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早就存了對德妃的懷疑,之所以對宋驍坦白，是覺得在南巡路上，德妃會做些什麼。

昨夜半是撒半是拈酸的說了,宋驍并沒有反。

然而這些年德妃低調忍耐,除了那次掌管宮務時有些急切了，倒還沒有能被人抓到的破綻。念善只能先提醒宋驍,若能證明德妃確實喜歡宋驍,那麼發生在后宮的事，德妃便難以獨善其。

原本被宋驍視作妹妹,無論是裝病還是真病,表現出不想參與進后宮紛爭來，宋驍都由著去。

等宋驍把當做宮妃看待時,德妃的優勢便然無存。

怎麼才能在宋驍面前抓德妃的現行

念善在腦海中思索著，十數年的信任，不可能因為自己三言兩語就然無存。

宋驍已經替德妃安排好了以后的生活，德妃應該會覺得愈發迫了罷

那麼一定會有所行。

“善善,先起來用膳。”念善趴在床上想事沒胃口吃飯,宋驍則是以為昨夜累到了,不肯起床。“等會兒熠兒也過來了。”

念善裹著被子翻了個,半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大皇子，您等等再進去。”外面響起蘭心的聲音,哄道“皇上和娘娘這就出來。”

只聽熠兒稚的聲傳來“父皇和母妃竟也賴床嗎”

言無忌，反而讓念善紅了臉。

“您還不快去看看。”念善嗔道“妾這就起來。”

宋驍邊噙著一抹笑意,心不錯的出門，帶著兒子去院子里玩。

念善則是由意溪們服侍著,梳洗更后也去尋父子兩個。

“母妃。”見到了念善,熠兒跑過來。

許是宋驍解釋過,熠兒倒沒追問“賴床”的事，要念善陪他一起跳百索。

念善了腰，面遲疑之。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今日

“熠兒，今日還要趕路，用過早膳就要出發。”宋驍適時的出來解圍，他把熠兒抱了起來。

念善跟在他們后，許諾在路上陪著熠兒玩九連環。

擷芳宮。

德妃一早就起，梳洗妝扮完畢，并沒有急著用早膳。

直到膳房送來早膳，說是長錦宮的已經送去了，這才坐到桌前。

“本宮沒胃口，這些你們拿去分了罷。”德妃只留了清粥和兩道爽口素菜，別的全讓撤了下去。

等下去時，落葵遲疑的對忍冬道“娘娘只吃這些，怕是會沒神”

忍冬知道，自家主子在喝藥調理，有許多忌口。便含混道“這兩天趕路，馬車顛簸，娘娘沒什麼胃口。”

準備出發前，德妃先念善們到了車前。

一時等宋驍抱著熠兒，念善跟在邊出來，見這親的一家三口，面上的笑容紋未變。

“皇上，嘉貴妃。”德妃含笑上前，了熠兒的發心，聲道“熠兒昨夜睡得好不好”

宋驍微微頷首，念善位份比德妃高，只打招呼即刻。

倒是熠兒活潑的點點頭，笑瞇瞇的了一聲“好，德妃娘娘安好。”

在上車時，宋驍先把熠兒抱了上去，在念善上車時，德妃留意到宋驍特意扶了的腰，很快垂下了眸子。

嘉貴妃果然還是有本事的，這是趁著在宮外，要懷個皇子回去麼

德妃上了車，只閉目養神。

忍冬和落葵隨同乘，見狀都小心翼翼的服侍，不敢多言。

這一路南下，各接駕雖是心準備，宋驍卻并沒有過多停留，至多只留兩日。

念善愈發確信，宋驍這次出行，有別的目的在。

等換了水路后，熠兒覺得新鮮玩得很高興，哪怕弱的德妃也能適應。倒是念善有些暈船，一直沒什麼神。

終于到達濟南府登船上岸后，念善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覺。

因到達時已是傍晚，宋驍便推了晚上的宴席，先陪著念善回了行營。

在出行前，宋驍已經派人來各地監督，不許鋪張奢靡接駕，不許新建行宮，眼下他們臨時駐蹕之，是永寧侯府的老宅。

“母妃，您好些了嗎”熠兒憂心忡忡的跟著念善進來，念善坐在榻上休息，他也自己蹬了鞋子，爬到了榻上，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瞬也不瞬的著念善。

