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問——你們系統在上崗之前有經過培訓嗎？”

“你有通過培訓考試嗎？”

“你真的有系統上崗證嗎？”

宋錦西坐在電腦桌前, 打開那本《霸道總裁的千億小妻》，對系統發出了禮貌三連問。

目前這本小說已經被系統鎖定了, 就連原著作者都看不到小說的容，目前只有能看。

之前兩次任務，都是完任務出來休息了片刻，又馬上進去了，所以都沒來得及看劇的變化。如今仔細一看, 發現所有的劇都已經被篡改得不樣子。

連主角的描述都似乎變得不正常起來。

頗有種寫崩了的嫌疑。

手從鼠標上離開，閉上眼睛不再去看網頁。捂著頭，整個人往后倒，靠在電競椅上。

“那我又能怎麼辦呢？”系統聲音里盡是無辜。

“按照上一次的劇發展, 他確實是在這個時候被張德發他們報復的，誰知道你那一死, 他就變得更變態了, 折磨完張玫瑰他們還不夠，連張德發和許明杰也要一起報復……”它也沒想到劇會完全反轉過來。

“那你讓我進去之前就不能再看一眼劇的發展？判斷好時間我再進去？”宋錦西反問道。

“你知道我一進去的時候——”宋錦西激地坐了起來，“發現并不是張德發拿著刀要殺男神，而是男神拿著刀在張德發的上比來比去, 我當時有多尷尬嗎？”

系統沉默不語。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尷尬嗎？”宋錦西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尷尬, ”系統說, “我只知道在我喊出‘等一下’那一刻，就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宋錦西：“……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系統問。

宋錦西：“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的，明白？”

系統：“……放棄吧, 別進去了，讓他去死好了。”

“不不不，等一下！”宋錦西連連否認，改口道：“我說錯了，抱歉，是我的錯，我不說你了。那麼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應該怎麼拯救他？”

系統：“這是你的事，我已經決定放棄他了，如果你還想再嘗試，我可以再給你一次穿越進去的機會，怎麼做看你自己。我不會給你任何意見。”

宋錦西嘆了口氣，“因為你也無能為力。”

系統沉默。

宋錦西思索片刻，開口道：“我覺得《總裁的替小妻》這劇本不錯的，我要去取代以前的我，為他新的白月，用化他！”

系統有些遲疑：“就目前對他的格方式來看，我已經無法探知他的心了，但是可以通過他的很多行為，判斷出他這個人現在很不正常。外表看起來鮮亮麗，長得一頂一的好看，格也只是冷酷無了點，對什麼都不興趣而已。”

宋錦西：“……原著里他就是這樣的。”

電腦屏幕上，系統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模擬出一只卡通手，朝著宋錦西搖了搖，繼續說道：“但是實際上，他淺眠，易怒，心暗，還有間歇暴躁癥，偏執，高度潔癖，心狠手辣冷無，做事不留余地……”

宋錦西：“……”

“到后來甚至還投資那種喪心病狂的科學家，麾下有兩個當代天才型變態科學家給他研究生化武，想讓全人類跟著他一起下地獄，把整個地球變喪尸世界，你能明白？”

“等等等一下……”宋錦西驚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沈琉琛現在的壞，不是單純的對一個人或者對某一個群的壞，而是想要把全世界拉下水。不是單純的厭世，而是付諸了行。”系統說。

系統：“之前三次穿越，你出現的時間都是‘過去’，改變了他年之前的人生軌跡。可是在他連續兩次黑化之后，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我控制了，我也無法再把你投放到‘過去’，只能讓你出現在劇的‘現在進行時’里。”

宋錦西眨了眨眼睛，如實回答：“不是很明白。”

似乎是為了把況解釋清楚，系統一邊說著，電腦屏幕上也彈出了一個黑的框，框框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浮現出系統說過的話。

“拿他長的時間線做參考，現在的他二十七歲，這是小說世界里的‘現在進行時’。在你穿越進去改變劇之前，我還能稍微控制他，把你安到他的過去，讓你改變劇。可是在你三次替他避免災難之后，他黑化得反而更嚴重了，完全離了我的控制￥%&&#…##￥%2￥……￥￥Y&%$^@$!#$!——”

它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宋錦西眼看著屏幕上出現了很長一段碼。

這垃圾系統估計也是被自己的解釋繞暈了，宋錦西在心底腹誹，卻還是認真聽它繼續解釋。

標在原地閃了一會兒，系統似乎終于找到措辭。

系統說：“現在，如果你還想再進去，就無法再出現在‘過去’了，只能按照時間線的‘現在進行時’穿越，穿越到他二十七歲那一年。”

宋錦西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你的意思是，前面三次改變了他的過去，卻不小心讓他黑化得越來越嚴重。以至于現在我已經無法再回到過去，只能按照現在小說的進度穿越進去？現在小說寫到他二十七歲這年，開始對付男主角，我就只能穿越到這個時間段里？”

系統：“能這麼理解。”宋錦西似乎能從它冰冷無的語氣里聽出一輕松。

“他現在二十七歲。”系統說，“在你第三次死在他面前時，他抱著你可能還會再回來的想法，沒有馬上表出反人類的傾向，而是抑著自己的各種負面緒，在小說世界里等了你將近十年，然而你都沒有再出現。”

