屑,果然,這兩個賤人待在皇上邊,專會使這種狐手段來勾。引皇上,如果不是郭九塵把們塞給皇上,皇上才不會多看這兩個柳之姿的人一眼呢!
馮芷云心中雖不滿,面上卻毫不見一不忿,始終掛著得溫婉的笑容,盈盈向皇帝行禮,“臣馮芷云,請皇上圣躬金安。”
沈映手一揮,讓樂師停了奏樂,笑瞇瞇地看著馮芷云問:“朕安。馮姑娘深夜來見朕,所為何事?”
馮芷云抬眼,含脈脈地看向沈映,道:“馮太妃知道皇上這幾日忙于春獵的事辛苦了,所以特意命臣帶了一碗有養氣補、強健之效的鹿酒過來給皇上服用。”
沈映抬了下下,示意萬忠全去把鹿酒拿過來放到一旁,笑著對馮芷云說:“馮太妃有心了,回去告訴,朕謝過一番好意。”
馮芷云看著那碗鹿酒,忍不住了聲:“皇上!”
沈映奇怪地看著問:“還有何事?”
馮芷云眼睛往兩邊分別瞟了兩眼,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見那王氏韓氏在旁虎視眈眈,這兩個人為了勾。引皇上,都不惜學那些舞姬歌行徑,那還有什麼好害的?
于是馮芷云抿了抿,決定豁出去了,直視皇帝道:“臣跟道觀里的師傅學過一些按位的手法,若是皇上不嫌棄,臣愿為皇上紓解疲累,也能讓鹿酒的藥更好地發揮。”
沈映挑了下眉,這姑娘,可真夠大膽的啊。
不過如此一來也好,省得他還要另外想辦法把那王氏韓氏打發了。
“好啊,朕正好也覺得上乏得很,”沈映彎笑起來,裝作很興趣地朝馮芷云招了招手,“那就請馮姑娘過來替朕按一按吧,其余人都退下。”
馮芷云大喜,邁著碎步走到沈映旁,出纖纖玉手幫他肩。
而王氏韓氏氣得快吐,狠狠瞪著馮芷云,恨不能把馮芷云那張得意洋洋的臉給撓花!
好不容易才等到顧君傷,不能跟們爭寵的機會,結果皇帝居然把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馮芷云給留下了?
王氏韓氏含恨離開了皇帝的帳,只剩下沈映和馮芷云兩個人,馮芷云幫沈映了會兒肩膀,打量著桌上的那碗鹿酒,輕聲勸道:“皇上不把鹿酒喝了嗎?”
沈映仰頭背靠在椅子上,垂著眼皮掃了眼桌上的碗,心里暗暗冷笑,鹿酒?誰知道里面有沒有放別的什麼料,真當他傻啊?
酒不能喝,他剛穿過來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虧,可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那時的愣頭青了。
“過會兒再喝。”沈映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手上再用點力,幫朕多按按這里。”
“是。”馮芷云上答應著,其實心急如焚,皇帝不肯喝鹿酒可怎麼辦?還真把當肩捶的宮了啊?不是說皇帝最貪嗎?為什麼一個活生香的人在側,皇帝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馮芷云絞盡腦想著要怎麼哄沈映把鹿酒喝下去的時候,突然外面有聲音道:“皇上,顧君求見!”
馮芷云一驚,給沈映肩膀的手不知不覺松開,心中大不妙,顧君?他怎麼來了?不是說昨晚被刺客傷了,正在自己的營帳里養傷嗎?
沈映真想哈哈大笑兩聲,今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日子?他們幾個是商量好一起過來爭寵獻的嗎?竟然連躺在床上養傷的顧憫都躺不住了!
沈映抿憋笑道:“讓他進來吧!”
簾子掀開,一墨長袍的顧憫走了進來,看背影還是那個長玉立的端方君子,但從正面看,傷的手掛在脖子上的模樣,就有些好笑了。
等顧憫行完禮,沈映裝作關心地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怎麼沒好好躺著養傷?”
顧憫抬起眼睛,從左往右依次掃過馮芷云和沈映,目掃到桌上那只裝著鹿酒的碗時,多停留了片刻,暗暗猜測不知道皇帝有沒有把鹿酒喝了。
顧憫淡淡微笑道:“臣這只是皮傷,也無需臥床靜養,想起今天還沒來給皇上請過安,所以過來給皇上請安。”
沈映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讓朕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說完又抬起頭,對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馮芷云道,“今天謝謝你給朕肩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馮芷云愣愣“啊”了聲,眼睛不自覺往桌上的碗看了眼,要是走了,那這酒怎麼辦?一番煞費苦心豈不是都便宜了顧君?!
這個顧君,當真是個狠角,都快斷了一條手臂,還不忘來皇上面前爭寵!真沒見過這麼不知恥的男人!
沈映注意到馮芷云的眼神,心里冷笑不止,還想著他會喝這東西呢?怕不是只有傻子才會喝!
“來人,送馮姑娘回去!”
送走了馮芷云,沈映站起來拉著顧憫的右手讓他坐下,一臉關切地問:“傷口還疼嗎?”
“謝皇上關心,不疼了。”顧憫著沈映,有些恍惚,一時不知道他臉上的關心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為什麼今天一天都對他不聞不問,卻和那些人在營帳里尋。歡作樂。
如果是假的……顧憫思緒止住,不敢繼續往下想下去,因為如果是假的,那他就太蠢了,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顧憫垂下視線,淡聲問:“皇上今日很忙嗎?”
沈映未覺其深意,隨意答道:“還行吧。”說罷一低頭對上顧憫詢問的目,猛然想起自己今天還沒去探過他,這家伙一定是怪自己對他冷落了。
于是立即按著顧憫的肩膀改口道:“朕剛才本打算過去瞧你的,誰知道那王氏韓氏還有馮氏接二連三地來給朕請安,朕真是疲于應付,還好君恕你來了,朕才能把們都打發走。”
顧憫沒說信不信,眸往桌上掃了眼,忽然道:“皇上,臣有些,想喝水。”
“水是吧?好,你等著,朕給你去拿茶壺。”顧憫現在只有一只手,倒茶倒水自然不方便,沈映便本著關“殘疾人”的善心,好心地去幫他下去拿茶壺倒水。
等倒了茶回來,沈映把茶盞放到桌上,不經意一瞥,卻發現那只剛才還滿滿裝著鹿酒的碗竟然空了!
沈映不敢置信地拿起碗,把已經空空如也的碗往下扣了扣,“這碗里的酒呢?!”
顧憫抬起右手好像用手背在角上了下,不慌不忙道:“臣喝了。”
沈映睜大眼,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失聲問:“你為什麼要喝?你知道這是什麼嘛你就喝!”
“臣剛才聞了下,不是鹿酒麼?臣昨日傷流了不,喝了正好可以補補氣,還是說,”顧憫抬起頭挑起眉梢,眼風掃向沈映,涼涼地問,“這是哪位佳人送的,皇上不舍得臣把它喝了?”
沈映語塞:“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怕不是只有傻子才會喝!
顧·殘志堅·憫:我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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