念善欣的了他的發心，聲道“母妃沒事。”

母子二人正說著話，聽到通傳說是德妃來了。

“還難呢”德妃走了進來，見念善有些蒼白的臉，讓忍冬遞上了匣子“這藥能緩解不適，原是我給自己準備的，你若是不嫌棄就試試。”

“平日你很好，這會兒竟是你反應這樣大。”德妃關切的道“請太醫診脈了嗎，別是有喜了罷”

念善搖了搖頭，笑道“已經讓李太醫看過，并不是有喜。”

“這丸藥是涼的，若是你有喜是斷不能用的。”德妃特意補充了一句。

念善笑著應了。

德妃則是另外住在旁邊的院子中，暫且相安無事。

兩人正說著話，只見簾子被掀起，宋驍走了進來。

熠兒聽大人們說話覺得無聊，德妃娘娘雖然也待他親切，卻不如敬娘娘愿意陪他玩。見自己父皇來，他忙站起來就要撲過去。

宋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兒子。

“熠兒，下次不許這樣了。”念善嚇了一跳，來不及給宋驍行禮，忙沉聲道“若是摔下去怎麼辦”

雖是念善語氣略顯嚴厲，熠兒仍是笑嘻嘻的跟親近，嗓音糯糯的道“母妃，熠兒知道錯了。”

德妃在一旁瞧著，不由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

念善倒像是將大皇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管教，并沒有因為大皇子份貴重，就寵溺縱容。

聽念善教育大皇子，宋驍也靜靜聽著，并沒有別的表示。

皇上竟是如此信任麼

德妃站在一旁，只覺得自己多余，眼前的三人才是一家人。

“皇上，妾先回去了。”德妃垂了眸子，聲道。

宋驍自從念善提過后，也曾留意過德妃，看起來面上并沒有半分憤懣不滿。

等到離開后，宋驍將熠兒抱回到榻上。

“德妃娘娘給妾送了些藥來，說是能緩解暈船的不適。”念善的目落到小幾上的匣子，宋驍打開去看，只見是有著清涼香氣的丸藥。

“妾已經好多了，暫時還用不上。”念善既是已經起疑，怎麼可能用德妃送來的東西。

“讓李太醫去瞧瞧，這丸藥里可有什麼不妥當的分”宋驍隨手給了衛吉勝。

念善沒有阻攔。

“皇上，妾緩上一日便好了。”懷中拍著熠兒，溫聲道“明日巡夫人帶著夫人們來見禮，您有事就去忙罷，若有晚宴也別推了。”

宋驍看著念善自出宮來越發顯得下頜尖尖的念善，不免心疼。

故此他決定多停留幾日。

宋驍細細的看完，邊不由浮出淡淡的笑容來。

“咱們出來了這些日子，玥玥一定想咱們了。”念善低聲嘆道“敬妃姐姐怕我擔心，這才沒有提。”

雖是念善已經封了貴妃，待敬妃的稱呼倒一如從前。

此番若不是有敬妃在，念善未必放心將玥玥留在宮中。

“有敬妃照顧，你大可安心。”宋驍寬念善道“當初你生玥玥時，敬妃可是非要陪在你邊，竟對朕都不放心。”

這段往事，倒是沒聽敬妃提起過。

“朕倒是有些奇怪，敬妃當初連朕和皇貴妃都不奉承，竟對你格外的好。”宋驍說了當日的形，不免慨道“還是嘉貴妃的魅力夠大。”

“那是自然，要不敬妃姐姐怎麼獨獨喜歡妾呢”念善挑了挑眉。

哪里是敬妃不奉承他，敬妃喜歡了他太久，是宋驍一直沒有注意到，還把人給傷了。

念善在心里嘆了口氣。

兩人說了會兒話，熠兒聽到妹妹的名字，也小聲道“熠兒想妹妹了。”

