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你真的沒事”宋驍見邊面如常的念善，還是有些擔心的問。

等到德妃被帶走后，念善從宋驍懷中離開。

“皇上,您妾真的無礙。”念善笑笑，仿佛方才的親是故意演給德妃看的。“皇上，妾想等會兒再走,可以嗎”

儀宮的寢殿中,是念善最后見懿賢皇后的地方。

正是在這里，明明知道真相的江氏,懇求自己讓念善宮。

縱然找出了害死了江氏的兇手,念善心里也一定不好過。宋驍慶幸念善沒想起來，那一直是心中解不開的結。

“早些回去。”宋驍拍了拍念善的手,雖說心中仍是惦記，卻只得順著的意思。

等到人都散去，念善讓映月蘭心等人也去外間候著，坐在榻上,看著殿中的仍舊如懿賢皇后在時一樣的布置，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無聲的落。

如果當初能再細心些就好了，應該早些發現小姑姑的不對的。

可那時還在侯府中安心著小姑姑給的安穩,想著自己未來的夫君會是怎樣的人。

很快就變了天。

“小姑姑，是我做的不夠好。”念善無聲的低語，已經沒人再能回應。

神木然的抱著自己的肚子，坐在榻上出神的著那張已經空了的架子床。

這一路走來,累了。

見念善遲遲不出來,映月等人很是擔心,才想悄悄進去看時,念善已經扶著腰走了出來。

“回去罷。”念善微微笑道。

轎攆已經抬進了儀宮中候著,念善看起來和往日并無不同，過于平靜的神，反而令人不安。

蘭心想起自己懷疑嘉貴妃已經回憶起舊事，可嘉貴妃卻從未對李太醫或是皇上提過。

難道是想多了

等回到瑤華宮，大皇子和大公主等在回廊上，嘉貴妃一左一右的牽著兩個孩子走了進去。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因要置德妃的事，宋驍回來時早就過晚膳，念善替他留了一碗湯小餛飩，雖是不是親手所做，也是按照的方子做的。

“不知這餛飩合不合您口味。”念善在一旁坐下，陪著宋驍用宵夜。“是妾兒時鄰居的家傳方子，妾覺得還好，就讓人做了您嘗嘗。”

最初善善想看熠兒，便是日日做些湯面湯餛飩送到福寧殿，名義上是送飯，實則是糊弄自己，好看兒子。

想起往事，宋驍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好吃。”他向念善的目約著些許溫，他溫聲道“先前你親手做的，味道更好。”

念善低垂著眉眼，神平靜和。

待宋驍用完后，兩人挪到了榻上說話。

“柳氏求了朕，說是要見德妃一面，問清小郡主的事。”宋驍說起早夭的兒時，面上閃過一抹哀慟之。“德妃難逃一死，但直接賜死，太便宜了。”

作為丈夫和父親，宋驍對德妃恨之骨，可即便是車裂和凌遲，也無法彌補的罪行。

“皇上息怒，德妃這些年為了達到目的甚至對自己發狠用藥。聽李太醫說，這本就是飲鴆止的行為。”念善徐徐的道“只要停了的藥，很快就扛不住。待全部代清楚，您再決也不遲。”

念善著實難以理解德妃的偏執，到了后面簡直是害人害己。

宋驍同意了，德妃自作自這是應得的懲罰。

“皇上，妾今日有些倦，先歇下了。”念善扶著映月的手起，微微欠行禮。

往日宋驍都帶著折子來，今夜他想陪念善才特意沒帶來，然而念善的態度卻有種更疏離的覺。

是他的錯覺嗎

許是今日在儀宮讓念善想起了昭明二年宮陪伴懿賢皇后的事，才令傷心難過的罷

沒把他當做可以依賴的丈夫。

宋驍面如常的起去了他往日批折子的書案前，取了一本詩集看。

在一旁服侍的衛吉勝發現，一刻鐘過去，皇上都沒有翻過一頁。

眼看已經過了亥時三刻，經衛吉勝提醒，宋驍這才放下詩集，起去沐浴更。

等他回到寢殿時，念善已經睡著了。

只留了個背影給他，當肚子大了時都只能側著睡，以往還能面對著宋驍，自從失去記憶后，多是自己朝著帳子里側睡。

宋驍放了帳子，在念善邊躺下。

他驀地想起念善曾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求他保守。

當初自己盛怒之下是如何待的

宋驍目微黯。

善善，你是記不起來，還是不愿記起

宗人司里專門關押犯的地方，柳貴人已經很悉了。

這次沒被束縛上腳鐐，走得極快，恨不得立刻就沖到德妃面前，一問究竟。

然而的落魄沒能讓柳貴人生出半分同來。

“謝，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小郡主”柳貴人沖過去，隔著鐵所制的牢門厲聲質問道“甚至還沒過百天，就燒得一病不起，徹底離開了我”

聽到外面的響，德妃勉強掙扎著起。

從儀宮被帶走時，就被直接關押到了這里。上的東西被搜的一干二凈，往日常吃的藥更是一粒也無。已經到了夜里，開始出現發冷的癥狀，上仿佛有一萬只蟲子啃咬。

“是你自己沒照顧好，跟本宮何干”德妃牙齒都在打，還是輕蔑的道“上流著跟你一樣卑賤的，死不足惜”

