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和申屠川在值班室說著話，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一早了。睜開眼睛發了半天的呆，才意識到自己昨晚在值班室的小床上睡了，再看把自己抱得很的申屠川，的角微微揚起。

“咳……”

誰？猛地坐起來，猝不及防的跟姜瑜對視了。

季聽：“……”

大眼瞪小眼三秒鐘，反應過來后嚇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著急忙慌的解釋：“阿、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我不是……我跟申屠川是清白的！”

最后一句響亮又清晰，直接把還在睡著的申屠川給喚醒了，他皺著眉頭坐起來，聲音還有些含糊：“什麼清白的？”

“咱們倆啊，清白的。”季聽見他還沒有徹底清醒，不由得掐他一下。

申屠川迷茫的看一眼，接著意識到不對，立刻震驚的看向姜瑜，不等姜瑜說什麼就下意識的解釋了：“媽，我們沒來，我們就是聊得時間久了點，直接在這邊睡下了，真沒有像你想的那樣……”

“我可什麼都沒想啊，媽媽相信你們，”姜瑜斜了他們一眼，“趕起來洗漱一下，我們要出發了。”

說完就瀟灑的出去了，只留下兩個小朋友面面相覷。

半晌，季聽小心問道：“阿姨是真不生氣吧？要不我們再去解釋一下？”

申屠川這會兒已經清醒了，看了眼上整齊的裳，不由得輕笑一聲，手平了眉間的褶皺：“放心吧，相信我們的。”

“？”

不等季聽問為什麼，申屠川就拉著起床了，兩個人出了值班室后，對上了父母逗趣的眼神，一時間都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趕洗一下，趁這會兒雪停了，我們快點走。”姜瑜含笑催促。

申屠數了把臉：“是啊，你們收拾吧，我剛才看到加油站后面有個倉庫，想過去看看都是什麼東西。”

季聽和申屠川對視一眼，應了一聲后紅著臉跑去洗臉了，而姜瑜則是跟申屠數一起去倉庫了。

簡單洗漱后，申屠川把巾遞給季聽：“臉。”

“謝謝。”季聽洗完臉冷靜不，完臉就和申屠川一起到車前等著了，結果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倆人的表漸漸凝重起來。

正當他們終于忍不住要去找人時，姜瑜一臉激的跑了過來：“快快、快去倉庫……”

話還沒說完，申屠川就白著一張臉沖了出去，季聽也慌忙跟上，正當兩人的心臟高高懸起時，下一秒就看到申屠數高興的朝他們招手：“快看！今天咱們算是來著了！”

申屠川和季聽一愣，等看清倉庫里的東西后，頓時連聲音都沒了。

“你們跑這麼快干嘛？”姜瑜氣吁吁的追上來，看到申屠川和季聽還在發呆，不由得笑了一聲，輕道，“我們也就是隨便逛逛，想找點趁手的工帶上，誰知道這里有這麼多東西，簡直像超市一樣……”

季聽看著滿倉庫吃的用的，一時間也是無話可說……要早知道運氣這麼好，說什麼也買點餅干了！

“應該是加油站老板之前在做超市生意，這些都是他沒來得及退的貨，”申屠川撿起角落的手寫備忘錄看了一眼，“這麼多東西我們肯定拿不完，不如拿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剩下的還鎖起來吧。”

“我跟你媽也是這麼想的，趕吧，還得去找季聽表哥呢。”突然多了這麼多生活用品，申屠數很高興，但也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

這些東西看起來能讓他們撐個一年半載的，可一直留在這里與世隔絕，早晚有坐吃山空那一天，而如果把東西都帶上，必然要招來危險，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適當的拿一些，剩下的都存在這里。

四個人簡單商量完，就適當拿了一些吃的用的出去了。申屠數細心將門鎖上，又搬來幾塊破木板擋住，從外觀上看不出什麼了，這才轉離開。

把準備好的東西都放進后備箱，幾人剛要上車，就聽到一聲汽車鳴笛聲，接著幾輛汽車從不遠沖了過來。

申屠數瞬間看出他們來者不善，當即沉下臉叮囑：“快上車！”

季聽等人不敢遲疑，立刻就要往車上去，結果下一秒子彈就寸在了申屠數腳邊，在地上打出一個。

“爸！”申屠川臉一變。

申屠數冷著臉舉起手：“我沒事，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跟他們。”那些人手里不止一把槍，而且人多勢眾，他們就算逃，恐怕也很難在這種沒有遮擋的荒野里逃掉，反而會讓自境更加危險。

申屠川還想說什麼，姜瑜板起臉：“聽你爸的。”

申屠川抿，季聽小心的牽住了他的手，眼底滿是擔憂之。申屠川沉默半晌，也跟著舉起手投降。

四輛越野車很快就沖到了跟前，幾個年輕人拿著武下了車，臉上滿是桀驁與不屑。帶頭的黃看到他們還算老實，不由得嗤笑一聲：“還都識相的啊。”

“你們哪來的木倉？”申屠數皺起眉頭。

黃斜了他一眼：“當然是撿的。”

申屠數不信他的鬼話，但也沒有說話。單看這些人對他毫不猶豫開木倉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是良善之輩，所以還是能忍則忍，盡量保全命。

黃對他們也不興趣，繞著他們的車走了一圈后，朝申屠數出手：“鑰匙。”

申屠數沉默一瞬，取出季聽先前給的一大把鑰匙，就要從上面把單個的車鑰匙摘下來。黃不耐煩的給他一拳，這一拳又快又重，申屠數悶哼一聲就蹲下了。

“爸！”

