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陛下不殺之恩。”人伺候話還這麼多。

季聽垂眸抓住了他腰上的邊，剛才在外面吹得微涼的指尖到他時，申屠川只覺得被的地方仿佛被針扎了一樣，可不等他繃子，那種覺便沒了，只留下了溫的。

……有點奇怪，又人忍不住回味。

季聽將的布料往下一拉，便眼觀鼻鼻觀心的站了起來：“陛下，您移步浴池吧。”

申屠川剛要，便看到眼睛死死盯著地面，當即生出不滿：“為何不看孤？”

季聽：“……”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

“季聽，你膽敢不看孤？”申屠川的聲音明明沒變，可愣是在屋子里營造出一種黑云城的氣氛。

季聽角了，表呆滯的看向他，然后……真的好辣眼睛啊，雖然前面幾個世界和他這樣相過很多次，可在對這個世界的男配敬謝不敏的前提下，還要這麼面對他，除了‘辣眼’真是沒別的表了。

……而且平心而論，這個世界的男配太瘦了，雖然有點，但瘦子的就跟胖子的一樣，都是有沒有都一樣的東西。嗯，跟前幾個世界比差遠了，不過關鍵的比如高呀肩寬呀還有別的關鍵點，倒是跟之前一樣。

“你在鄙視孤？”申屠川的臉瞬間黑了。

是啊，小瘦狗。季聽頓了一下，無辜又的和他對視：“奴、奴婢為什麼要鄙視陛下呀？”

說完目下移，定在了他的胎記上……這人當著君王想殺誰就殺誰，過得這般瀟灑肆意，怎麼胎記都快黑了，這是心里得多不痛快，才會有這樣重的？

申屠川卻不肯放過：“不是鄙視，為何一臉無語？”

“哪種表啊……”季聽收回落在胎記上的目，繼續裝純小朋友，“陛、陛下，人家還是小姑娘呢，我娘說小姑娘不能看男人的子，否則就要給那個人做老婆的。”

“你本來就是孤的人。”申屠川冷著臉。

季聽頓了一下：“可我現在不是貴妃了，嚴格來說是陛下的丫鬟。”

“丫鬟也是孤的人。”申屠川瞇起眼睛。

……后宮佳麗三千了不起哦，渣男！季聽紅著臉點了點頭，眼神認真的盯著他：“奴婢知道了，奴婢是陛下的人。”

申屠川冷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做孤的人？”

季聽：“……”一百多字以前，不是你說的嗎？！

申屠川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了，不過秉持‘我沒錯，下次還敢’這樣的態度，相當理直氣壯的結束了話題，昂首闊步的往水里走去。

水聲響起時，季聽總算松了口氣，到他靠著的池子邊上坐下，拿著木勺往他上淋水。申屠川慵懶的閉著眼睛：“別淋了，給孤按按肩膀。”

“是。”季聽把木勺放到一旁，手幫他肩。

他什麼都沒穿，的手直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申屠川發覺那種奇妙的覺又來了，不由得睜開眼睛，奇怪的看向。

“……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被他盯著，就有種不好的預？

申屠川停頓片刻，角扯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妃也累了吧，不如一同沐浴解乏？”

“陛下您記錯了，奴婢現在是奴才，不是您的妃。”季聽一臉溫。

申屠川瞇起眼睛：“孤什麼時候錯了？”

“……陛下沒錯，陛下永遠是對的，”季聽覺得自己每次跟暴君說話，都有種被拉低下限的覺，“還是多謝陛下意，只可惜奴婢人輕賤，不配與陛下共浴。”

“給孤進來。”

“……哦。”

季聽相當識時務，聞言立刻褪了鞋和外衫，穿著里便水了。申屠川不悅：“為何還穿著？”

……因為我要臉。季聽害的低下頭：“因為奴婢子太丑，不敢污了陛下的眼。”

申屠川聞言驀地想起弄他鞋那日，眼毫無瑕疵的白，簡直要將他的眼睛全部占滿，再看如今只著里的，雖說沒有那日直白，可輕的里在上，也將婀娜的子勾勒出來，反而多了一層朦朧的。

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用‘’這個字形容季聽，申屠川眉頭不悅的蹙起：“是太丑，你這麼做是對的。”

……就你好看哦，白斬。季聽就差用眼睛罵人了。

“孤疼。”申屠川說著，把一條翹到了膝蓋上。

季聽的手沒水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幫他按，申屠川的閉上眼睛假寐，等到這條舒坦的，便把另一條換給。

季聽認命的繼續做苦力，心里卻是松了口氣的。雖說和申屠川這個人，已經到了怎麼樣都可以的地步，可對他這次的暴君人設卻是完全無，如果暴君剛才要侍寢的話，雖然不會拒絕，但總歸心里沒那麼愿就是了。

