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好了，就牽手一起往車上走，快上車時季聽拉了他一下，申屠川不明所以的回頭，被抓著領親了一下。

“你之前竟然猜對了，我預知中自己主的那個吻，原來真不是在科技樓時啊。”季聽笑瞇瞇的說。

申屠川盯著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來，溫的把攬進懷里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所有的車燈都已經滅了，只有月亮為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照明，在車窗后頭，一雙眼睛正看著這對小，眼底濃郁的暗幾乎要化不開。

車門緩緩打開，孫凌瑟著坐進來，看著駕駛座上的人小心道：“老大，找我有什麼事？”

趙恒頓了一下，微笑扭頭看向他：“孫凌啊……”

……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車上的人都下來了，趙恒拿著一個箱子，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出里面拇指、三十厘米長的鋼釘，開始挨個的發：“每個人一個，如果遇到喪尸來不及躲，就直接扎他們腦袋，他們骨頭很脆，一扎就死了。”

“老大，怎麼分工啊。”有人問了。

趙恒看他一眼：“季聽和阿姨留下看守車子，叔叔年紀大了，也留在車上吧，剩下的人除了開車的待命，其他人都跟我一起進城。”

季聽一聽自己不能跟申屠川一起，立刻就要抗議，申屠川輕飄飄一個眼神看過來，被迫想起昨晚答應的事，只能咬牙不吭聲了。

申屠川這才放心，臨行前匆匆吻了一下，這才跟著其他人一起進小鎮。

一小鎮趙恒就人都散開行了，申屠川握著剛到手的鋼釘，悄無聲息的往前走，側游走的喪尸無一能發現他的存在。隊伍中的其他人，顯然也是經百戰，對這種喪尸遍地走的景已經習慣了，應對起來還算自如。

一行人散開分別去了超市酒店，看到東西后就往隨攜帶的背包里裝，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申屠川獨自去了一個藥店，把能裝的都裝了之后，剛要離開就看到孫凌急匆匆跑進來，還一腳絆倒在地上，而他的后，一喪尸正往藥店里走，隨時都會踩到他。

他白著一張臉，差點出聲，申屠川沉著臉朝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拿起一個藥瓶，朝著外面扔了出去。

藥瓶落在藥店外的空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立刻引得附近喪尸嘶吼著涌了過去，什麼都沒找到后才失離開。

孫凌趁著這個機會滾進藥店，接著仿佛犯了什麼病一般，突然一團開始搐。申屠川蹙了一下眉頭，半晌還是走了過去，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怎麼了？”

確定藥店里已經沒有喪尸了，他才低聲音說話。

孫凌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在地上不斷搐，漸漸的里開始嗚咽，且聲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申屠川怕他引來喪尸，只能蹲下查看他的況，結果他剛一蹲下，眼前就利刃一閃，孫凌出鋼釘朝他刺去。

申屠川一直都防備著他，見狀想也不想的往后仰去，可惜到底遲了一步，孫凌的鋼釘已經朝著他刺來，見刺不到他的心臟，直接拐了個彎朝他的腳刺去，申屠川只覺一陣劇痛從腳上傳來，他痛苦的輕哼一聲，用巨大的忍耐力控制住沒有倒下。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孫凌一邊雙眼無神的喃喃，一邊抖著往外爬。

申屠川顧不上他，一虛汗的躲從貨架上拿出清新劑打開，遮住了腥味后咬牙拔出幾乎要把腳刺穿的鋼釘，然后顧不上呼痛，就開始用繃帶一層一層把腳纏上，以保證不會有腥味滲出。

做完這一切后，他的鬢發已經，整個人都虛弱了，但他顧不上休息，就開始跛著腳往外走，每走一步都宛如在刀尖上跳舞，疼得他幾乎要昏死過去。強大的忍耐力支撐著他往前走，一步一步的想要離開這座小鎮。

只是當他原路折返了一段路時，突然察覺到其他隊員的影似乎都消失了。他頓了一下，抬頭便看到小鎮口，趙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季聽是我的。”

趙恒對著他做出了口型，轉便大吼一聲：“喪尸來了，大家快回車上！”

他的聲音引來喪尸嘶吼，申屠川瞬間明白他要做什麼了，登時一巨大的怒火襲上心頭，他忍著一只腳傳出的巨大疼痛，朝著小鎮口飛奔而去，腳上的紗布因此散開，腥味引來喪尸更加興的嘶吼。

趙恒等人一邊吼一邊往外跑，靜立刻引來車上人的注意，季聽想也不想的要下車，李向明眼疾手快的把車門全鎖了：“我們開車去接，會更快。”說完就啟了車子。

季聽聞言繃著臉坐下，和側的姜瑜握了彼此的手，眼睛盯著小鎮口一不的看。

幾輛車快速的朝小鎮沖去，而小鎮里跑出的人也飛速朝這邊來，兩方拼了命的要匯合。季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當看到申屠川出現在視線里時，不由得松一口氣，再看他后只有不到一米遠的喪尸，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小川傷了！”姜瑜眼尖的看到申屠川的腳不對勁。