柳貴人愕然的看著，仿佛從來都未認識過。

往日里溫識大的德妃，簡直就是一個毒婦，竟用如此惡毒的言語詛咒自己的孩子

“是本宮給你的機會讓你服侍皇上，你有幸侍寢已是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德妃也不想再面前掩飾，嘲諷的道“你還癡心妄想替皇上誕育子嗣”

“只是個弱的小郡主，你竟容不下”柳貴人氣紅了眼，憤怒的嘶吼道“你怎麼下得去手”

小郡主本就弱多病，德妃想做些手腳簡直太容易了。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柳貴人全都止不住的發，還當時德妃跟好，照顧。

真是瞎了眼。

“德妃，你是不是以為皇上會賜死你你就能解了”柳貴人忽然平靜下來，語調著些詭異的輕快。“娘娘通藥理，妾自愧弗如。”

德妃聽這話不對，心里有了警惕。

“妾會去求嘉貴妃的恩典，將您慶福宮私藏的那些醫書和藥材賜給妾，左右妾也要留在獄中。”柳貴人素日溫婉的神竟著些許猙獰。“妾會服侍德妃娘娘好好吃藥的。”

方才一直張狂的德妃，面上終于出一驚恐。

求死不能，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事。

“本宮是德妃，皇上不會令人折辱本宮”德妃強撐著道“你這個罪婦，休想得逞”

“這位嬤嬤，請待妾轉告嘉貴妃，妾想見娘娘一面。”

德妃所犯罪行是毒殺懿賢皇后和謀害皇嗣，最殘酷的刑罰莫過于凌遲。

然而在正式量刑前，柳貴人求到了念善面前。

念善七個月的孕，前高高隆起的肚子對來說已是負擔，宋驍聽說過來，親自去宮門前迎著。

他扶著念善從轎攆上下來，牽著到了殿中坐下。

“皇上，妾以為，這終究是家丑，不宜對外過度宣揚。”念善聲道“不能因為一人，壞了許多人的名聲。”

懿賢皇后素來有賢名，謝瑄馬革裹尸捐軀為國，還有宋驍德妃的事，全部暴出來，對著三人名聲都有礙。

“柳娘子求了妾，說是愿在獄中誠心悔過，還說自愿服侍謝。”念善想起柳娘子眼中怨毒的，便知道謝在手中沒好日子過。

“朕知道嘉貴妃的意思了。”宋驍略一思索，微微頷首道“朕會看著辦的。”

念善淺笑著起。

“皇上，妾還想去一趟昭宮。”念善著自己肚子，“等過些日子，妾怕是更難出宮門了。”

皇貴妃與德妃不同，雖做過錯事，也有僭越之，卻是罪不至死。

宋驍沒有阻攔。

同時置德妃和皇貴妃，這傳出去簡直要了天家的丑聞，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故此眼下只放出了德妃下宗人司牢獄的消息，皇貴妃只說是病了。

昭宮。

自從皇貴妃稱病后，這里早就沒了往日的熱鬧，甚至寧貴人想來探病都不被允許。

衛吉勝陪著念善過來。

“衛總管先下去罷，本宮想同皇貴妃聊一聊。”念善進門后，對衛吉勝道。

皇貴妃神麻木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皇貴妃，本宮還記得在定王府時，你爭強好勝，總想跟王妃爭個高低。”念善見不理會自己，便找了張椅子扶著腰坐下。“那時的張側妃是何等意氣風發。”

“當日的三個側妃，如今德妃下獄，淑妃被貶，本宮離著被褫奪皇貴妃份亦是不遠了江念善，你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向本宮炫耀”皇貴妃終于回過神來，冷笑道“你踩著我們上位，心里一定很痛快罷”

念善微微嘆了口氣。

“娘娘，您這就想錯了。我只想偏安一隅，是您一次又一次將我推出來。”

“你以為皇上喜歡你”皇貴妃原本空的眼神里突然充滿了怨恨，“只過是你肚子爭氣，皇上只想讓你生孩子而已”

念善輕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抬眸淺笑道“是啊，是我才讓皇上兒雙全，如今又將添兩個孩子。反觀皇貴妃，又替皇上做過什麼”

皇貴妃此生最大的憾便是未能生育，念善隨口一個反問，便令皇貴妃氣急敗壞。

“皇貴妃，看在你素日里疼熠兒和玥玥的面上，本宮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念善畔的笑意很快俺去，輕聲細語的道“且娘娘也別怨恨本宮，害得您此生不能生育的人，是德妃。”

李太醫是宋驍的心腹，由不得皇貴妃不信。

江念善也著實沒有騙的必要。

“皇貴妃，德妃親口承認，早在王府時就已經了手腳。等到大家搬進宮中，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念善看著搖搖墜的皇貴妃，這個真相對于來說過于殘忍。

很喜歡德妃配的香料，讓太醫檢查過沒問題后，宮中放過一段時日。

皇貴妃渾都在發抖。

“娘娘，妾想再問您一次，呂人的小像是您先看到的，還是德妃先看到的”念善雖是問，神中卻著一抹悲憫。

皇貴妃愕然。

竟被德妃騙了一次又一次，都不是多高明的手段，可想著分江念善的寵，竟輕信了德妃。

“是本宮看錯了人”

皇貴妃再也站不住，癱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