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早起,王珞在自己房里用過早點, 換上昨天七皇給的服, 捧著手爐去正殿給王貴妃請安告別。
七皇、八皇和幾個伴讀們都到了,都是十幾歲的小, 穿著一的,臉上滿是對學堂的期待, 青春可人的模樣讓王貴妃心也好起來, 聲叮囑七皇:“學堂上不許淘氣, 要聽先生的話, 好好念書。”
“孩兒知道。”七皇乖巧的應是,至于會不會照做, 就看小公主的心了。
一眾孩到皇子上課的崇文館時, 已辰時過半了, 皇子們已經上了有一個時辰的課。今上對皇子課業抓的,所有皇子都是五歲開蒙,每天卯時過半就開始上課, 直到酉時才下課, 這其中只能休息一個時辰。
對皇圣人就沒要求了,大部分皇都只是在教導下認幾個字, 出閣前能跟著太傅讀完一本詩經,就算公主中的大才了。像七皇這種十二歲就開始跟皇子讀書的皇之又。
王貴妃想蕭長之年名, 想要兒夫妻琴瑟和鳴,小七就不能什麼都不懂,才早早的把兒送學堂。為此還心挑選了兩個有才名的寒門為兒伴讀。王珞和王瓊本來就是順帶的, 王貴妃本不報指,但沒想到王珞給了自己額外驚喜。
學堂里的先生給皇子們講完課,正是讓皇子做功課的時,見皇們來了,其中一名約有五十多歲的老先生起,領著皇們去別上課。即使同為皇家金枝玉葉,皇也比皇子們要乖巧許多,先生說什麼,大家都做什麼,看著一群乖巧可的小姑娘們睜著眼睛,認真聽自己講課,老先生講課的聲音都響了幾分。
教郎跟教皇子不同,老先生跟鄭玄做了一樣的選擇,從詩經開始教,同樣也是從國風教起,他先教眾人如何讀詩、如何斷句,然后再將這首詩的當時的歷史環境講述了一遍,再開始慢慢講詩經中深的文字。
王珞、何娘子、顧娘子都聽得津津有味,學堂余下的人基本就是過段時間打個哈欠,也虧得今天是上學第一天,大家不敢打瞌睡,不然早有人睡著了。七皇頭靠在胳膊上,懨懨的著窗外,初上學堂的興早沒了,平時這時候都可以跟人在暖房玩了……
老先生看著萎靡不振的兩位皇,再看看認真聽讀的三位伴讀,輕咳了一聲,暫時放下講了一半的詩經,開始教大家算。這課程是圣人授意先生教授的,他的兒可以不管家,但必須要看懂賬冊。
只可惜算課比詩經還無聊,至先生講詩經的時候,還能說些歷史小常識,算只有枯燥的數字,聽得大家云里霧里,就是何娘子和顧娘子都聽得一頭霧水,兩人從來沒學過算。這堂課唯一覺得輕松的,大約就是王珞了,這種簡單的加減乘除五歲就學過了。
何娘子見王珞只掃一眼先生的題目,就把所有的答案都寫出來了,不由肅然起敬,悄聲問王珞:“阿石,你學過算學?”
王珞想了想說:“跟家里賬房先生打過算盤。”
何娘子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有人嗤笑一聲,王珞尋聲去,發現笑自己的人是八皇的伴讀,不是裴九、蕭七,而是另外兩個寒門出生的伴讀,兩人見王珞注意到們了,笑得更張揚了,王珞興致缺缺的移開視線,一看就是炮灰,都懶得費心。
兩個伴讀見王珞只瞄了們一眼,就轉移了視線,臉微變,正想發作,卻見先生虎視眈眈的拿著戒尺盯著們,們心頭一凜,乖乖的低下頭不敢說話。先生這才收回戒指,但凡老師都喜歡認真聽課的孩子,王珞是學堂里聽課最認真的孩子,又長得最漂亮,老先生難免對有幾分偏。
皇子們要酉時才下課,皇自然不用這麼晚,午時就下課了,七皇一下課就困得不行,回到慶春宮都來不及跟王貴妃說話,就開始哈欠連天了。王貴妃心疼的不行,連忙讓人給七皇鋪床,親自哄午睡。
王珞站在一旁看著王貴妃圍著七皇團團轉的樣子,心里有點想阿娘了,要是這時回家,阿娘肯定也會圍著團團轉,王小四也會嚷著要抱的。
“姑娘,您要不要也休息一會?”芳池問王珞。
王珞搖頭,作息規律,又常年鍛煉,力比一般孩子要好很多,古代又沒有電燈,不趁著白天好機會讀書,等晚上看書把眼睛看壞?對芳池說:“你收拾一下,我們去佛堂看書。”有裴九和蕭七在,在房里估計是看不下書,還是佛堂安靜。
芳池說:“您想看什麼書,帶上即可,別的都不需要。”那佛堂在宮里幾乎是半廢棄了,今天姑娘上課時,王德順來找自己,說給姑娘準備了一個書房,就在佛堂的廂房里,正想跟姑娘說呢,姑娘就主要去佛堂了。
王珞聽說王德順已經在佛堂偏房,替自己整理出一個書房,不由一愣,想著鄭玄給自己布置的作業,他不會真想當自己先生吧?但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鄭玄哪來這麼多時間教自己讀書?