水漸漸涼了下來，申屠川似乎睡著了，季聽在旁邊等了片刻，等得都能覺到冷意了，他還沒有要醒的意思，季聽只能推了他一下：“陛下，陛下……”

申屠川猛地睜開眼，一雙眼眸中泛著清晰的殺意，季聽和他對視上時，心跳都了一拍，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遍生寒。

“陛下，水涼了，仔細子。”季聽開口時，帶了些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恐懼。

申屠川似乎清醒了些，剛要開口說話，便注意到了的恐懼，原本就因為被吵醒而煩躁的他，登時臉便冷了下來。

季聽察覺到他的不高興，有些莫名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滾出去。”

季聽：“……”

算了，不跟神經病計較。季聽立刻低眉斂目的出去了，剛走出浴房便聽到木勺摔斷的聲響，接著就是各種砸東西的聲音。停頓一下，忍下了回去看的心思，只著一件漉漉的單便跑了出去。

一出寢殿的門，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原本在門外候著的李公公忙迎了上去：“娘娘這是怎麼了？”

“……陛下在里面發脾氣呢，你待會兒小心些。”季聽說完打了一個哆嗦。

李公公有些懼怕的看了殿一眼，道了聲謝便匆匆進去了。季聽了冰涼的臉，一路發著抖回棲宮了。

由于申屠川只說把貶為宮，卻沒有給安排別的住，所以還是住在原地，就連伺候的人都沒減，除了了個貴妃的名頭，別的似乎都沒。

季聽漉漉的回來，忙壞了整個棲宮，又是泡姜茶又是拿新的，只可惜季聽剛換了干裳，還未來得及喝一口熱騰騰的茶，李公公便匆匆趕來了。

“娘娘，陛下有口諭。”李公公一臉為難。

季聽見狀心里升起一不好的預，但什麼都沒說，一臉平靜的跪下了。

“宮季聽目無尊法以下犯上，著關大牢思過，非有令不得出！”李公公繃起面皮沉聲道。

季聽朝他叩拜接旨，然后有些頭疼的站了起來：“可否請公公指點一二，可是奴婢吵醒了陛下，所以陛下生氣了？”

李公公一臉為難，猶豫一下含糊道：“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公公知道是什麼原因？”季聽立刻問。

李公公咳了一聲，有些艱難的開口：“陛下說您出浴池時是左腳先出，是對他的大不敬，所以要治您的罪。”

“……”

“娘娘不要灰心，陛下還是第一次為治一個人的罪特意找理由，原先誰要是惹了他，可是直接被他砍了的，想來娘娘在他心里還是不同的，等陛下氣消了，娘娘便能回來了。”李公公安。

季聽一臉無語的看著他，半晌干開口：“公公有沒有覺得這話好像很耳？”

李公公：“……”

何止是耳，簡直跟安被貶為宮時一模一樣，只是沒想到同樣的說辭一晚上要用兩次，且這兩次之后，季聽已經從宮變了囚犯。

“娘娘定會否極泰來的。”饒是舌燦蓮花的李公公，此刻也覺得言語在強大的事實面前相當乏力了。

季聽也不想為難他，嘆了聲氣后問了一句比較實在的：“宮里有大牢嗎？”電視劇上大牢一般都設在城外，這大半夜的不會還要出宮吧？

“娘娘放心，宮里有的，還是陛下當初親自監工建造，您不必舟車勞頓。”李公公連忙道。

季聽沉默一瞬，謝的點了點頭，跟著李公公往大牢走時，心里還頗為慨，沒想到在暴君的磋磨下，竟然覺得不用舟車勞頓就能到監獄是件好事了。

夜里的風越來越涼，因為沒想到自己回去后還要再出來，季聽上穿的并不多，這會兒一熱一冷的反復替，總覺得上溫度也不太正常了。

渾泛著懶，腦子也悶悶的，有氣無力的跟著李公公進了大牢。說是大牢，其實就是申屠川自己沒事建的私牢而已，左右不過一間算得上寬闊的地下室，里面由鐵欄桿圍一個個牢房，牢房外的墻上還擺放了各種刑。

由于是在地下，季聽一下樓梯便覺到一陣冷，不由得了一下脖子，再看比自己想得要干凈的牢房，一時間有些疑：“這里為什麼沒有犯人？”

何止是犯人，就連監守都沒有，按照暴君的子，這里難道不該關滿了人嗎？難道他轉了？

“惹陛下不高興的，不等送到這里就被殺了，所以這里自打建便沒有過犯人，娘娘還是第一個。”李公公小心道。

季聽：“……”所以這里沒有犯人，不是暴君轉了，而是暴君太過兇殘嗎？

“娘娘，請吧。”李公公開了一間牢房的門，為讓出了路。

季聽看一眼這間牢房，里面除了一張席子什麼都沒有，如果要被一直關在這里，恐怕要吃不苦頭了。

“娘娘……”

