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王德順想著王珞外號的事,便是芳池也對王珞的外號耿耿于懷, 在回去的路上, 憂心忡忡的問:“姑娘,萬一裴姑娘和蕭姑娘真把您的外號流傳開來怎麼辦?”
王珞不是很在意的說:“那就由它流傳。”又不是小孩子,哪會在意這種小事?當王八不好嗎?千萬王八萬年, 烏是四靈之一, 多吉祥如意?就想在世活得長長久久的。
就這樣任外號流傳?芳池和前面領路的陳忠同時瞪大了眼睛。王珞看不見陳忠的表, 但看到芳池不可置信的模樣,輕笑的說:“不然你說怎麼辦?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誰也阻攔不了別人對自己的想法, 除非——”
芳池下意識的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能厲害到讓所有人都害怕,害怕得不敢當著你的面說你任何壞話, 就是私底下說都要掂量清楚的地步。”王珞道, 這大約就是圣人在員中的地位吧?可圣人這份權威也僅限于京城了,出了京城就天高皇帝遠了,可見想防人背地里不說自己壞話有多難。
即便是為龍司指揮使的鄭玄,都防不了別人的腹誹。想到鄭玄,王珞再一次意識到鄭玄的現在的地位有多危險,而自己現在這個份, 真跟他牽扯在一起, 能活到嫁給鄭玄的一天嗎?因最近接鄭玄的次數有些多, 王珞從家中長輩只言片語中聽出,鄭玄未婚妻和兩妾的死,跟他不開關系, 可王珞不覺得鄭玄是無故殺妻的人。
他若厭們到想殺了們的地步,完完全可以不跟未婚妻定親,也可以不讓妾室生子,可是他沒有,這就代表鄭玄一開始是不反們的,甚至應該對們不錯,畢竟他現在對自己就很好,可為什麼后來們都死了呢?王珞想到鄭玄敏的份地位,心中微沉,看來自己以后行事要更小心謹慎了,好容易重活一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再次投胎。誰知道自己下一世能不能再有宿慧了。
王珞出神的想著自己的心思,芳池和陳忠也不敢開口說話,怕打斷了王珞的思路,兩人想著王珞說的話,能厲害到讓人不敢背后說壞話這程度,不就是圣人和指揮使嘛,或者還有大皇子、二皇子?難怪姑娘說只能任謠言傳播了,幸好姑娘對這種謠言也不在意。
王珞回到慶春宮時,七皇已經午睡起來了,宮里正在準備貴人的哺食,王貴妃沒有讓七皇睡太久,生怕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著。王珞回屋換了服,又洗手凈面后,便去找七皇了,七皇剛睡醒,神還是懨懨的,何大娘和顧三娘正圍著說話,三人見王珞回來了,顧三娘微微笑問:“八娘你去哪里了?”
王珞說:“我去佛堂抄經文了。”
何大娘驚訝的問:“這里還有佛堂?”
七皇想了想說:“是離慶春宮不遠的那座小佛堂嗎?你能在里面抄經文?我還當它已經廢棄了。”
王珞說:“沒有廢棄,我跟丫鬟把里面布置了下,好方便我隨時過去抄經文。”王珞為了方便去佛堂看書,干脆給自己塑造出一個虔誠信徒的形象,不過這也不算騙人,禮佛的確還算虔誠,每次佛堂時也都有抄經。祭祀宗教跟古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如果不是宮,崔氏幾乎每月都會帶兒去佛堂道觀參拜。
王珞前世對宗教就秉著不可不敬的觀點,這世自己又帶著記憶轉世,不管讓穿越的是什麼愿意,對神力量的敬畏之心更濃了,參拜時也更誠心了。遇到困難,會自救,不會只拜神佛,但參拜時不會做一面參拜、一面腹誹古人迷信的事,這世界上未解之謎太多了,現代科技也沒能把所有謎團解開,要對事都保持敬畏之心。
七皇、何大娘和顧三娘到底年紀還小,對參拜禮佛沒有年人那般興趣,三人隨口問了王珞一句,就換了一個話題,七皇對三人說:“你們說,我們明天下課后出宮玩如何?”
“出宮玩?”何大娘、顧三娘、王珞同時一愣,畢竟們在家都不怎麼出門玩耍,王珞是懶得出門,何大娘、顧三娘是被母親拘束著不能出門。
“對,我們去西市聽曲兒。”七皇興致的說,“也不知道憐奴兒最近有沒有想出新曲子。”七皇的話讓王珞三人面面相覷,憐奴兒是誰?七皇見三人一臉懵懂,憐惜的說:“你們都沒去過西市吧?明天我帶你們去好好見識一番!”七皇知道世家大族對兒要求嚴格,那些世家貴出嫁前都被家里拘束著不得外出,哪有們公主來的自由?