季聽心里咯噔一下，當即對李向明道：“開門，我要下去。”

“不行！”李向明想也不想的拒絕。

季聽惱怒的拿著手里的鋼釘撬車窗，起初姜瑜還忍著心慌勸，可當看到所有人都開始上車、而申屠川的步伐卻越來越慢時，再也克制不住了，也要跟著下車。饒是最冷靜的申屠數，也終于去搶李向明的控制鍵了。

李向明咬牙應對這三個人，不由得怒吼一聲：“你們瘋了嗎？！就算你們下去了又怎麼樣？他就能跑過喪尸了？！”

然而其他三人并不聽他的，只是拼命想下車接應。

在車里混一團時，跑在申屠川前方的孫凌突然腳下一，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掙扎兩下沒爬起來，哀著扭頭向申屠川求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然而這次申屠川面無表的從他旁經過，堅定的朝季聽跑去，任憑后的人被喪尸淹沒。他答應了季聽很多事，他必須活著才能做到，所以他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可惜哪有那麼多奇跡，他本腳上就有傷，加上被趙恒擺了一道，跑的時候就跟喪尸離得極近，哪怕他拼命了，還是被后模糊的喪尸追上了。

當被撲倒的一瞬間，申屠川腦子里還只有一件事：他答應了季聽要平安回來的……

“不要！”姜瑜凄厲的了一聲，掙扎著捶玻璃，而申屠數看到申屠川消失于喪尸群后，瞬間臉煞白，仿佛魂魄被走了一般僵住。

季聽不哭也不，只是用手摳著已經開始碎的玻璃，一雙手被玻璃劃得鮮淋漓，指甲里都扎著碎玻璃，卻好像不知道痛一樣，拼命的摳玻璃。

喪尸群朝這邊涌來，其他車輛已經調頭往前走，要不了多久這輛車就會被喪尸圍困，再也無法沖出去。

李向明看了季聽一眼，咬牙踩下油門調頭。季聽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后，突然掙扎著要從只碎出一個的車窗里往外爬，李向明心里一驚，大喝一聲道：“季聽！叔叔阿姨還在車上！申屠川已經沒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他們怎麼辦？！”

這句話沒有阻止季聽，但點醒了雙手同樣滿是鮮的姜瑜，抖著抱住了要往外爬的季聽，哀慟的求：“不要季聽……不要……你好好的，小川希你好好的，你別這樣……”

申屠數沉默許久，才扭頭看向季聽：“孩子，我們就只有你了，如果你再出事，我們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孩子，你就當可憐叔叔阿姨，可憐可憐我們……”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別開臉閉上了眼睛。季聽雙手握著碎玻璃，后是姜瑜溫暖的懷抱，怔怔的看著窗外的世界，第一次發現原來雪這麼臟。

視線逐漸模糊，季聽終于緩緩開口：“阿姨，你放開我。”

姜瑜拼命搖頭，抱著的手死也不肯放。

“……阿姨，我不去找他了，真的，我不去了。”季聽說著，仿佛要證明一樣，靜靜的坐了回來。

姜瑜還是抱著不肯撒手，臉上的淚落在季聽上，好像是哭的一樣。然而季聽一滴淚都沒有。

車子沉默的往前開，整輛車里只有姜瑜的泣聲，季聽一直十分冷靜。

一連開了小時后，總算是看到了A市的指路牌。趙恒下令大家休息，于是車隊停在了郊區的荒地上。

其他車上的人下車時，李向明看向季聽：“待會兒等他們都睡了，我們就直接開車離開。”

季聽平靜的看向他，半晌不聲的往鞋里塞了個東西，這才淡淡道：“再說吧。”

說完就下了車，李向明意識到緒不對，皺著眉下車要跟過去，結果看到徑直朝趙恒走去，頓時心里一驚。

在他大步走過去要阻止時，就聽到趙恒問一句：“怎麼了？”

然后季聽突然哭了起來，哭著告訴趙恒申屠川死了的消息。李向明十分驚訝，沒想到憋了一路的緒，竟然會在趙恒面前釋放。申屠數和姜瑜擔憂的想跟過去，卻被李向明一把攔住：“叔叔阿姨，你們心不好，先去車上吧。”

二人哪里放心，但見李向明十分堅決，只能先回車上。李向明看了他們那邊一眼，最終什麼都沒說去跟大部隊會合了。

“如今這個時代就是這樣，隨時隨地都可能喪命，你也別太難過，”趙恒說完看到了手上的傷，臉瞬間沉下來，“傷是怎麼回事？”