季聽笑笑，坦然走了進去，李公公嘆了聲氣：“沒有陛下的允許，奴才不敢給娘娘送被子之類的，娘娘先辛苦兩日，等陛下氣消了，定然會放您出去。”

“多謝公公。”季聽揚，等李公公等人離開后才沉下角，盯著地上的席子看了半晌，面無表的到上面坐下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狗男人的失眠好像只有陪著才會好轉吧？

呵。

……

哐當！

“都給孤滾出去！”申屠川眼底一片猩紅，暴怒地將香爐踹倒，宮忙哆哆嗦嗦的退下了，只留下他一人還在屋里發瘋。

又砸了一個花瓶后，他面沉的扶著木架息，心底的暴不住翻涌。既然季聽為他捂腳他便能睡著，憑什麼換個人就不行？想到方才宮要解開衫的樣子，申屠川便一陣厭惡。

等氣息勻，他黑著臉大步朝外走，走了幾步后腦子里浮現季聽恐懼的神，于是氣得又停了下來。

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他惦記？好像他離了就不行了一樣！申屠川冷笑一聲，轉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時眉間的壑幾乎能把蒼蠅夾死。

他本想證明自己離了旁人也能安然睡，只可惜翻來覆去了許久，卻半點睡意都無，愈發疲憊的同時，神卻越來越好。

就這麼犟了一個多時辰，他終于黑著臉起，大步朝大牢走去。李公公見他去的方向，登時便眼睛一亮，急忙跟著往那邊去了。

一路無言到了大牢，申屠川一下了樓梯立刻便看到了牢房里著單薄的某個人，且那人正隔著鐵欄桿看自己。

四目相對的瞬間，申屠川瞬間冷靜了些許，面卻依然不好看，居高臨下的走到牢房前：“在獄里待得可還好？”

“多謝陛下關心，奴婢很好。”季聽臉頰泛紅，雙瞳剪水，聞言頓了一下后才緩緩行禮。

申屠川的目冷：“孤你獄，可不是你很好的，你可知道錯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后一定先邁右腳。”季聽順眉低目，申屠川的拳頭宛如打在了棉花上。

申屠川臉又黑了一分：“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哪了！”

季聽沉默一瞬，無辜的看向他：“奴婢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你今日醒孤后，為何會面恐懼？！”申屠川倒也不含糊，直接怒氣沖沖的把自己生氣的原因說了。

季聽怔了怔，想起那是剛把人醒的時候，猛地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可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便更加無語：“陛下就是因為這件事生氣？”

“孤不該生氣？”申屠川冷眼看。

季聽這回沉默更久，最后不可思議的笑了一聲：“不管是宮里還是宮外，誰人不害怕陛下，可也未見陛下治誰的罪，怎麼就奴婢不能怕陛下呢？”

申屠川一怔。

“不過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治奴婢的罪，便治吧，奴婢認了。”季聽苦笑一聲，有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申屠川還在愣神自己為何對要求格外不同的事，聞言微微回神后，便看到一副無視自己的樣子，當即又有些惱怒：“給孤睜開眼睛！”

季聽順從的睜開，眼底卻不再有什麼溫的神，申屠川看得心跳都不自覺地了半拍。

“陛下當時剛醒，又是被奴婢吵醒的，奴婢怕陛下有起床氣，所以一時才面擔憂，并非心底對陛下恐懼，所以是陛下誤會奴婢了。”季聽平靜的開口。

申屠川聽到的解釋，心底那點火氣便立刻散得差不多了，剛要‘勉為其難’的赦免，便涼涼開口了：“不過陛下又怎麼會錯呢，所以還是奴婢的問題，奴婢愿意領罰。”

這是在跟他發脾氣？申屠川皺起眉頭，還未開口教訓，就聽到繼續道：“千萬別像奴婢一樣，一時冷一時熱的，結果現在生了病。”

申屠川一怔：“你生病了？”說完才注意到，今晚的臉格外紅些，眼底也有水。

“陛下還是快回去吧，莫要被奴婢傳染了。”季聽掃他一眼。

申屠川板起臉：“跟孤回去，孤太醫給你治病。”

季聽頓了一下，面無表的看著他：“不去。”泥人尚有三分，這混蛋變著法兒的折騰自己，又加上不舒服，忍了他許久的季聽這回徹底不想忍了。

申屠川：“……”

第一次被這麼囂張的拒絕，申屠川竟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最后還是李公公出來打圓場：“娘娘，您就跟陛下回去吧，這里冷，若是再待下去，恐怕您子遭不住呀。”

申屠川立刻盯季聽：“聽見沒有，跟孤回去！”

季聽和他對視許久，才緩緩出一個微笑，在泛紅的臉頰襯托下，這個笑簡直傾國傾城，饒是申屠川見慣了人，也忍不住心神一晃，晃完就聽到非常堅定的——

“不去。”

申屠川大怒：“季聽，你活得不耐煩了？！”

“是啊。”

申屠川：“……”回答得太囂張，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