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想用筆, 他也知道以現在這個工藝，最難的就是筆尖，基本上不可能做出流暢出磨的筆，歐洲古代用的筆是蘸墨的，沈陵覺得暫時可以做個這個，就是這材料得好好想想。

他讓文以苓砍些竹子是給家里排水用的, 北方水珍貴，還有專門賣水的，誰家若出了一口甜井, 那可真是金。

沈全和方氏有時候都不舍得用水，沈陵想想看還是覺得可以把廢水利用起來，排到地里滋潤一下花草都是好的, 不過如今寒冬, 有些不好鋪設。

沈陵想以后把家里的排水做一個改造, 廢水可以好好利用起來，北方這種時節都太缺水了, 以后儲水得儲好。

沈陵快速把第二本校對好, 給曾家的書肆榮書齋送過去印刷, 天氣越來越冷，而且臨近年關, 中樞院的事會越來越多。第二本寫完沈陵打算停一段時間, 等明年開了年再寫。

六福和掌柜的搭上了點關系，聽掌柜的說，榮書齋的印刷坊擴大了不, 因寶典如今一直往周圍的府城送，每天都會出貨，這銷量好，沈陵自然收到的錢銀也多。

市面上出現了幾個和策論寶典類似的輔導書，也都是XX寶典，容的形式也是按著沈陵的來的，盡管如此，沈陵仍然覺得很高興，因為這樣子，中下層學子能夠接到的學問就多了。不過現在愿意寫這種書的只有秀才和舉人，以秀才居多。

賣的最好的還是沈陵寫的策論寶典，不學子都給他寫信，讓他趕出別的科目的，還有人要他寫針對院試的。

建康府那邊，齊子俊迅速立了一個小印刷坊，開始印刷沈陵的寶典，據沈陵的建議，他們只做供貨方，與各個書肆合作，齊家沒有書肆，倒不如走供銷商的路線，一來比較省心，二來不會別人的蛋糕。

今年齊子俊已經慢慢開始接手家里的事了，上回沈陵提議的慈善已經有幾個申請的學子，明年應該就可以發放善款。

沈陵對這件事也比較上心，一直有在信中流這件事。

年關將近，各個地方的員都開始送年貨以及當年的功績上來了，中樞大臣們忙，他們就也忙，報表類的公文基本上都給沈陵了。

大底是他前面做得不錯，大人們對他有了點印象，幾個大人還點了他的名。

這個時候中樞院就沒有能懶的人，都是忙得沒空聚會了，若是在中樞院做不完，還得帶回家中做，地方員有時候報表數據對不上，就是個大工程了，沈陵為此熬了好幾個夜。

“孝原，你的表格做得很不錯，剛才方大人特地和我夸獎了你。”盧大人笑著稱贊道，又把一份公文放在他案桌上。

沈陵苦不送，這類表格的公文，數據繁多，實際上是最繁瑣不過的了，要不是他運算快，別人做可能要他兩倍的時間。

沈陵面上還是一臉榮恩，站起來道：“謝大人，是大人教得好。”

盧大人道：“大家都快一些，當天代下來的最好當天就完，不要拖。”

盧大人一走，坐沈陵隔壁的楊自便道：“孝原，你做得快，能否幫我做一份？”

如今這些公文主要是數據校對以及核實核查，不似平時的都要書寫的，大家相互間也會相互幫忙。

“楊兄，如今大家誰手里頭都是一大堆。”湯鳴則自然看不慣楊自占沈陵的便宜，且不說楊自是他們中做事最慢的，上回還做錯了，平時做的事兒就是最的，這個時候就是大家后。

沈陵笑著瞥了他一眼，道：“啊，楊兄，我和你換一份吧。”

沈陵這兒的可都是數據繁多的，楊自訕訕道：“湯兄說的是，你手里頭也有這麼多，我自己來吧。”

湯鳴則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沈陵笑了笑繼續低頭核算數據，這不討喜的人哪里都有。這也印證了，讀書讀得好不代表為人世好，這職場里頭總有曾躍這樣討人喜歡的，肯定就有楊自這樣惹人嫌的。

科舉選出來的只能是說會讀書，這業務能力還有待商榷。

還好這忙碌的年關只有一段時間，一直忙到圣上封筆，他們也就能開始休年假了。

年前沈陵也拿到了榮書齋送來的分紅，有兩百多兩，這種分紅合作就是得找靠得住的人，若不然對方給你分紅你也不知道，曾躍就不一樣了。

建康府那邊也送了銀子過來，家里一下子就寬裕多了，做了并沒有比沒做時寬裕多，上上下下都得打點，難怪都說家貧別做京，除了沾個貴字，真是沒什麼油水。

“……盧大人那兒送了三罐白茶、五條臘、一塊鎮紙玉石，要不要再添一些？”文以苓一邊記錄一邊問道。

沈陵道：“差不多了，咱們家家底薄，盡了心意就。倒是你娘家和老師家，今年是第一年，得再多加一。”

文以苓心中高興，但有了自己的小家之后，肯定以自己的小家為先，看著丈夫不愿用的嫁妝，自己寫書賺出來的錢，就有些不舍得，“我娘說心意到就行了，不用太鋪張。”

沈陵笑著握住另一只手：“這怎麼鋪張，這是我岳家，又是我老師家，第一年更應該厚實一些，省別的都不能省岳家的。”