申屠川想沖過去扶他，被季聽一把拉住了，申屠數也警告的看他一眼，讓他不要來。申屠川的雙手死死握拳，最終什麼都沒做。

黃不屑于看這種家庭倫理劇，拿了鑰匙后就去開了后備箱，看著后備箱里的東西倒吸一口冷氣，總算肯正眼看這一家四口了：“嚯，你們可以啊，竟然有這麼多東西。”

黃的那些伙伴聽了，立刻湊上去看熱鬧，看到滿滿一后備箱吃的用的后，也跟著興起來，一個又高又胖的男孩激道：“老大，這回夠兄弟們一個星期的口糧了，趕搬我們車上吧。”

“搬個屁！”黃捶他一下，“給老子把車開走。”

先前他要拿吃的，季聽等人都只是忍著，但一聽到要把車開走，就有些忍不住了。季聽想上前涉，卻被姜瑜攔住了。

“這些事讓大人做，”姜瑜低聲囑咐完，就微笑著上前去了，“小伙子，這些東西你們都拿走吧，就是這車能不能給我們留下啊，這破加油站什麼都沒有，前后幾百里又都是荒野，如果你們把車開走了，我們就是累死，也走不到下一個城市啊。”

黃聞言嗤了一聲：“你們死不死的，關老子什麼事？”說完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刻接了鑰匙坐進了駕駛座。

姜瑜眼神冷了一瞬，非常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點教訓。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他們人太多，就算自己殺了黃，剩下這些亡命之徒也不會住手。

然而他們忍了，可這些人還是要得寸進尺，一個尖猴腮的男人走到黃跟前說了幾句，黃笑了起來：“是啊，既然來了，當然要多搜搜才行，萬一加油站還有別的資呢。”

他這話一說出口，申屠川等人立刻繃起來。那個倉庫并不難找，如果這些人鐵了心要把加油站翻一遍，那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而一旦黃把所有東西都搬走，他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眼看著黃的人朝著倉庫的方向去了，而剩下的五六個人為防他們生事，還特意嚴加看管。季聽抿了抿，低聲音對申屠川道：“掩護我。”

話音剛落，就朝著油罐沖去，申屠川想也不想的一拳打在了阻攔的人臉上，申屠數和姜瑜雖然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但見他們突然行，也立刻跟著去撂翻剩下的人。那些原本要去搜房的人立刻折了回來，紛紛掏出了木倉。

“想一起死的話，那就開木倉吧。”季聽冷冷的聲音響起。

黃沉著臉看向，當看到手里的打火機后，臉瞬間變了：“你想干什麼？！”

“你不給我們活路，我也不給你活路，反正這里什麼都沒有，不把車留給我們，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不如一起下地獄好了。”季聽冷笑著，就按下了打火機，只是風一吹火就滅了。

黃沒想到是來真的，當即什麼氣勢都沒了，慌慌張張的其他人把木倉收起來。他干笑一聲道：“妹妹別沖，有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你們要車是吧？好，我給你們。”

季聽蹙眉：“真的？”

“真的真的……但是車上的東西我們必須得拿走，你總不能讓哥哥白跑一趟不是？”黃好商好量的跟說話，生怕刺激到了。

季聽沉默許久，抿：“東西可以拿，但給我們留一點，這里什麼都沒有，你們全都拿走了，我們吃什麼？”

“可以，給你們一人留一袋方便面，可以嗎？”黃立刻承諾。

……老子車上四箱方便面，你只給留四袋，還好像我們占了多大便宜一樣。季聽冷笑一聲，并沒有接話，但默默給申屠川遞了一個眼神。

申屠川蹙眉開口：“四袋就夠了，等我們到了下個城市，總會找到吃的，你冷靜點。”

“對對，你冷靜點，聽你哥的話。”黃趕跟著勸。

季聽這才心不甘不愿的答應：“那好吧。”說完就坐在油罐前，一副他們不走就不離開的樣子。

黃心驚膽戰的，生怕這瘋人想不開了，一邊人搬東西，一邊人去離遠點的油箱加油，等做完這一切就要走。

“老大，那邊還沒搜呢。”瘦子開口提醒。

黃罵罵咧咧：“媽的還搜呢，要真有什麼東西，他們至于為了幾袋方便面跟咱們拼命？！趕給老子幫忙，別他媽說廢話了。”

瘦子被他罵得灰溜溜的，急忙跟他一起搬東西，搬完就上車離開了。

季聽這才渾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還沒回神時就被沖過來的申屠川抱住了。察覺到他的抖，季聽虛弱的拍著他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

話音未落，就傳來一陣集的木倉聲，申屠川猛地撲在季聽上，等聲音散了才寒著臉起，看到父母都沒事后臉才好一點。

“這群王八蛋！”姜瑜檢查了一下車，看到車胎全了后忍不住罵了一句。

申屠數安的抱住：“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我們現在怎麼辦？”姜瑜聲音沉悶。

申屠川牽著季聽的手走到父母邊，然后就聽到申屠數沉聲道：“四個胎了三個，又沒有可以更換的胎，車恐怕是不能用了，只能暫時留在這里，等有車經過的時候帶上我們。”

可是說得容易，按今天的形看，那些路過的人不打劫他們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會浪費資源再帶上他們。而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下一個城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四人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而再次飄落的大雪，預示著離開的路并不容易走。

申屠數剛才挨了一拳，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事了，但姜瑜總要仔細檢查后才放心，于是扶著申屠數一起往屋里去了。

季聽和申屠川對視一眼，最終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去了值班室。

許久之后，申屠川低聲問：“你看到的未來里，我們會平安離開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