何大娘、顧三娘雙目亮晶晶的問:“真可以出宮嗎?”兩人也不是沒出過門,但同長輩兄長出門時,都只去靠近皇城的東市,東市圍繞達貴族的府邸而建造,里面的店鋪大多為豪門大戶所開,屬高檔消費場所,對男的吸引力遠沒有西市那麼高。
七皇見兩人崇拜的盯著自己,心大好,“當然可以!我從不騙人!”帶著三人去貴妃寢殿,寢殿里下人已經布置好哺食,貴妃正想讓人去喊兒,沒想七皇已經來了,見兒還帶著王珞三人,不由微笑,看來們相的還不錯。
“阿娘,大娘、三娘和八娘都沒去過西市,我明天想帶們去見識見識好不好?”七皇用王珞三人為借口,說著明天想出宮的想法。
王貴妃斜了兒一眼,這是想出門玩,還是想去找人?七皇笑嘻嘻的抱著阿娘的手撒:“阿娘,你就答應我吧。”
王貴妃點點額頭:“出門不許把侍衛宮甩開。”
七皇連忙保證:“我一定不把他們甩開!”七皇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上回把尾甩開,是像單獨跟蕭郎在一起,這次帶了這麼多人,要把侍衛甩來,害了王珞三人怎麼辦?
王貴妃這才點頭允許。
七皇、何大娘和顧三娘見貴妃答應了,頓時滿臉笑容,連王珞都忍不住對明天出宮期待起來,已經很久沒跟同齡孩子一起出門逛街了。每次逛街都要帶著一個小拖油瓶,總有一種提早當媽的覺,想著王珞就覺得不寒而栗,而心里不愿意嫁給鄭玄的主要原因,也有鄭玄已有庶子的緣故。
王珞能接自己未來夫婿婚前有通房,但無法接他婚前有庶子,王珞本就不是母多沛的人,王小四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生出來就是自己帶大的,有時候都嫌他煩,不覺得自己會有耐心對別的人生的孩子。有這耐心,不會陪自己孩子嗎?
與其后面被人說自己是惡毒嫡母,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當。尤其鄭大郎這種熊孩子,王珞更是敬敏不謝。說來大部分世家子婚前也不會有庶子,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會存在像鄭玄那般大齡未婚,不得已只能讓侍妾生子的況。
想著明天能出宮玩耍,七皇哺食都多用了點,看七皇用膳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胃口好,吃什麼都津津有味,舉止又不魯,何大娘和顧三娘都被七皇帶得多吃了半碗飯,等吃完才發現撐得不行。王貴妃對這況早見慣不慣,笑著吩咐四人去花園散步消食。
等四人離開后,對王貴妃說:“娘娘,八娘子用膳可真節制。”很見如此克制自己的小郎,尤其是跟著七皇一起用膳的況下,就是娘娘和陛下,都時常會被七皇帶著多用半碗飯。
王貴妃聞言若有所思,子為了惜材節食是常有的事,但像王珞年紀這麼小就如此節制的,王貴妃還真沒見過,覺王珞不像是為了材而吃,反而像是天生食量小,一般來說,如果不是有特殊況,像王珞這麼大的年紀,哪有吃不下飯的時候?不見何大娘和顧三娘都吃的不嗎?
王貴妃吩咐說:“你找個機會回王家問問,阿石是不是不好。”不然為何吃這麼?那食量有點不對勁。可別是不好。鄭玄未來的妻子,可以份差一些,但不能不好,不好就代表無法孕育健康的子嗣,這是圣人無法允許的。
不止王貴妃注意到了王珞的食量,七皇也注意到了,因從小能吃的關系,人一直有些過于,特別羨慕纖細又能吃的人,“阿石,你吃飯真好,我就每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口腹之。”
王珞搖頭:“貴主這樣才好,我不好。”
七皇反駁道:“你都這麼瘦,還有什麼不好?”
王珞說:“我吃得,是因為我從小不好,想吃也吃不下去,古語都說能吃是福,貴主這樣才是有福氣的,我最羨慕好的人。”
王珞語氣誠懇,讓七皇不由自主的關切的:“你不好嗎?”何大娘和顧三娘也關切的著王珞。
“現在比小時候好,就是胃口還不大,需要慢慢養。”王珞說,穿越最大的好就是可以一切重來,前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厭食癥在穿越后能漸漸改善,就算沒法恢復到正常人的程度,可好歹能吃得下東西,不會一聞到食的味道就反胃,每次吃飯的目的只為了活著。
王珞雙目微垂,所以永遠都不會原諒祖母,連死都沒去見最后一面,之后更從沒去祭拜過。多人都說不孝,說祖母好歹是養大的人,不該這麼狠心。上進還不是為好?可王珞還是無法原諒。恨祖母!比起前世祖母,這輩子沈夫人都不那麼可惡。
七皇三人看著王珞弱不風的樣子,心里都對起了幾分憐惜,難怪這麼瘦,原來從小就不好。
王珞看著三人表有些心虛,不好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很好,但想到自己的計劃,決定將“弱不風”這一人設走到底。鄭玄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沒有嫡子,就算他不急,他家長輩也會著急,太弱,在鄭家長輩看來沒法承擔開枝散葉的重責,又份不高,他們肯定不會答應鄭玄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