“我想下車去救他，可是李向明不答應……”季聽哭著，臉上閃現一對李向明的怨恨。

趙恒不悅的看一眼：“他不答應是對的，否則現在你就跟申屠川一塊死了……跟我過來，我給你包扎。”

季聽紅著眼眶搖頭，趙恒皺起眉頭：“跟我來！”

季聽愣了一下，這才哭著跟了過去，兩個人一起到后座上坐下，趙恒拿出藥箱，借著車里的燈開始幫取手上的碎玻璃，一邊摘一邊勸：“申屠川走了，他的父母還在，你以后不能再這麼沖了，哪怕是為了他爸媽，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我就是想不通，申屠川平時力一直很好，做事也小心，那些喪尸雖然數量多，可速度卻不如他，他這次怎麼就跑不出來了呢？”季聽哽咽。

趙恒頓了一下，嘆了聲氣道：“可能是太大意了，也可能是喪尸進化了，這次的喪尸明顯要速度更快，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季聽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手，半晌痛呼一聲，趙恒看向：“疼了？”

“嗯，不要酒消毒了，有雙氧水嗎？”季聽低聲問。

趙恒笑了起來：“你怎麼這麼氣。”雖然這麼說了，可還是低頭去藥箱里找雙氧水了。

季聽眼底沒有任何緒：“你說我只是玻璃劃手都這麼疼，小川他被那麼多喪尸咬，得多疼啊。”

趙恒被奇怪的語氣鬧得有些遲鈍，抬頭看的瞬間一道銀閃過，他只覺嚨被什麼刺破，還毫不留的朝旁邊剜去，下一秒嚨就好像能灌風了一樣，劇痛總算傳了出來。他目眥裂的去抓季聽，季聽拔出。

“疼嗎？可我覺得還好，肯定沒有小川疼，你該嘗嘗他那種痛，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季聽用盡全力，用鋼釘刺穿了他掙扎的手，將他的手掌釘在了車座上，接著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對不住了，小川腳傷這件事實在奇怪，我只能想到你跟孫凌，所以算賬也只能找你們了。”

趙恒痛得眼睛通紅，可卻因為被劃了聲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而瞬間的流逝，他的力氣快速消失，他很快變得奄奄一息起來。

季聽安靜的看著他，面上沒有一表，上淺的羽絨服淋滿了趙恒的鮮，就連臉上都濺了不。白皙的和鮮紅的，好似地獄來的修羅。

趙恒突然恐懼起來，一張一合的求饒，卻只字不提自己對申屠川做過什麼。

季聽臉上沒有半點波，好像剛才在趙恒面前痛哭的人不是一樣。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直到李向明找來，看到這一幕徹底驚了。

趙恒看到有人來了，立刻奄奄一息的求救，李向明只看了他一眼，扭頭對季聽低聲斥責：“你瘋了？！知不知道現在這麼做會有什麼后果！”

“向明哥，你把叔叔阿姨過來吧，我們開這輛車走。”季聽看向他。

李向明咬咬牙，最終還是照說的做了，趙恒見李向明已經背叛，眼底閃過一絕。

申屠數和姜瑜很快就過來了，很罕見的，他們在看到這樣的趙恒后半個字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坐到了車上，李向明趁其余人還在吃飯，車子一打轉向猛地朝外沖去，等那些人著急忙慌的追趕時，他們已經跑遠了。

車子沉默的往A市開，在快進城時，季聽突然道：“停車。”

李向明看一眼前方幾只喪尸，皺了皺眉問：“為什麼？”

“向明哥，停車。”季聽重復一遍。

冷靜又冰冷的眼神，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李向明發現自己簡直沒辦法拒絕，只能聽的把車停下。

此刻趙恒已經瀕死了，眼皮也愈發沉重，隨時有昏死過去的意思。季聽盯著他囑咐：“我說了，要讓你嘗嘗小川的痛苦。”

趙恒猛地睜大眼睛，恐慌的開始掙扎，姜瑜意識到要做什麼，立刻打開了車門，腥味頓時引來前方幾只喪尸的注意。

季聽面無表的把他推到了車下，等姜瑜上車后毫不猶豫的關了車門。李向明一言難盡的看著：“現在可以了吧？”

“我要看著他死。”季聽只說了一句。

李向明看到那些喪尸朝渾是的趙恒撲去，不忍直視的把車往前開了一截，面對季聽的目還忍不住解釋：“我是怕臟了咱們的車……”

說話間耳邊傳來撕咬的聲音，他臉一變差點吐出來。

季聽就這樣安靜的聽著，直到那邊趙恒死了，才輕輕揚起角：“走吧，去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