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時候,暖氣已經調好了,浴室熱水也放好了,龍七進門時正好上靳譯肯出門,他新添了一件外,正挨著手機聽電話,龍七用眼神問他“要走?”,他點了點頭,臨走時替帶上門,則用手擋住門,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出國?”
***
靳譯肯去英國的日子定在春節過后。
考試之類的都搞定了,大學申請的過程也順利,龍七甚至覺得他們家早就打好這個主意了,一套流程這麼麻利,需要的績和資料都拿得出來,越看越像提早就定著這事兒。
其實按理說,靳譯肯連學校都可以不用去了,但他沒有,理由他說了,說覺得這人沒心沒肺的,人不在面前的話一個禮拜都不會被想到一次,但這個當然浮夸了,靳譯肯就是想在出國前多讓陪陪,知道。
白艾庭倒是不來學校了。
這做法龍七理解,是想避開尷尬局面為自己保留一點沉默權,說起來白艾庭是真心喜歡靳譯肯,比任何人都喜歡,雖然在董西事件上無義在先,之后卻被龍七坑慘了,理應一怒火地來找龍七,但沒有,完全沒有,不知道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絕心態,還是像往常一樣,覺得靳譯肯最終還是會和結婚的鴕鳥心態。
靳譯肯沒提跟白艾庭有關的事。
學校四號開始上課,上到中旬開始放寒假,龍七那天早上跟他一起去的。
那會兒,校園里盛滿了針對他倆的八卦閑話,有包容型的,也有攻擊型的,但他完全沒當回事兒,兩人上樓梯的時候就被一些人盯著了,龍七當時正捋著長發,有兩個下樓的生跟在轉角口上,龍七的步子緩了一下,個子高,看兩個生的時候更像睨著們,在后的靳譯肯也被擋了道,他用手握住龍七雙肩,把懶得挪步的帶向另一邊,隨后龍七繼續上樓梯,他也繼續慢悠悠地踱著。
兩人沒有任何“看上去像是一對”的眼神或者語言流,但龍七脖子里的灰針圍巾和他穿著的線開衫是同一款的,大概是從這一刻起,大家發現任何流言蜚語對于這兩人來說都是徒勞。
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即使他是尖子班的天才而只是末班的妖,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不重要,如何在一起的也無法探究,雖然忍不住發出“貴圈真”的嘆,但八卦口吻的底下免不了俗地著一些孱弱的嫉妒,而回想龍七和卓清時期的“妖和弱書生”即視(那時被罵得最厲害),靳譯肯勝在個人氣場罩得住,就沒有使的形象在這次輿論中一面倒地被妖魔化,又是他公開告白在先,的名聲被護得妥妥的。
重新開放了的校論壇仿佛沒回過神來,一時之間倒沒有關于此事的帖子,大部分主力還滯留在校園網上,最多也就頻繁到訪靳譯肯、龍七、白艾庭與卓清這“四角關系”當事人的主頁而已。
白艾庭把主頁關閉了。
也有一小部分人還記得靳譯肯和董西那段歷史,記得董西與龍七關系不錯,只不過董西的主頁原本就是封閉式的,倒了這五人當中最得清靜的人。
而且還換班級了,從原本的末班換到優良班中,完全杜絕其他四人的輿論干擾,再加前段時間的作弊風波洗禮,的格無形中蛻變得比原來更清凈寡淡,夾著一對世事人的漠然,幾乎沒人再舍得往上下口舌,因為大家都欠。
龍七是在當天知道董西換班級的事。
當時正低頭看著書,同桌以隨口一說的語氣帶過這件事后,沒說話,也沒去看董西方位的桌椅,只聽見那方傳來生們細碎的聊天聲,聽見們的聲音偶爾會低一些,因為那時們正聊著,正像這學校大部分學生一樣猜測著和靳譯肯之間不為人知的“私”,一邊聽著,一邊緩緩地翻頁。
將董西的座位取而代之的,是因績倒退而轉回本班,原本就一直看不慣的班長。
從這天開始,班里再沒有生跟龍七講話,龍七也不跟們講話,不是被孤立,是先發制人,越發高冷了。
現在只跟靳譯肯講話了。
靳譯肯要龍七每天午自修去一次圖書館。
那會兒學生大都去食堂吃飯,真正在溫書的人很稀,都是平時一些不太活躍也不怎麼參與八卦的模范生,龍七一邊用手機刷著同城的兼職信息,一邊等他,彼時館灌滿冬日,寧靜安詳,的午餐照例是一罐酸和一小份三明治,用膝蓋抵著桌沿。
靳譯肯來的時候,把手機鎖屏,他則把手里的最后一口三明治拿掉,龍七看他,他將若干份外賣盒裝的飯菜擺上桌,還放上兩杯溫熱的茶,這菜點一看就知道是特喜歡吃的那家,回頭看了一眼圖書館前臺,問:“管事阿姨不在?”
“不在,在食堂。”
龍七立刻放下酸,靳譯肯把筷子放手里,把盛好飯的碗放跟前,隔壁桌聞到菜香的眼鏡男往這兒瞄了一眼,又無聲地別過頭去。
龍七吃飯的時候,靳譯肯翻了幾頁的題冊,問想考什麼大學,實話實說:“我現在的績不穩定,能不能上本科還不一定。”
“想念什麼專業?”
“不知道,我沒規劃。”
靳譯肯翹著二郎,看著這麼吃著,然后說:“跟你說個事。”
“嗯?”
“爺給你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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