王珞回房洗臉洗手,里換了一寬松的棉服,又整理了幾本書,才披上斗篷外出,剛出門迎面就看到裴九進來,裴九下意識的對王珞出一個笑容:“阿石你出門嗎?”
王珞點頭說:“我出門走走,你回來休息?”
裴九腹誹,們初來乍到,不好好呆在宮里卻隨便往外跑,這王八平時裝的跟什麼似地,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不過這樣也太急了,剛宮就如此迫不及待,不怕宮里的貴人收拾?裴九眼珠子轉了轉,回屋召來伺候自己的宮,低聲吩咐尾隨王珞,看清去了那里。
宮上應了,心中苦,姑娘剛來宮里,對宮里況不了解。這位八娘子剛宮就能讓膳房太監替準備洗漱的熱水,還有小太監專門伺候跑,這后面說沒有貴妃娘娘撐腰誰都不信,不過一個使奴婢,哪里敢探聽貴人的去向?但宮也不敢違背裴九的意思,只想著遠遠的跟著,看著王珞去那里就回來稟告。
王珞那里管裴九想什麼?去佛堂抄經也是明正大的,不怕別人知道。只想去書房好好看一天書,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全心上學的覺了,以前在家也看書,但家里這麼多事,哪有這種什麼都不用管,只要學習的奢侈?就單王小四一人,能讓自己認真看上半個時辰的書就不錯了。
說起來古代人真悲慘,小小年紀就要結婚,然后一輩子被孩子套住,養玩孩子養孫子、曾孫……完全看不到天亮的希。王珞胡思想的推開廂房的門,看到書房的布置時,不由驚呆了,這不是家里的書房家擺設嗎?
大夏目前尚在席地而坐的階段,無論是書案還是食案,都是低矮的小幾,王珞進食時還勉強能跪坐,看書跪坐就吃不消了,所以提早讓人做了書桌和椅子,椅子上還墊了厚厚的墊。而現在偏房里這一套家,正是從隆平府派帶回來的那套,所以他們是把這套東西從家里搬出來了?王珞的手緩緩過書桌,眨了眨眼睛,想回家了……
芳池從來沒見過這麼古怪的桌椅,細看發現胡床上的墊都是舊的,不由奇怪的問:“王德順怎麼替姑娘準備了舊東西?”
王珞道:“這是我書房慣用的。”真服了龍司的人,居然能幾天之變出這麼一間書房,幸好他們桌椅不是新作的,不然也太夸張了。難怪小姑娘們都喜歡穩重多金的男士,指揮使這手筆,要是真十來歲的小孩子,早淪陷了。
廂房里已經生了炭盆,連小灶都備好了,灶旁還有一罐清水,芳池將水倒銅壺中,替王珞煮熱水,王珞翻開鄭玄送來的字帖,一字字的慢慢臨著。
鄭玄進來時,卻見王珞坐在胡床上臨帖,他不由眉頭微蹙,王家怎麼讓自家姑娘坐胡床?這點規矩都不教?其實王珞坐姿十分端正,脊背直,修長的頸脖微微低著,右手執筆,手臂懸空,雪白的荑幾乎跟玉管渾一,淡的指甲是玉中唯一的點綴。
芳池見鄭玄進來,忙起要給他行禮,鄭玄對微微擺手,芳池恭敬的退到一旁,鄭玄站在王珞后,細看如何寫字。王珞臨帖速度不快,寫了半頁,覺得手有點酸,就擱筆想手,鄭玄看了芳池一眼,芳池連忙會意的上前給王珞手,同時對著王珞眨了眨眼睛。
王珞幾乎是立刻的會意的回頭,見鄭玄站在自己后,他今天沒穿府,而是穿了一件玄深,神喜怒不辨,只這麼站著,就能覺一種從骨子里出的尊貴威嚴,王珞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圣人,忙起行禮:“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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