文以苓點了點頭，他這麼看中自己的娘家，也是給做臉面。

“年后再額外給老家送些禮回去，爺年紀大了，爺爺的不好，的眼睛不好，找大夫要幾個方子，家里的孩子麼，書什麼都不缺，買幾只筆和墨吧，眷的東西你看著辦吧，我姐那里厚一，給孩子打個金鎖……”今年是文以苓嫁進來的第一年，對沈家肯定也還不悉，沈陵就親自和說該給多禮，心中有了數，就知道和誰家親近和誰家不親近。

文以苓一邊記下來，對沈家親戚在丈夫心里的排位也有了清晰的定位，丈夫什麼事都會和說清楚，嫁進來這麼久，除了剛開始幾日有些惶恐，后面文以苓覺得比在家中還肆意，沈家人，規矩也，公婆不管事。

這麼想著，文以苓也不自出一抹微笑。

今年在京城過得第一個年，文以苓也盡量按照建康府的習俗來，讓公婆習慣習慣，丈夫很擔心公婆太過想家。

沈全和方氏自然是想家的，他們在京城沒親友，整日就在這方寸之間轉悠，又不能像以前一樣做生意，給兒子丟臉了可不好，夫妻兩如今也就盼著能有個小孫孫，這樣可不就有事做了。

放了年假后，沈陵每天就琢磨著怎麼給家里頭改造一下，買下之后基本上就只是簡單飾了一下，沒怎麼改，如今住下來后，沈陵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舒適，不出意外這個宅子他們要住好多年。

其次他也想給沈全找些事做，沈全也很樂意做這些事。

沈陵打算把排水做做好，一些廢水可以循環利用的不能浪費，他想弄個儲水池，像冬天冰雪都可以存起來，有條件的人家都會藏冰，第二年夏天就可以用。

文以苓想把花園改一下，方氏想多種些菜，沈陵也都一一滿足了，這改造肯定是希讓家里人住得更舒坦。

“夫君，咱們家的柜子上回娘看到了也覺得好，我畫了個圖紙讓娘回去自己打了。”文以苓說起這個也想笑，娘看著這一屋子的柜，眼睛都直了，文以苓現在每日都自己挑服，一排柜子打開別提有多舒服，這樣掛起來，服也不容易皺。

沈陵就知道沒有一個人可以抵擋帽間的，可惜古代這種家不好賣，像文家家里都是養著木匠的，本不會去外面買。家又是最好模仿的，你看一眼就知道構造了。

沈陵忙打住這些想法，暗暗唾棄自己，如今想什麼都能想到賺錢上去。

還有就是筆，筆的筆桿其實比較好解決，反而是筆尖部分，比較細，流暢出墨沈陵是不用考慮的，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筆桿肯定要用金屬了，如果能做自出墨的肯定最好，實在不行就是蘸墨筆。

他就在想工匠能不能做得出來，真是空有一腔想法，有時候這麼多靈，放到現實里面，真是四鉗制。

文以苓道：“我的莊子上有兩個老鐵匠，手藝很不錯，你若是想做些什麼，倒是可以把他們過來。”

沈陵思忖道：“等年后吧，年后木匠鐵匠都得要，家里改造這事兒讓我爹來組，我特地給他找點事兒。”

“爹自己上手了怎麼辦？咱們家都有下人，爹老是自己手。”

沈陵笑著說道：“隨他去，人經常不也不好，偶爾做些活會健壯一些。在自己家里也沒事，讓下人嚴實一些，別讓他做危險的活就行。”

文以苓忙點頭，又打了一個哈欠。

沈陵道：“是不是困了？你回去休息休息？”

“最近有些容易犯困，這一睡就像是睡不醒似的。”文以苓敲了敲腰，坐久了這腰也不住。

沈陵關心道：“是不是這一段時日累著了？累了就做些，可別累壞了子。”

累著？想想沈家這麼點事，文以苓都不好意思說累著，在家里學管家的時候，文以苓覺得可比在沈家累多了，嫁人后竟然連這點事兒都嫌累，都怕自己是被慣壞了，囫圇道：“沒事兒，過了這段日子就好了……”

一直到年二十九當日，一家人坐一小圓桌上吃年夜飯，年夜飯沈全和方氏還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拿手菜，沈陵和文以苓也很捧場。

沈全笑瞇瞇地抿著小酒，在兒子和兒媳婦上打轉，沈陵也陪著他喝點小酒。

“咱們家今年過年是冷清了，再往后，要是有了孩子，肯定就熱鬧了。”

方氏也是笑容滿面，道：“想想在老家，世敏幾個孩子滿屋子跑，啊喊啊，熱鬧得不行，家里頭還是有孩子更得趣。”

沈陵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文以苓忽然臉一變，轉到旁邊干嘔了起來。

沈陵一邊拍后背，一邊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沈全和方氏面面相覷，眼中都有亮，方氏忙走過來扶住兒媳婦，想起來最近兒媳婦嗜睡的癥狀，心中更是肯定了一半，帶著些期待說：“阿苓，最近是不是還嗜睡？”

文以苓也是懵了，下意識道：“是，是啊……”

方氏低頭在文以苓耳邊說了幾句，文以苓紅了臉。

方氏歡喜道：“這說來就來，八九不離十了！這孩子真是個年娃娃！”

沈陵腦子也轉過彎來了，難道，他這是要做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