宋錦西呼吸一滯。

抱著這種渺茫的希等一個人，還一等就是近十年，該有多慘？

這種經歷曾經有過。

在父母剛離婚那會兒，住在家，曾經也異想天開過。每天最經常做的事，就是抱著媽媽給買的布娃娃，看著窗外，期待著父母會不會突然回來，跟說，他們不離婚了。

他們還要繼續養照顧。

明知道幾率幾乎為零，可是還是忍不住，克制不住地期待著……

只是期待了三年，一直到高考結束，才徹底明白，他們不可能回來了。

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再想想沈琉琛。

他的等待和的等待不一樣，只是期待父母復合，可是他期待的卻是一個人的復生……

一個是生離，一個是死別。

他竟然就那樣期待著，等著，一等就是十年。

的心尖好像被螞蟻蟄了一口一樣，細細地疼。

系統還在繼續分析：

“通過我的觀察，現在的他，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所以他開始陷絕……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我探測不到他的心，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

“他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想要報仇了，而是想拉著所有的人給他陪葬。”

“你這次再穿越進去，如果不能給他合理的解釋，然后再無意間出一點破綻，讓他確信你就是你……那你就很有可能會被他懷疑。說不定在你付諸行之前，他就先把你弄死了。”

“還記得你上次死亡之前他說的那句話嗎？他說，他會先親手殺死你。”

“與其看著你一直為了救他死在他面前，他更愿意自己手結束了你的小命。”

總覺得這一連串分析都很有道理，宋錦西的子抖了抖。

“而且，就他現在的變態程度來說，他殺了你之后，說不定還會再做一些可怕的事。”

“什麼可怕的事？”宋錦西的心“咯噔”一下，不妙的預油然而生。

“比如把你殺了之后，把你的尸保存下來，然后每天抱著你的尸睡覺。”

“哇！你不要說的這麼可怕。”宋錦西當即反駁：“我的男神不可能這麼惡心，他絕對不是這種人。”

“他都想把全人類變喪尸了，你覺得還不是這種人？說不定他就是這種人。正好生化武快要被研究出來了，他可以在毀滅全人類之前，讓那個變態天才科學家再研究一種可以永遠保存尸的藥劑，給你注下去，讓你為他的僵尸新娘，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他的那種。”

“不，我不相信！我怎麼都不相信！”宋錦西捂著耳朵，“你別再危言聳聽了，我一定能化他的，我相信我自己。”

系統：“呵呵……”

宋錦西喊完之后也陷了沉默。

沉默了很久。

想著想著，竟然覺得系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以前看過一本小說，主角和男主角互相深著彼此，只是他們的仇家太多，在逃亡數次之后，主角還是死了。

然后，男主角暴本，變了一個怪，直接把主角的尸給吃了……

雖然后來主角有轉世投胎，但是這一幕始終給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當時的更多的是覺得，男主角把主角的尸吃掉也是一種深的表現。但是如果換是自己被殺害，被保存好尸，沈琉琛每天抱著的尸睡覺……

想想就頭皮發麻。

還有點反胃。

“……讓我冷靜一會兒。”說著，用力地抹了把臉。

系統消了音。

房間陷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宋錦西所住的小區隔音效果非常好，住在十八樓，幾乎聽不見樓下花園里人們的聲音。而所在的那棟樓又在小區中間，與馬路相隔有段距離。

所以，只要關上窗，房間里就會安靜得讓人耳鳴。

覺得房間有點悶，便去開了窗，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極目遠眺出神。天上的云好像匯聚了沈琉琛的臉，在無聲地和對視。

看了一會兒，總覺得心里憋了口氣，不得紓解。走回到電腦桌前，把電競椅的椅背放倒，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過了許久，檢測到的腦電波漸漸陷平穩，系統冰冷的聲音自電腦音箱中響起。

“你還想試嗎？”系統問。

宋錦西已經平復了心，深呼吸一口氣，平靜道：“試是肯定要再試一次的，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起走到冰箱前，拿出一冰拆了包裝咬了一口，冰慢慢在里融化的覺，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

“如果一開始我沒有穿進小說世界里，他對于我而言只是二次元世界一個紙質的人，那麼我可能對他不會有這麼深的。可是穿進小說世界里之后，我對他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一個這麼優秀的人被那些垃圾劇折磨這樣，我覺得原作者簡直就是有病。”

宋錦西再次表達出對原著作者的鄙視。

頓了片刻，發自心地說道：“我沒有辦法看著他一個人絕，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們之間有次元壁。”系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涼。

宋錦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又怎麼樣呢？如果可以，我甚至希能在小說世界里和他過完一生。”

“現實世界的一切你都不要了？”系統反問。

“現實世界里的我難道不是一無所有嗎？”宋錦西笑得有些涼，角帶了點諷刺的意味。

“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你的意識在小說世界里停留的時間越長，那麼等你回來之后，你變植人的可能就越高。這是你這一次穿越進去后必須承擔的風險，你還愿意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