往常玥玥像是個小小尾似的跟著他，最喜歡跟他一起玩。

“妹妹一定也想熠兒了。”念善抱著熠兒的小子，聲道“咱們這一路上都給妹妹準備禮，等帶回去妹妹一定會高興的。”

熠兒這才重新高興起來。

“熠兒和玥玥都很乖巧，是你生得好，教得也好。”在宋驍眼中，玥玥的調皮亦是活潑可。他看著念善，低聲道“等到回宮，咱們再要個孩子罷。”

翌日，宋驍去接見當地員，念善同德妃也等著誥命們來請安行禮。

等念善讓人進來時，著尊貴雍容的嘉貴妃，這些大多四五十歲的夫人們不免有些驚訝。

嘉貴妃太年輕了。

旁邊的坐著的德妃，相較之下便有些黯然失。

聽說，皇上這一路來都只寵幸嘉貴妃。這或許是傳言，可到了濟南府時，因著嘉貴妃子不適，皇上推了當晚的接風宴們都是親眼見了的。

“各位夫人們不必多禮。”念善的位份在德妃之上，自然以為尊。

縱然年輕，也沒人敢小瞧，無不是小心翼翼的奉承恭維。

以巡夫人為首，陪著念善和德妃先是游覽了院中的景致，隨后提出明日去大明湖游覽的安排。

念善含笑點點頭。

今晚是正式的接風宴席，念善和德妃先回去稍事休息，換裳。

“娘娘，奴婢留意著德妃邊的忍冬，似是找機會在打聽事。”蘭心奉命留意德妃的向，等念善更時，便悄悄來回稟。

“今晚應該有歌舞的安排罷”念善點點頭，忽然道“到時候我會說子不適，提前退席。”

蘭心有些奇怪。

兩人正說著話，宋驍也回來更。

念善迎了上去，親自服侍。

“今兒嘉貴妃怎樣這樣殷勤，可是有事相求”宋驍著的心服侍，挑了挑眉道。

念善俏皮的眨了眨眼“就是請您小小的幫忙一下。”

等到夜幕降臨時，晚宴才開席。

因晚宴是設在水邊，借著水有竹聲傳來，又有映在水邊的燈，別有一番意趣。

歌舞是設在水榭上的，燈下看人，自然是更加嫵多姿。

水榭上的歌舞不歇，見嘉貴妃已經離席，便有人起了心思。皇上竟沒陪著嘉貴妃一起回去，仍是留下飲酒看歌舞便足以瞧些門道來。嘉貴妃縱然再再高貴，男人可是最喜歡新鮮刺激的。

早有人去安排，此后發現德妃不知不覺間也離開了。

品階最高的兩人已經離席，更是給了人信心，將吸引宋驍目停留最久的兩個人，悄悄讓們候著以備皇上恩寵。

宋驍下榻的院子不止一。

另有一間雅致的小院，已經備好。

里面靜悄悄的，很是安靜。

整座宅子都有羽林衛和近衛營的人接手保衛，并沒有外人能留下。

宋驍讓衛吉勝也守在外間。

他躺在床上，上酒氣彌漫，靴子也隨意仍在了地上，領口扯開了一半。

只見一個姿妙曼的子從后門悄悄的進來。

進來后，悄無聲息的走在了架子床旁。

宋驍已經睡沉，看了好一會兒，在床上坐下。

上染著淡淡的藥香，聞起來很舒服。子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了他的腰帶，只是力氣小，推不他。

無奈之下，先是下了自己的外袍。

繡工華麗繁復的袍落到了地上，上僅剩下薄薄的。

抬手扯開了自己的領口。

因早有準備，裂帛的聲音輕而易舉的在房中響起，因為靜而顯得格外清晰。

披著破碎的，從容不迫的上了床。

正當移開了宋驍的手臂，自己要靠上去時，本該閉著眼沉睡的宋驍驀地睜開了眼。

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沒有半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